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三個人
“張師妹！”厲飛雨急忙叫住了張袖兒，“這小金佛你是在哪撿到的？”
張袖兒一頭霧水地轉過身來：“這不是師兄你的嗎？我看你在古村的時候可是一直帶在身邊啊。這金佛看上去非常有靈氣，應該是在那個寺院開了光對吧，咱們鏡州人大多好像也不信佛，也不懂師兄你到底是從哪里請來的？”
有靈氣？
厲飛雨再扭頭一看，那佛像跟自己在古村中見到的模樣完全不同了。這巴掌大小的佛像已經(jīng)從一個青面獠牙的六臂魔佛變成了一個分辨不出男女的圓臉佛陀，它雙手合十，寧靜地站在那里，腳下踩著的也是綻放的青蓮，而非那些如同螻蟻一般的信徒。曾經(jīng)在厲飛雨眼中詭異無比的佛像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滿身佛光了，這更加讓他感到心寒。
現(xiàn)如今，雖然它的樣子徹底地變了，但厲飛雨依然肯定，這絕對是自己在古村中隨手拿起的那尊佛像，這沒有任何的邏輯和證據(jù)，但厲飛雨冥冥之中就是如此肯定。
“師兄，怎么了？”張袖兒看著又陰沉了下來的厲飛雨，內心忐忑了起來。
“沒事?！眳栵w雨勉強地露出了個笑臉，“這肉羹我等會兒便吃了，多謝師妹了?！?p> 張袖兒頓時大喜，一蹦一跳地出了屋子。
厲飛雨已經(jīng)決定，等自己能下床走動后，一定要親自把這個佛像丟得遠遠的。它雖然能對陰魂造成很大的傷害，但厲飛雨仍然不希望保留下這個東西。他非常懷疑，自己背上的六道黑色掌印，就是這金色佛像造成的。
……
“飛雨?！睆垨|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走進來甕聲甕氣地問候了一句，便什么都沒說了。他輕輕地拍了拍厲飛雨的肩膀，見到厲飛雨的確無事后，才慢慢地放輕松了，“沒事就好，抱歉?！?p> “師父?！眳栵w雨勉強費力地鞠了一躬。他也知道，這次的事情根本不怨張東，鬼打墻根本就不是凡人能破解的，自己師父能一直在外等到他出來，真的算很不錯了。不過，他們倆人都沒有再多說什么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等張東看到厲飛雨放在一邊還未動口的肉羹時，難得地露出了一張笑臉。人老成精的他和厲飛雨相處下來，早已知道了厲飛雨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性格。他略微勸說道：“小張姑娘一片真心為你做的肉羹，若是涼了的話，難免會涼了人家的心的。你有時候未免也太不信任周圍的一切了，也不懂你才十二歲，這樣的個性是如何養(yǎng)成的？”
厲飛雨無奈地苦笑了起來，拿過肉羹開始大口地吃了起來。以他對自己師父的了解，既然張東說這碗羹湯沒有什么問題，那張袖兒就真的沒有什么害自己的心思了，早已經(jīng)饑腸轆轆的厲飛雨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就開始進食起來。至于張東所說的真心，他也只是簡單地理解為，張袖兒是想報答在古村之中自己的救命之恩。
這肉羹的確是挺香的，看來自己真的應該如師父所說，要對他人多一些信任才行，當然，前提是自己已經(jīng)足夠了解他們了。他如此多疑，也根本不是天生的，而是穿越以來，被凡人世界逼成如此的。在這個充斥著仙人、妖魔的世界里，他不如此步步為營的話，遲早有一天，會因為意外而莫名其妙地死去的。
“你的意志似乎有些消沉啊?！笨粗韧旮?，正在默默發(fā)呆的厲飛雨，張東開始打趣起來，“還只是個青春少年，卻跟個小老頭似的。怎么？一次意外就把你打擊成這個樣子了？”
“師父，這個世界，凡人真的能戰(zhàn)勝仙人和妖魔嗎？”不得不說，厲飛雨現(xiàn)在的斗志的確不高，古村一行，他若不是靠著自己的作弊器，也會變得像白鈺龍那樣人不人鬼不鬼的，生不如死。他現(xiàn)在也開始質疑起凡人的力量了，難道沒有靈根，在這個世界真的就不能平安地生活下去嗎？
“真的，別的不說，就說我們越國?！睆垨|肯定地點點頭，“在鏡州外面，起碼在二十年前，跨越完武道三境，開始追求血脈一途的武者都被稱為是越國武林中數(shù)得上的高手。這些人并不多，揚名在外的也就百人不到，分布在越國的一京十三州中，而且大半都是在越京，只為博取一個名利。
