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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紅映面花知心

桃紅映面花知心

醉里看劍01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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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7-29上架
  • 2192

    已完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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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紅映面花知心

桃紅映面花知心 醉里看劍01 2192 2020-07-28 13:15:08

  清明時節(jié),細雨初停。暮春的暖風送著桃花的芬芳,午時的陽光照映都城的明媚。崔護獨行于街巷,心情如煙雨般,連綿著清淡的憂愁。金榜昭示,而自己卻名落孫山。寒窗苦讀,換來的卻是徒勞無功。不知何時才能功成名就,圓領烏紗。罷了罷了,一聲輕嘆。暫收筆墨書卷,信步踏青去。

  長安桃花勝胭脂,將都城妝點得如雙頰緋紅的少女,滿懷春色。然而在這生意盎然之中,崔護的心卻越發(fā)死寂,對功名的渴望如塊壘當胸,越走越覺步履沉重。難道當真是“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嗎。

  苦思良久,崔護便覺體乏口渴。抬頭四顧,不知不覺已行至南莊,瓦舍屋房錯落有致,眼前一抹桃紅伸出院墻,如同片片紅云掩映柴扉。花香襲人,崔護尋著桃花,望見了一戶人家。門戶微張,似剛有人進出。只隨意向內一瞥,崔護倒如驚見奇景般立在門前。院內花開繁盛,花下的是冰肌雪骨,白如梨花的一張臉龐。難道是書中的美人活了嗎,崔護目不轉睛地沿著門縫欣賞這人間美景。突然間,少女向門外一回眸,似也望見了崔護,紅暈便立刻浮上面頰。玉面飛紅,與桃花相映,分不出何處有花,何處是人。少女起身走近,吱呀一聲門開,如同一朵淡粉的新桃綻放在兩葉柴扉之間。崔護不覺如癡如醉,“敢問公子可有何事”,朱唇啟處,玉齒明眸。崔護這才如夢初醒,忙拱手道、“請恕小生失禮,因足乏口渴,前來討一碗水?!薄肮诱堖M吧?!鄙倥p輕一施禮,讓身退回門側。崔護還禮,連連說著叨擾了,腳步卻早已邁進院中。少女盈盈玉步,為崔護斟滿香茗,“公子請慢用”。崔護捧起茶碗,如明珠在手一般地珍重,“在下崔護,字殷功。是……是進京……游歷的士子,敢問姑娘芳名?!彼麤]有底氣說進京趕考,只因尚未到手的功名。少女淺淺一笑,柳眉微垂,“小女沒有名字,從小父母喚我作絳娘。”絳娘聲如樂音,崔護覺得仿佛春風入耳,遍體清爽。原本沉郁的心情又如枯木逢春般煥發(fā)起生機。他細細欣賞絳娘,淡青色的布裙直蓋住雙足,微紅的面容如花般動人,柳眉星目,玉指楚腰。崔護熾熱的目光好像灼燙了絳娘的臉頰,雙頰愈發(fā)地紅了,絳娘悄悄望一眼,便覺崔護雖相貌愚鈍,但率真得可愛。崔護飲盡碗中茶,卻仍捧著茶碗,“姑娘獨居于此嗎?”絳娘抬眼望天色,又瞧著崔護,紅著臉說,“母親早逝,家中只有父親與我相依為命。不過近日父親總是忙碌非常,也不知何故”。言談之間漸漸熟絡,崔護慢慢放開了膽子,“姑娘貌若天仙,令尊莫非是去尋個富貴親家。”言畢哈哈一笑。絳娘早羞得背過身去,“公子取笑了,小女還不到婚配之年,哪有什么親家?!薄澳枪媚锟煞瘛?。。可否與在下共度這人間數(shù)十載光陰?!贝拮o突然認真起來。片刻的沉默,寂靜得聽見心跳。絳娘轉身又看著崔護,“公子豈能為我一個普通女子牽腸掛肚,看公子必將是富貴之人。”崔護起身走近絳娘,急切地說,“在下所言非虛,實在鐘情于姑娘,愿為姑娘守護一生。”突然間,他又萌生了斗志,曾為功名拼搏的斗志,“姑娘,在下進京趕考,無緣于金榜。卻有幸得見姑娘,喚起心中愛意。我必考取功名,回來風光地迎娶姑娘。”崔護言詞如雷,絳娘心中更如小鹿亂撞,“公子有心,若兩情相悅,又何必要身外功名呢。但終身大事,豈可兒戲,小女不敢拖贅公子。”崔護也覺自己失態(tài),欲言又止。拱手施禮,“姑娘莫怪,是在下輕佻了。多謝姑娘賜茶,天色將晚,小生就此告辭,他日再來拜訪?!薄肮勇??!苯{娘隨著崔護的腳步走到門口,卻直望著崔護行遠也不回院中。崔護回首看看小院,對著倚門而立的絳娘長揖,又回身大步離去。他心里已經(jīng)重新燃起希望,他要再考一次,待高中進士,再與絳娘相會。

  花開花落,飛雪復融。又是一年桃花盛開,長安城內張燈結彩,皇榜高張,新科進士中赫然書寫著崔護的名字。崔護反復念著榜上自己的名字,如同相認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喜訊遍傳親友,宴飲慶賀,多日流連。一個細雨初晴的午后,崔護滿心歡喜地闊步在長安街頭。看滿目桃花,芬芳醉人。他腦海里飛閃而過一位少女的倩影。絳娘應該在家中吧,崔護快步向著南莊走去。

  桃花依舊茂盛,迎著春風,仿佛在春色中歡快地笑。崔護循著桃紅,找到了去年的那處門戶。整肅衣冠后,崔護昂首闊步走到門口,輕叩柴扉。只聽呼地一聲,大門敞開,一位華發(fā)叢生的老嫗站在門口,“請問官人有何事?!贝拮o不免好奇,不由自主地向門內張望,“老人家,晚生有禮了。敢問絳娘可在家中?!薄斑@里沒有叫絳娘的,家里只有老身與獨子,并無女兒?!崩蠇炥D身欲闔門,崔護趕忙追問,“大娘可知原來這戶人家去了何處?”老嫗回答,“官人所指的可是去年搬走的那戶人家,老身也不認識,只打聽得也是農(nóng)人家,年關之前戶主把女兒出嫁,自己也隨著女兒去別處了。”話音落地,崔護之心似也重重地跌落在青石道上。吱呀一聲門又緊閉,只留一襲圓領綢衣的崔護癡立門前。去年門中之事歷歷在目,如今物是人非,全如一場大夢。不知她去了何處,又婚配何人,過得可還好否。崔護不禁傷懷,一甩袍袖,一管羊毫應聲墜地,這卻是今日宴飲興濃之時題文所用??尚θツ晔б鈪s遇佳人,胸無底氣;如今得意而人已不知何處,更添新愁。越思量,兩行清淚越止不住地流淌。崔護拾起筆來,淚又沾濕筆鋒,溶得點點烏墨落地,倒似是人哭筆也泣。

  桃花迎風,依舊馥郁。柴扉仍在,人卻無蹤。此時崔護悵然若失,百感交集于心。便借這淚研的筆墨,于此門上題詩四句: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天色又欲近晚,一聲輕嘆,離了南莊,卻似步履蹣跚,再也不復輕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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