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群和我的性格一樣,也是個說干就干的人,接著他同我討論這首歌的曲子,我拿出紙和筆,記下他的每一條意見。倆人討論了個把小時,最后決定由他來寫譜,等樂譜完成后,讓我先試唱一遍給他聽。
最后他問起這歌的歌名是什么?我愣了一下,回答他說:“這歌可能沒有歌名,因為我沒聽祖父和父親說起過。”張群說先得起個歌名,他讓我想一個歌名。我一連提了幾個,他都說不妥,我于是讓他來考慮。
張群沉吟半晌,然后對我說:“那就叫《九頭鳥之歌》吧,這歌是由你主唱,你的網(wǎng)名叫九頭鳥,而且歌詞中也有九頭鳥?!彼麊栁疫@歌名好不好?我欣喜得連聲說好,于是把歌名定下了。
我非常感謝有張群這個朋友,若不是他的出現(xiàn),在居家隔離的日子里,我除了能同李茹玉通電話和視頻,其余的時間不知怎么打發(fā)?我平時是個十分好動的人,一個人關(guān)在空蕩蕩的屋子里,就像是在籠子里掙扎的小鳥。無所適從的孤獨感,使得我非常焦躁,許多時候因為擔心父母的病情,甚至在屋子里流眼淚。
在我心理逐漸失衡的時候,張群給我送來了音樂,把我推上了《楚歌》的平臺。他給我打開了一扇窗戶,《戰(zhàn)疫前線的天使》能受到這么多人喜愛,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在大災難面前,人性向美的一面,我已從大家熱情洋溢的留言中感受到了。張群說得對,武漢是座英雄的城市,眼下這個特殊時期,我們更要增強戰(zhàn)勝疫情的信念。
《九頭鳥之歌》的創(chuàng)作比較繁縟,因為這次要動用楚歌樂隊伴奏。過了三天,張群完成了樂譜,他對音樂創(chuàng)作非常嚴謹,同我一次次視頻,商討每個細節(jié)部分。
曲譜定下來后,我開始練習試唱,可是在開頭兩天里,試唱效果總是不理想。我請張群替我分析原因,他仔細聽了我的錄音,然后說:“你的關(guān)鍵問題是沒有找準感覺,要唱好這首歌,首先要忘記自己是被困在家里的人,一定要把自己當作是碼頭上的徐二爺,這樣才能唱出徐二爺?shù)臍鈩??!?p> 張群點出了我的癥結(jié),我不得不承認,在開頭試唱的時候,我情緒的確不夠穩(wěn)定,心里老想著醫(yī)院里的父母。張群說的對,要想唱好這首歌,必須摒棄所有的雜念,當作自己就是當年碼頭上的徐二爺。
我腦海里這時出現(xiàn)了祖父的影子,我還記得他從前唱這歌的情形,大多是在他喝酒喝得微醺時,然后亮起嗓門大聲吼唱。為了找到這種感覺,我突發(fā)奇想,拿出春節(jié)里喝剩的五糧液酒,連喝了幾口,然后借著酒勁,一遍遍試唱。
酒后唱歌的感覺還真不一樣,我聽了自己的錄音后,心里有點滿意,于是連線張群,讓他也聽一下。張群聽了后說:“很好,你找準感覺了,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彼蛭抑赋隽藥讉€不足之處,要我再練習幾遍,然后問我怎么一下就找到感覺了?我有點不好意思,沒告訴他這是我喝了酒后唱的。
一連幾天,我不分白天黑夜,在屋子里一遍遍大聲練唱,屋外的人也能聽見。幸好我已通過業(yè)主微信群,向住在樓上和樓下的鄰居打了招呼,鄰居們都非常理解,說宅在家里就怕悶出病來,他們要我放聲唱,能聽我唱歌也是種享受。在這幾天里,《戰(zhàn)疫前線的天使》在各個微信群里轉(zhuǎn)發(fā),鄰居們也都看到了,他們都為我點贊,此時更要支持我。
李茹玉這個星期上夜班,她知道我在全身心創(chuàng)作《九頭鳥之歌》,每天同我視頻時,總是關(guān)照我多注意休息,多注意飲食和營養(yǎng)。這天早上,我剛起床就接到她的電話,說她給我送東西來,已到了小區(qū)大門口。我連忙走到窗子前,看見她又是騎輛共享單車來的,車兜里有一袋子東西。
我站在窗前向她招手,在電話里激動地說:“你下了夜班應該休息,怎么來這里呢?我吃的東西都有,你不用送東西來?!彼銎痤^說:“你不能天天吃熟泡面,這樣營養(yǎng)不均衡。我給你送些水果來,是外省市的果農(nóng)捐贈給我們醫(yī)院的,我們每個人都分了些。另外還有兩盒西洋參膠囊,兩瓶營養(yǎng)口服液,你記住了天天要吃。”
一股暖流直涌我的心頭,我大聲說:“茹玉:我記住了。你快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她把東西交到了門口的值勤人員手中,然后仰起頭向我笑,舉起雙手向我做V字。
一片霞光灑落在她身上,在她雙臂伸展起的時候,渾然是給我送來幸福的天使,她臉上綻放的笑容,此時格外地燦爛。我從心頭輕呼一聲:“我的愛人啊!”熱淚瞬間從我眼眶中涌出,我向她連連揮手,望著她跨上單車,依依不舍地離我而去,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
我又把客廳布置成了演播廳,這次演唱不能像上次那樣坐在高凳上,而是懷抱著吉它,要有非常劇烈的動作,要展現(xiàn)出非??簥^的狀態(tài)。我在錄制前又喝了酒,在錄制過程中一遍遍看回放,終于錄制完了《九頭鳥之歌》。
楚歌樂隊也完成了音樂錄制,張群和他的隊友接下來要進行合成和編輯,這是個非常艱巨的任務,他們夜以繼日地工作,花了兩天時間才完成。
距《戰(zhàn)疫前線的天使》播出一個多星期后,《九頭鳥之歌》要發(fā)布了,這次又是在凌晨三點發(fā)布。這天我激動得一夜沒睡,張群也沒有睡覺,我倆半夜里還通了幾次電話。快到凌晨三點時,我手里捧著手機,興奮地等待著這一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