“他們往往都是自己宗門內的大宗師，而這些宗門又多半和修士中的修仙者家族有所關聯(lián)。那些家族管理著各自的駐地，往往領地之中出現(xiàn)了些靈異鬼怪之事，而影響又不是太大的話，他們通常就會交給手下的武道高手去做。類似你遭遇的古村這樣的活，他們處理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你還覺得武者真的沒有活路嗎？”
“嗯……”厲飛雨點點頭，照自己師父的說法，武者走到高處后，也不是不能和那些實力較弱的妖魔一戰(zhàn)，只是這樣的武者放在整個越國都算是少的了。只可惜，他現(xiàn)在身處偏遠的鏡州，那些江湖高手根本不常見，他估計現(xiàn)在鏡州數(shù)的上號的武林高手，不是在軍中，就是在衙門里，他想去目睹一番他們的風采都沒有機會。
倒是仙人，除了剛剛見過的真陽子，他還知道一個金光上人，只不過這金光上人要等韓立十八歲時，才會來一趟彩霞山。以他煉氣初期的實力，倒是能輕松收拾了七玄門內的三位化境師叔，就是不知自己八年后，能否擊敗這金光上人。厲飛雨默默地在心中給自己立了一個多年后的目標。
“對了，師父，我風雷刀法圓滿了?！眳栵w雨也不知張袖兒是怎么說自己兩人在古村之中的遭遇的，但他能不暴露境界，最好就別暴露，畢竟他的根骨已經(jīng)被判斷為不佳了，境界提升的如此飛快的話，只怕會讓某些人多想。
因此，想要解釋自己明明實力不如白鈺龍等人，卻依然能在危機四伏的古村中活下來的，就只有暴露風雷刀法的境界了。反正宗門高層只是斷定自己沒有修煉真氣的根骨，在武學的悟性上，則根本無法被事先監(jiān)測出來。
“是嘛，圓滿了啊?！睆垨|隨意地應了下來。
等等！
張東突然愣住了。
厲飛雨說的是什么，圓滿了？我沒聽錯吧？這才幾個月啊，怎么就圓滿了呢？這個速度有些快啊，莫非厲飛雨在這方面非常有天分嗎？
“你圓滿了？”張東還是難以置信地問道。
“嗯?！眳栵w雨肯定地點點頭。
“這……”張東突然繃起了臉，故作嚴肅地說道，“哦？是嗎？看起來你在這方面的確是有些天賦呢，不過比起為師來還是差遠了，為師當年只花了三周時間，便徹底掌握了風雷勁，你居然用了兩個月。你現(xiàn)在只是生活在鏡州的偏遠之地，沒有真正接觸到越國的武林，等你實際接觸后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都不算什么，江湖上武學奇才那是多如牛毛，你要切記不能自滿??！”
說完這么一通不要臉的話之后，張東感覺自己的臉在微微發(fā)燙，但仍然板起臉色來，維護自己作為師父的威嚴。
厲飛雨也誠懇地點點頭，這些都是作弊器帶給他的，他當然不會認為是自己的功勞和天賦，不可能會志得意滿的。只是他也沒想到，外界居然還有那么多沒見識過的武學奇才，他都用上作弊器了，居然連自己的老師都比不過，看來自己確實要更加努力才行了。
“咳咳！”張東急忙轉移話題，“你現(xiàn)在有沒有學習別的功法來彌補一下自身不足的想法？”
“有，師父，我想學橫練功夫！”厲飛雨果斷地說道，這次古村之行已經(jīng)讓他知曉自己最大的短板就是在身體素質方面了。若是不學習一門橫練功夫，不但身體素質上不去，將來使用作弊器會一直出現(xiàn)煉氣化精這樣的坑爹現(xiàn)象；而且戰(zhàn)斗時，還很容易受傷，到時候，他光是恢復傷勢估計就要數(shù)個月了，在這養(yǎng)傷的恢復期間，他的性命安全根本就沒有保障。
只可惜，武林中人平日里也就只能耍耍槍棒了，若是敢使用盔甲勁弩的話，鏡州的邊軍分分鐘就能打上門來，教他們這些江湖門派做人。哪怕是張袖兒這樣的大小姐，出門在外使用的也只是小巧的弓弩，涉及到軍械方面的話，若你在邊軍沒有人脈，平時是連碰也不能碰的。
厲飛雨曾聽張東說過，鏡州的邊軍中的主將便是江湖中一流的武林高手，他的副將和一員偏將也分別算作二、三流的武者。就光是這么三個人，把鏡州城內外所有江湖門派的長老、幫主拉過去，也不夠他們打的。
其余十三州和越京也同樣是這個樣子，在朝廷中的武道高手的數(shù)量遠遠超過了江湖，畢竟若你是個有真本事的，考個武狀元去吃朝廷的鐵飯碗，怎么也比在鄉(xiāng)下地方稱王稱霸要強多了。這也是明面上越國壓制武林江湖的軍事基礎，至于背地里，那自然是有那些修仙者作為底氣了。
“橫練功夫？”張東皺著眉頭思考道，“外功的話，的確有很大的用處。我應該和你說過練法的區(qū)別，只要是提高武者三寶的法門，通通都可以叫做練法。只不過像是七玄門內的正陽勁，提高的是三寶中的氣，因此它算作是練氣的功夫。而橫練功法，自然是練精的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