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去留選擇
易千帆電影風波還在持續(xù)發(fā)酵中，這里面最自責內(nèi)疚的人非顧莫屬北。因為當初《火星物語》的劇本是他接下的。當時他太急于轉(zhuǎn)型了，所以才接下這部風險巨大的電影。
沒想到的就在電影快開拍的時候，他因為去日本旅行把腿給傷了，而且傷得很重，醫(yī)生建議至少要療養(yǎng)1-2個月之后再觀察是否可以下地活動，否則腿可能會廢掉。
《火星物語》劇方當時簽下了協(xié)議的，在人財物都到位的情況下，必須準時開機。所以對于主角缺席一兩個月的空檔他們是耽擱不起的。因為當時電影拍攝還沒有官宣，于是劇方當時就想另找他人出演，而顧北則面臨巨額的違約金賠償。
易千帆和李喬是選了一個深夜去探望顧北的，當時他還裝作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但是李喬知道那個程度的傷，半夜都會被痛醒的。
后來顧北助理告訴他們，他不僅要承受身體上的傷，還面臨著一腦門子官司。易千帆找來了律師咨詢，顧北的違約賠償是跑不掉了。后來在與劇方協(xié)商過程中，對方提出如果他能代替顧北出演，那么他們可以作廢之前與顧北的演出合同，與易千帆重新簽約，那么顧北的賠償危機就解除了。
易千帆看了劇本，同時也跟導演聊了聊，體裁不差，想法也很新，但是確實是一次很大的冒險。如果是導演直接找上門的話，他是肯定不會接的。不是怕冒險，而是他一直清楚一個道理：在能力和想法在不匹配的時候，那么還是不要輕易嘗試。
但現(xiàn)在不是去權(quán)衡能力到不到的問題，而是事關(guān)顧北未來，他還那么年輕，如果從此以后就背負巨債，那么他的演藝生涯很可能就此斷送。所以易千帆最后同意了劇方的這個提議。
顧北很感激易千帆的兄弟義氣，畢竟易千帆原本的工作就很忙，還有學業(yè)要顧及，接下他的工作勢必會導致他連軸轉(zhuǎn)。他沒有想到的是，因為他的原因相當于直接給易千帆挖了一個坑，這個坑有可能埋葬了易千帆的星途。所以在電影遭到差評的第一時間，他就打算發(fā)文，告訴大眾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的工作團隊首先阻止了他，與此同時易千帆也知道顧北嫉惡如仇的個性，所以在第一時間告訴顧北，不要有任何動作，并和他分析了利弊，沖動的結(jié)果就是他們倆一起完蛋。
兄弟有難，這個難還是因他而起，他卻什么忙都幫不上，這讓他痛苦萬分。
易千帆是情緒不喜歡外漏的人，尤其是負面情緒。所以顧北只好側(cè)面通過李喬探查兄弟的情況，“李喬，千帆他最近還好么？”
接到顧北信息的李喬挺意外的，她回道：“還可以?！?p>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讓他遭受了一場無妄之災。”
“如果當初要換成是你，你會做同樣的選擇么？”
“我會?！?p> “那不就得啦。兄弟情誼一輩子只有一遭，你們彼此都不虧?！?p> 李喬寥寥幾句話，就把顧北從內(nèi)疚的深淵解救了上來。
李喬見顧北半天沒回信息，她其實也擔心因為這件事顧北和易千帆之間產(chǎn)生隔閡。于是她試探性地調(diào)侃道：“北哥，你不會在哭吧？”并配了一個千帆疑惑的表情包。
還真讓她說對了，顧北在看完李喬的信息后，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他把這些日子積攢的情緒都釋放了出來?？吹嚼顔贪l(fā)的表情包，顧北破涕為笑，整個人輕松了不少。于是他回道：“哭完了，好了。謝謝千帆媳婦兒！”
李喬之前問過易千帆是否后悔當初的選擇。他當時想也不想回答，不會。
正如席慕蓉所說：“我終于相信，每一條走上來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樣跋涉的理由，每一條要走下去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樣選擇的方向?！?p> 人生就是一道又一道的選擇題。
