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琦關(guān)上手機,咬了咬牙,沉著嗓子問道,“在莫旭濤他家樓下,是不是?”
江秋抬眸看了看她,一臉的疑惑不解。
“準(zhǔn)確地來說,是他姐家樓下,對不對。”
江秋一愣。
金燦燦和許真如也是二丈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嗯,你怎么知道?”
戚琦嘆了一口氣,像是看傻子似的看著她們?nèi)齻€人。
“你們忘了我去給莫旭濤他外甥女兒做家教了嗎?”
“那又怎么樣,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樣了,我現(xiàn)在連宿舍的門都不敢出,剛才輔導(dǎo)員打電話說讓我去一下辦公室,我……”
戚琦掀了一下眼皮,輕哂道,“出了這么大的事兒,莫旭濤在家當(dāng)縮頭烏龜?”
以莫旭濤的能力,處理這么個小視頻根本不成問題。學(xué)校礙于他家里的面子,這事估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現(xiàn)如今要把江秋叫過去質(zhì)問,是說明他壓根就沒想管這件事。
“呵,難不成你指望他出面幫我解圍?他們這種闊少爺,換女人比換衣服還要勤,現(xiàn)在只會覺得我麻煩。不就是睡了幾次嗎,反正我錢也拿了,他才懶得管我?!?p> 戚琦咬了咬牙,手指都攥的泛白。
睜眼看了看手機,已經(jīng)晚上10點多了,這個點,不知道這群闊少爺在哪兒浪呢。
她強壓制住自己心頭上的憤懣,拿著自己的手機,給莫旭濤撥了通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那邊才接通,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交談聲,還混雜著音樂聲,聽出來環(huán)境很是吵鬧。
“喂,大長腿,大晚上給我打電話干嘛?”
戚琦長舒一口氣,扯著嗓子嚷道,“手殘,有事找你,你在哪兒?”
“你有事不找肖慕清,找我干屁?!?p> “給我閉嘴,半個小時,給我滾到翻譯社,不然下周你外甥女兒的課,沒了!”
戚琦說完就掛了電話,感覺整個人都快要窒息了。
長舒了一口氣,江秋抽出紙巾擦了擦臉,“你找他也沒用,他要是想處理,早就處理了。學(xué)校出了這種事,都是給女方一筆錢,把人打發(fā)了的?!?p> 戚琦咬了咬下唇,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嗓子都有些啞,“那你呢?想跟她們一樣?拿了一筆錢就退學(xué)?”
江秋輕聲一笑,像是在嘲諷自己似的,“不然呢,我第一次拿了他車前的那瓶飲料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一天,戚琦,你不懂,我們這種窮苦人家,從來沒見過這么多的錢,我爸是個賭棍,沒錢了回家就打人,等我畢業(yè),就要把我送回老家嫁人的,不瞞你說,我學(xué)畫畫的錢,都是我們村子里那家有錢人出的,反正最后怎么掙扎都是這么一條路,早點晚點有什么區(qū)別?!?p> 戚琦抬手猛地拍了一下江秋的頭,“所以呢?所以你寒窗苦讀十二年,費了這么大力氣學(xué)美術(shù)考到杭川,千辛萬苦的逃離那個小破村子,最后又被人撈回去?江秋,你是不是瘋了!你忘了你為了趕一篇畫稿在宿舍熬通宵了嗎!你忘了你為了省錢一天就吃一頓飯了嗎!”
戚琦太生氣了,說話的聲調(diào)都揚了起來。
她自認為和江秋關(guān)系沒有那么好,不過就是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的室友。當(dāng)初她和莫旭濤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她也懶得管,這畢竟是人家的人身自由??墒撬霾坏窖郾牨牭目粗皖^,做不到就這么讓她跌回泥潭里,多管閑事也好,插手也罷,她不能親眼看著她滅亡。
江秋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聲音里帶著濃重的哭腔,“那你說??!你說我怎么辦!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學(xué)校要保的人肯定是他!”
她胡亂嚷嚷了一通,然后整個人重新跌回椅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金燦燦皺了皺眉,扶住江秋的肩,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種事,安慰不對,不安慰,也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