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澄心一動:菩提院平時人來人往,燒香拜佛的人數(shù)不少,把東XZ在大銅佛的肚子里,看來少林是真花了心思。
宋夫人揭開書頁,白指移動在蒼黃紙張移動,笑聲陰鷙。
她把書卷收入囊中,白爪挽白袍正要出去,突然聽到菩提院外,響起聲佛號,佛號悲憫,又帶幾許嚴(yán)肅。
“阿彌陀佛!”
“快來,有尸體,去通知方丈?!?p> “跟我來,別讓妖跑了!”
菩提院外朔風(fēng)漫漫,白月光下黑影布陣,粉壁上全是棍棒禪杖交叉投影。
那妖一時也有些慌了,第一選擇竟是投身到大佛之后,選擇了和王澄一樣的藏身之處!
“找死!”一照面,王澄抬起右臂,小無相功暗流涌動,般若掌蓄勢待發(fā),隨時一出手,就能下重手把她打成一張紙的厚度。
但菩提院外,風(fēng)云變幻,正門各院高手聚集,王澄剛一走神,那大妖瞪了他一眼,忽然化作一縷白煙,穿過窗戶飛走了。
大銅佛另一邊,菩提院大殿上,十八武僧手持刀槍棍棒沖了進(jìn)來,看到地上的尸體,一邊救治傷員,一邊四處搜捕。
因為他們沖進(jìn)來時,菩提院大門敞開,所以江湖經(jīng)驗淺顯,一輩子都沒下過山的武僧們,都自然以為兇手已經(jīng)跑了,所以沒人想到大佛后還藏了個人。
混亂了一陣,菩提院外,突然傳來一聲渾厚蒼老的佛號。
王澄輕輕貼在墻面背光暗處,探頭向外張望
只見寶殿外,雪中走來四五個老態(tài)龍鐘的人影,他們步履緩慢,但氣勢驚人
剛進(jìn)入大殿,只聽一聲悲天憫人的嘆息
“阿彌陀佛——”
“弟子拜見方丈,拜見般若堂首座、羅漢堂首座、戒律院首座、藥王堂首座、菩提院首座.....”
武僧紛紛下跪,合掌行禮,說出一連串職位。
每個職位、法號,拿出少林寺之外,是足以震動半個江湖的存在。
“達(dá)摩院高手、般若堂、羅漢堂、戒律院.....全來了?”除了似乎不存在的達(dá)摩院首座,少林重要職務(wù)都能數(shù)干凈。
王澄心頭一動:少林最強(qiáng)高僧,今晚悉數(shù)到場。
難道老和尚都約好了失眠?
來的也太快了!
五六個老僧魚貫而入,說來也奇怪,剛才還因為死亡和血腥,雞飛狗跳的少林寺,霎時間就被因為莫名的力量安靜了下來。
沒人心慌意亂,沒人再心驚肉跳。
反而人人都持靜守一,仿佛有看不見的力量,用恐怖的定力,定海神針一樣,鎮(zhèn)壓了所有人的心魔。
少林老僧,站立不動,氣魄就已如此恐怖!
先到的武僧把事情敘述了一遍,大概就是今夜有妖突襲菩提院,打傷打死少林僧人
“看守菩提院的師兄弟死傷多人,外面還有兩具羅漢堂師弟的尸體,吳昊師兄也負(fù)傷暈倒了?!?p> 藥王堂首座彎下腰,簡單檢查了吳昊的傷勢,臉色很難看:“此妖狡詐,暗中偷襲,真可謂陰險狠毒?!?p> 幾個老僧搖頭嘆息,吳昊武功是強(qiáng),但臨敵經(jīng)驗太少,今天陰溝翻船,不能不說是一次教訓(xùn)。
藥王堂首座把所有人檢查完后,稟告方丈:“屋內(nèi)一死三傷,屋外兩人死亡。傷者全是重傷,需要送去治療。”
玄慈挺直身軀,目光一瞥,寶相莊嚴(yán)下開始有了幾分絕不寬恕的霸道。
藥王堂首座拿出丹丸和膏藥,給暈倒的弟子服下,親自帶人送去藥王堂治療。
一眨眼,弟子們走了大半。
玄慈慢吞吞走到坐佛的位置,看了看空蕩蕩的暗格,
那是大妖偷走秘籍的地方,格子內(nèi)干干凈凈,空空如也。
“阿彌陀佛!”玄慈念佛。
其余老僧、弟子也跟著唱佛。
跟以往大不相同的是,群僧念佛聲中,充滿悲憤,有抑制不住的殺氣。
王澄偷偷聽到、看到,心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江湖腥風(fēng)血雨,到末法時代,妖魔猖獗,竟連佛門圣地,都被這些妖鬼玷污了??蓢@眾生疾苦,何日方得安樂?!毙缙饣鸨?,他痛恨道:“有些豬狗不如之人,和妖類往來,不但偷學(xué)我少林絕技,還用這些絕技?xì)⑷恕J强扇淌氩豢扇?,少林要是再不金剛怒目,只怕用不了多少年,天下就再沒有少林兩個字了!”
平日里沉默寡言、慈悲為懷的玄難,語氣同樣嚴(yán)肅:“無論是大金剛?cè)?,還是燃木刀法,是般若掌,還是大韋陀杵,都是我少林瑰寶!惡人偷功,濫用武力,肆意屠殺,失去佛法修養(yǎng),那就不是少林武功。憑幾招偏門功夫,就想橫行天下?嘿嘿,某些大惡人,也太小覷我少林了!”
幾個老僧指桑罵槐。
“多說無益,大不了做個了斷。”玄寂瞑目念經(jīng),似乎在等待什么。
大佛后,王澄聽的腦袋疼:“說這么多話,有能耐動手啊。追出去啊,一幫小老頭躲在菩提院發(fā)火什么本事?”
這時,菩提院里還剩下五個老僧和四個武僧。
玄慈叫來兩個:“惠中,惠行,你二人帶領(lǐng)般若堂弟子封鎖少林所有禪院,無關(guān)武僧一律在僧舍坐禪,沒有命令不許出來。再帶羅漢堂武僧嚴(yán)密搜索周圍,不可放過一個可疑人員?!?p> 兩個惠字輩高手聽令離去。
玄慈一拂袖子,讓最后的兩個年輕人離開。
“是——”兩年輕高手不敢不從,輕手輕腳離開大殿,順手關(guān)上了殿門。
大殿里一片靜謐,四個老僧,方丈、般若堂首座、羅漢堂首座和戒律院首座,衰老的步伐,在石板地面上摩擦,聽上去沉重而且遲緩。
一時間,菩提院所剩下的人,全都內(nèi)功精深,耳朵里已聽不到半點呼吸。
任何人在這種除了不明方向的腳步,其他一切都是寂靜
腳步聲又恰好踩在人的心跳上,仿佛每一步都在擠壓胸腔和心臟。
人心,在這種死寂中被無形的大手蹂躪
王澄心里不祥的預(yù)感更加濃重
他感覺不太好的事情要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