剛和顧北發(fā)完信息的李喬，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說是千舟跟人打架了，讓家長過去一趟。
李喬小心謹慎道：“麻煩你讓千舟接下電話。”
“姐……”電話那頭傳來千舟的聲音。
李喬關(guān)切的問道：“可有傷到？”
“沒有?！?p> “他們不知道你是……”
“嗯?！?p> “好的，等我過去?！?p> 李喬快馬加鞭的感到易千舟上課的地方?；谥斏?，她下車時還不忘利索的給自己畫了幾筆妝，并帶上了一幅框架眼鏡。當她趕到的時候，一個男孩子正在哇哇大哭，小孩兒的媽媽正在摟著孩子檢查傷口。培訓老師和一個工作人員在旁邊勸說。易千舟一個人垂著頭站在旁邊。
李喬走過去把易千舟拉到自己身邊，關(guān)切的問道：“真的沒傷到？”
“牙掉了一顆?！币浊е蹌e別扭扭的捂著嘴說道。
李喬趕緊蹲下：“我看看？”
易千舟搖了搖頭，手捂著嘴巴不肯松開。
李喬只好自己上手，端著他的臉檢查缺掉牙的地方。然后很不厚道地憋笑，咳嗽了兩聲問道：“還有哪傷到了？”
易千舟惱羞成怒道：“沒了?！?p> 易千舟剛說完話，就被一聲尖厲地聲音打斷了，“你就是這么教育孩子的，一言不合就打人！”是小孩的媽媽惡兇兇地吼到。
“我怎么教育孩子，你不必知道。究竟情況如何，我們不妨先聽聽老師怎么說?！崩顔陶酒鹕?，冷冷地看著她。
“你……”
培訓老師趕緊上前解圍，“啊，你好，千舟姐姐吧。我是他們的舞蹈老師，姓肖?！?p> “肖老師，您好！兩個孩子剛剛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不好意思，中場休息間我出了趟訓練室，回來時兩人已經(jīng)打一塊兒了。要不先讓他們自己說說吧?！?p> 李喬點點頭。
于是肖老師接著說道：“周鵬媽媽，要不讓周鵬先說？”
周鵬擦了擦眼淚委屈的說：“休息的時候我刷手機，看到有人剪輯的易千帆的短視頻挺好玩的，就拿給大家看。我就說了一句，活該被罵，我有一同學去看過他演的電影，可難看了。然后我就開玩笑問易千舟，你們倆名字這么像，不會是你哥吧。他就猛的撲上來搶我手機，讓我不要亂說。我就說了一句，別人的事關(guān)你屁事，他就把我手機摔了，我氣不過就推了他。然后他就出手打我。嘶——我的手，疼死了?！?p> “哎喲，我可憐的兒子。肖老師你們也聽到了，就是他打人還摔人家手機?！敝軏寢屝奶鄣卣f到。
“周媽媽稍安勿躁，千舟你說說吧?！毙だ蠋熋嫦蚯е壅f到。
千舟兩手握著拳頭，扭過頭，就不開口。
周媽媽見易千舟沉默就越來勁兒了，“肖老師，你看他，小小年紀，什么態(tài)度，這么沒教養(yǎng)，就不應該出來學習……”
“聒噪！”李喬兩個字打斷了對方的滔滔不絕。
“你……”
李喬看了看教室里靠邊坐著的三個孩子，朝他們走過去說道：“你們好呀，你們當時都在吧？要不你們來說說剛才你們看到的情況？”
三個孩子都低著頭。李喬蹲在他們面前說道：“哎，你們平常是不是特討厭千舟??？”
三個小孩都爭先恐后的表示沒有的事。
“那就麻煩你們出來實話實說，剛剛你們所聽所見。這樣子對他們二人才更公平，是吧？”李喬真誠地看著三個孩子。
“嗯，我來說吧?！眰€子最小的一個小孩兒站了起來。
“當時周鵬問千舟，易千帆是不是他哥。千舟就說：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不要對不知道的事情妄自評論。周鵬就說：就說了，別人的事關(guān)你屁事。千舟就把手機搶了過去，給關(guān)機了。周鵬推了千舟一下，不知道怎么手機就摔地上了。周鵬撿起手機說：易千舟，你敢摔我手機。千舟就說，他不是故意的。周鵬就繼續(xù)說了句：要是我手機壞了，你賠不起。哼，易千帆就該罵，該死，怎么樣？然后千舟就推了周鵬一把，周鵬不小心絆到我們的腳，就摔倒了，手磨破了皮。周鵬站起來給了千帆一拳，千帆偏過頭，一顆牙齒掉了出來。然后老師們就過來了?！?p> “哇哦，小朋友，口齒相當清晰，謝謝你??！他說的對么？”李喬對著另外兩個小孩說道。兩個孩子點了點頭。
“看來事情已經(jīng)很清楚了。千舟，過來，給老師和同學們道歉?！?p> 易千舟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泄氣的垂著頭。
