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是睡不著了。
起身點燃燭火,緩緩打開手札。
一夜未眠。
手札翻至最后頁,只有那顫抖著寫完的一個“懿”,以及暈染開的血花。
葉婷晚不敢想象,沈懿當(dāng)時看完這些該有多難受。
久久未能平復(fù)。
長吐了口濁氣,望向窗外。
正巧,冷宮緊閉的大門被人打開,兩太監(jiān)習(xí)以為常地抬著用那草席卷起的尸身離開。
死,對于有些人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吧!
若是自己不借尸還魂,或許現(xiàn)在已經(jīng)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愁思。
回身望去,隱約可見三兩人影。
葉婷晚整理好情緒,幻化了件衣袍,方才開口讓他們進(jìn)門。
得到準(zhǔn)許,門外之人就輕手輕腳推門進(jìn)了屋。
年長的太監(jiān)領(lǐng)著幾小太監(jiān)埋頭站于簾后,自始至終都未逾矩朝內(nèi)室瞧上一眼。
“姑娘,奴才們已經(jīng)備好熱水,膳食。可是先伺候您梳洗?”說話的依舊是那年長太監(jiān)。
進(jìn)退有度,恭敬有加。
“先梳洗!”
“是!”年長太監(jiān)頷首應(yīng)聲,連忙踢拽著端熱水愣神的小太監(jiān)。
隨后有條不紊的吩咐其余人傳菜。
沈懿,仍舊沒來接自己。
葉婷晚知道,若非耽擱,他絕不可能忘了。
“姑娘,這囚宮憋悶,要不待會兒用完膳奴才帶你去御花園轉(zhuǎn)轉(zhuǎn)?”一旁眼尖的小太監(jiān)察覺出她的不快,立馬提出建議。
那年長的也覺得說得有理,這可是討好的機會,連忙附和:“是呀,御花園的花可是有花匠精心養(yǎng)護(hù),別看秋日蕭條,這御花園卻別有一番韻味?!?p> “不去!”后宮多是非,怕是景沒賞成,惹著那些個小主。
“我要補覺,王爺來了喚我。”
“是。”
本想巴結(jié)的二人悻悻作罷,領(lǐng)著宮人一一退下,識趣合上房門。
葉婷晚在確認(rèn)人真走完后,便悄悄用神識潛入鳳儀殿。
多日不見也不知姐姐過的如何。
擔(dān)憂著找尋那道熟悉身影。
終于,在寢殿內(nèi)找到正在用膳的人兒。
一旁小荷正伺候著幫忙夾菜。時不時還叮囑著那些吃食對孩子好。
“別夾了,沒胃口。都撤了?!眲偯蛄丝诎字嗳~婷雪就起身入了佛堂。
小荷跟在身后也不敢多言。
本想來佛堂靜靜心的葉婷雪,聽著木魚敲擊聲越聽越是心煩。直接扔開。
“不過是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枉我苦心經(jīng)營給他這么大的機會?!?p> 想起昨夜相安無事,一封荒唐的道歉手御就輕松揭過,葉婷雪氣不打一出來。
完不成那人的任務(wù),整個葉家將不復(fù)存在。
怎么辦!時間不多了。
“再去請。”
“娘娘,三番五次,王爺斷然不會來了?!毙『衫蠈嵳f出自己的推斷。
話落,一木魚只接砸了過來?!昂撸舨粊砭吞嫖覇査?,欠我葉家的人命何時還?”
“奴婢這就去?!毙『杀荒爵~砸的滲血,強忍著痛跑開。
目睹這一幕的葉婷晚不敢相信眼前這猙獰的女子是姐姐。
她有些懷疑是不是找錯了人。姐姐一向溫婉,更是注重禮儀,從小打到大也沒見過她如此失儀。
到底何事。
誰是爛泥,她又要扶誰上墻?
一連串的疑問還沒等解開,門外敲門聲就逼的她立馬回神。
“姑娘!”
一開門,就見肖景站在門口抱拳行禮。
目光不自覺往他身后瞥了瞥。
“姑娘,王爺擔(dān)心著你等著急,遂才命奴才先行接你!”一眼看穿的肖景,連忙解釋。
“嗯!”葉婷晚悻厭厭的點頭。十分不開心。
“姑娘可曾用完早膳。”肖景本是粗人,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得硬岔開話題。
“吃了!”葉婷晚沒精打采的回應(yīng)著。
瞬間想起,沈懿出去一夜,也不知吃沒吃。便問了句:“王爺可曾用過早膳?”
“還沒!”
“那怎么行。我叫公公給我裝些糕點?!闭f完人已經(jīng)火急火燎的沖出去。
肖景砸吧兩下嘴,將還沒來得及說的話又吞了回去。
默默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