李喬接著說道：“我讓你道歉是因為，畢竟因為你和他人發(fā)生爭執(zhí)，耽擱了老師和同學的上課?！?p> 易千舟猛的抬起頭，表情輕松了不少。走過去很誠懇地向老師和同學道了歉。
周媽媽的臉有些掛不住，但也不想就此敗下陣來。
“易千舟姐姐，你什么意思，難道他打了人不應該道歉么？”
“周媽媽，你沒聽清楚吧，先動手的是你兒子。況且，我們千舟掉了顆牙，要怎么算呢？”
“哼，他那顆牙齒明明是自己掉的？”
“你什么時候看到牙齒它自己掉下來的？”
“我沒看到，但我有常識?！?p> “那你是不是該有基本的教育常識，孩子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搬弄是非，口出惡言。大人還要一味袒護？”
“我兒子我知道教訓，不需要一個外人來指手劃腳?！?p> “那最好，別人的兒子，我也不感興趣。肖老師，剛剛是你帶他們?nèi)チ酸t(yī)療室是吧，費用我給你?！?p> “小錢小錢而已，不用不用。我也有責任，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制止他們?！?p> “一碼歸一碼，微信收一下?！?p> 最后老師沒辦法，收下了。
“跟老師說再見吧！今天我們就先回去了?！崩顔膛牧伺囊浊е鄣念^到。
“肖老師再見?！?p> 李喬接著對那三個同學說道，“小朋友，你們都有家人來接么？要不我送你們回家？”
同學們表示家人都在來的路上了，李喬才作罷，開車著送易千舟回家。
一坐上車的易千舟給他爸打了電話，讓他爸不用來接他了。然后便一路上不說話，情緒很是低落。
李喬逗他道：“牙齒掉就掉了唄，那么難過干嘛？”
“誰為牙齒難過了?！?p> “莫非，是怕明天被班上的女同學瞧見，有損你英俊的形象？”
“才沒有?！币浊е勰樇t紅的說到。
“哈哈，那你那么喪干嘛？”
“感覺自己挺沒用的，不能替哥哥做什么，還差點闖禍?！?p> “千舟，你覺得目前你哥最需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p> “比如如果你考試沒考好，你最需要家人為你做什么？”
“希望家里人給我信心和支持吧?！?p> “嗯，這也正是你哥目前最需要的。你已經(jīng)做到了呀，上次你說的那句向陽而生，元氣滿滿呢?！?p> “真的嗎？”
“那可不！”
“我會繼續(xù)做好的?！毙∏е劢K于從失落的情緒解脫出來。
“嗯……千舟，以后你可能還會聽到更多諸如此類不好的聲音？那么下一次你又會作何選擇呢？”
李喬一席話令易千舟陷入了思考，他想了一會兒答道：“我可能會更能忍些，忍不了就避開，不去聽，不去看?！?p> “嗯，不去做無謂的爭執(zhí)是對的。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有那么多時間扯是非，不如多練兩個動作呢。橫踢，側(cè)踢，再來一個后旋踢，豈不更酷?！?p> “要是，忍不住想踢人怎么辦？”
“要么腦補，要么把空氣當做假想敵，要么來一個踢腿的假動作，一舉震懾敵人怎么樣？”
“那我以后隨身都帶一個板子，誰出惡言，當著面，咔嚓一下?！?p> “感覺有點二?！?p> “你才二，要是別人打我呢？”
“傻呀，打你還不還手，那屬于正當防衛(wèi)呀?！?p> 兩人說著說著車就到了易千帆父母家門口。易千帆麻溜的下了車，見李喬沒動靜就問道：“你不進去？”
“我要進去么？”
“過家門而不入不妥?！?p> “也是，容我倒飭一下?！?p> “我還以為你這是上班妝呢?！?p> “有這么毀容似的上班么?！?p> “原本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好樣的易千舟，下次別找我?guī)兔??！?p> “姐，我錯了。我不會把你今天的丑樣告訴我哥的。那個，你幫人幫到底吧，一會兒進屋我就溜了哈……”
“誒……好的很?！崩顔毯莺莸匕衍囬T關(guān)上。
家長們都在呢，今天易千帆不在，易千舟進門打了招呼就盾走了。李喬乖巧上前跟家人們一一打了招呼。
易媽媽焦急地問道：“千舟話還沒交待就跑去洗澡了，這是啥情況??？”
“阿姨，您別急！坐下聽我慢慢說?！庇谑抢顔毯唵蔚陌呀裉斓氖虑榻淮艘幌?。又一一解答了各位家長大大的提問。
易媽媽聽后氣道，“這熊孩子，你說就這么點兒事，非得把你叫了過去?！?p> “小喬今天處理得很好。不卑不亢，點到即止?！币谞敔斝牢康恼f到。
“是啊，李喬，謝謝你了?！币装职纸釉挼?。
“小喬，你這是下班接到千舟的電話就趕過去了吧。哎喲，估計晚飯都沒來得及吃。想吃點什么奶奶去給你做?！?p> 李喬第一次受到易家人如此待遇，有點受寵若驚，“奶奶您別去忙，我吃過了哈。趕路吃飯這種事兒，我們很在行的。那個大家都不用這么客氣了。小千舟把我當朋友，朋友有難，自當支援。然后我有個建議，這事兒我們先別告訴千帆了?！?p> “是，少讓他擔心一件兒事總是好的。千舟的牙齒本來也是自己掉的?！币讒寢屬澩恼f到。
隨后大家閑聊了幾句，李喬就回去了。待李喬走后，洗完澡的易千舟才磨磨蹭蹭地出來。易媽媽沒好氣的把他拉過來，替他擦著頭發(fā)。
易爸爸則準備開始和兒子好好交流一番，以防此類事情再發(fā)生。然后就聽到兒子倒豆子似的把他和李喬在車上那一番交談?wù)f了出來。
經(jīng)此一事，對于李喬的態(tài)度，除了易媽媽還在負隅頑抗以外。易奶奶和易爸爸從中立徹底倒戈成了贊成。
書上說：每一棵大樹的成長都要接受陽光，也包容風雨。經(jīng)此一役，能留下來的，也都會是精華，很有道理。
易千帆這段時間暫停了所有的工作。隔天去一次聲樂老師那里，去一次工作室練舞。除此之外都是深居簡出。每天在家里待著，陪爺爺奶奶打太極，下棋，練字，做畫，讀書……
李喬隔三差五會過去他家里吃飯，一家人也是其樂融融。
一晃大半個月過去了，網(wǎng)絡(luò)世界看似逐漸平息。
經(jīng)紀公司開始四處周旋，工作室也預備步上正軌。而易千帆則向大家宣布了一個驚人的決定：“我準備去英國一陣子，去學習。短則三月，長則五月?！?p> 易千帆話一說完，孫總第一個跳了起來，“易千帆，你想干啥？你知道大家為了你，每天都焦頭爛額，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起色了。你卻想要臨陣脫逃？”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對易千帆的決定表示不解。
王總沉著的問道：“千帆，特殊時期你做這個決定，是有什么樣的考量呢？”
“王總，孫總、林總，以及各位同事。感謝這段時間大家為我操的心。你們?yōu)槲易龅奈毅懹浻谛?。去英國學習這個決定我也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原因有三：第一，外界看似風平浪靜了，但是仍免不了暗流涌動，很難保證不會出現(xiàn)反彈。一旦反彈又會是新一輪的轟炸，我相信公司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
第二，資本市場很現(xiàn)實。我能預見，現(xiàn)在去接新的劇本也好，談新的商務(wù)合作也好。以前有的標準，都會被人重新定義。而我不愿意降低標準，與金錢、身價無關(guān)，我只是認為貶低自我去迎合，只會被看輕。這樣的話那些幕后推手的計謀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第三，與其不痛不癢的出現(xiàn)，還不如醞釀一個恰到好處的契機。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黑子想要興風也起不了浪?？傊?，我這段時間的沉淀，對于公司和我個人而言都是利大于弊?！?p> 易千帆一番懇切的話語，說得大家啞口無言。這也是自大家認識他以來，說過最多話的一次。
看著領(lǐng)導和同事們都頻頻點頭，孫總還是不免要說說風涼話，“娛樂圈從來就是一個新人倍出的行業(yè)。你要想想，三五個月的淡出，很可能就有一大波后浪涌上來。而粉絲從來就不是長情的?，F(xiàn)在還有你的一席之地，之后回來說不定就死在沙灘上咯?！?p> “我承認孫總說的很真實，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經(jīng)過這此次的事件，也更讓我認清了自己想要的。任何人都不能保證自己在娛樂圈永遠維持在一個很高的熱度。我希望源源不斷的輸出好的作品，讓大家關(guān)注我的作品，而不是我這個人。尤其是喜歡我的粉絲，我希望我的作品能陪伴他們成長，能帶給給他們營養(yǎng)。當然成長的路上，走著走著就走散了，也是稀松平常的事，至少一起同行過。我也相信公司與我的合作，更看重的是細水長流，而不是曇花一現(xiàn)?！?p> “千帆，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公司要發(fā)展壯大，需要你創(chuàng)造更大的價值。但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的團隊？畢竟是你一手建立的?！蓖蹩倖柕?。
“來之前我就先跟他們大概拋出了這個想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不強求。畢竟同甘共苦過的團隊，才能戰(zhàn)無不勝?！?p> “好吧，此事容我們討論討論，畢竟也還要和董事會匯報?！?p> 后來千帆如愿以償?shù)娜チ擞鴮W習，比想象中順利，當然離不開沈墨涵和樂園在后面支招。
沈墨涵有一天把易千帆叫了過去，兩人一起下棋聊天。
挫折是對一個人最好的考驗。
沈墨涵觀察道：年輕人眉宇間有疲憊，但沒有頹廢。談及現(xiàn)狀有失意，但沒有氣餒。對于未來的想法，有疑慮，但沒有焦急。這對于一個22歲的年輕人，實為難得。
當聽到他打算去英國學習時，沈墨涵問道：“joey知道么？”
“嗯，我跟她說了。”
無需問答案，看看易千帆微微翹起的嘴角就知道，自家閨女肯定是支持的。
沒錯，當時兩人在易千帆家里的陽臺上坐著搖椅賞月。
李喬閑適地問道：“你上次真正賞月是什么時候？”
“記不得了，小時候過中秋節(jié)吧！”
“這還是我們倆第一次一起賞月?！?p> “也是第一次在我家陽臺賞月?！?p> “我們確實還有好多事情沒一起做過?！?p> “不急，有一輩子呢?！泵鎸σ浊Х蝗缙鋪淼那樵?，李喬一時之間沉默了。
“怎么不說話？不愿意？”
“花前月下‘一輩子’這三個字，很美！”
易千帆把李喬手拉過來，放在心前。
“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李喬偏過頭看著千帆。
易千帆伸了個懶腰嘆息道，“流言傳來傳去不知何時停息。該如何面對？”
“那不重要?！?p> “對，重要的是，選擇激流勇進呢？還是退而結(jié)網(wǎng)?！?p> “你心里應該有選擇了吧？”
“嗯……我想去英國學習。上次你去倫敦比賽的時候，我無意間遇見了一位做石頭拼畫的大師。那時就暗暗地想，要是能專門找時間向他學習就好了?！?p> “那你打算去多久？”
“三五個月吧。時間太長了公司那邊肯定也不會同意?！?p> “好，我會去看你?！?p> “真想把你打包帶去?！?p> “私奔？”
“哈哈，有那么點意思。不過走之前，我想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你媽和你姐?！?p> “這次沒有包袱啦?！?p> “富貴險中求。”
易千帆沒說出口的原因是，他得去占個名份。否則那些還在打她媳婦兒主意的人，不小心被岳母大人亂牽線搭橋可不美，此乃后話了。
眼前易千帆擔心的是公司不同意。他之前跟常在康通過電話，也探查了公司接下來的動向。公司這頭一旦見輿論有松動，勢必就會推他出去。所以他得快，搶在這之前說。
但要如何說服公司管理層呢？易千帆想了幾點理由。沈墨涵從一個管理層角度出發(fā)，幫他修飾了言語，使得論據(jù)更能切重要點。樂園在一次宴會上遇到了千帆經(jīng)紀公司的總經(jīng)理王陽，還特地他提了她的觀點：越到關(guān)鍵時刻，越要愛惜羽毛。
如此雙管齊下，方才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