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捕頭按柳蕓所說的那樣:他很張揚(yáng)地帶著人去私塾將正在給學(xué)子授課的沈先生帶走。
他的學(xué)生們跟在他身后走出院子,他們不知所措的看著這一幕,心想:先生到底有沒有罪呀?他們懷著不安的心情目送著先生被官差帶走。
沈先生一邊走一邊叫:“冤枉呀,學(xué)生是清白的?!?p> 郭捕頭在胡同大聲訓(xùn)斥道:“清不清白,去府衙審了便知。”
“學(xué)生冤枉……”
一路叫叫嚷嚷引得眾人紛紛圍觀,在路過何宅時,里面有人將門開了一條縫向外悄悄觀望。
郭捕頭掃了一眼,腳步并沒有停頓,他一路將沈先生帶到了府衙。沈先生見了柳蕓腿軟站不穩(wěn)差點(diǎn)跪了下來求情:“大人,學(xué)生真的冤枉呀?!彼饕尽?p> 柳蕓沖郭捕頭示意:“你可以去了。”
郭捕頭對沈先生道:“先生也不要著急,是不是清白的,稍后便知了?!闭f完他又帶人往外走。
沈先生見自己被帶來也沒上堂,也沒有問話,他有些疑惑,愣在那里也不再叫冤枉。
這邊柳蕓朝著肖五使了個眼色,肖五告退了出去。柳蕓繼續(xù)同周大人靜靜喝茶等消息。
那邊郭捕頭帶人敲了何家的門,里面有一女子問:“誰呀?”
郭捕頭大聲道:“拿了你告發(fā)的沈先生,今天上堂審訊,遞狀紙的原告也要到堂?!?p> 里面的人沉寂了,郭捕頭在外等得有些著急起來,他正想再叫門時,門從里打開了。只見唐氏打扮得整整齊齊,擦香抹粉的從里走了出來。她沖郭捕頭嫣然一笑:“讓大人久等了,女人嘛出門都要打扮一下?!彼呎f,眼睛邊拋著媚眼。
郭捕頭面無表情,示意女人走前面。唐氏扭扭捏捏與郭捕頭擦身而過,一股子濃濃的香脂味撲面而來,郭捕頭與另外幾位衙役被熏得退了幾步。
郭捕頭暗暗罵:騷娘們都一個德性。
唐氏走在前面,她還笑著同街坊鄰居打招呼。
看熱鬧的人問:“何家媳婦,你這是去府衙?”
“是官爺們請妾身去看審案?!彼χ舐暤?。
“那我們也一起去看?!?p> “好呀,來吧?!?p> 府衙幾位官差搖頭,這婦人的行為舉止哪像兒子被人害的樣子?分明像去看戲看熱鬧。
當(dāng)這一行人在胡同口消失后,肖五親自帶著幾位著黑色衣服的男子,翻墻進(jìn)了何家。他們仔細(xì)的從院子外開始找,查看有沒有新翻的土壤,將院子外放著的所有的壇壇罐罐全查了一遍。
“大人,什么也沒有?!庇幸粋€暗探低聲道。
“進(jìn)室內(nèi)?!毙の逯噶酥?。
一行人進(jìn)了室內(nèi)開始翻找,柜子、床底、馬桶,只要是可能藏人的地方,他們?nèi)挤擞址?p> “大人,還是什么也沒有?!?p> 肖五站在室內(nèi)打量,這間房除了一張簡單的架子床,一個破舊的柜子外,也沒地藏人藏尸。雖然他心里充滿了疑惑,但他一直深信柳蕓的話,想了一會,他決定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再翻一次。
肖五爬進(jìn)了架子床下,看下面的地沒有被翻過。他爬了出來,再細(xì)細(xì)找尋每一個地方,還是無果。
暗探們都站著不動了,這些地方他們前后搜了幾次,什么也沒有。
肖五問:“還有哪個地方?jīng)]搜過?”
暗探們對視了一下:“廚房!我們看了一眼,里面除了鍋碗瓢盆什么也沒有呀。”
肖五轉(zhuǎn)身去了廚房,他端開了大鍋,看了一下灶膛里面還是沒有。他轉(zhuǎn)頭看見角落里有兩個酸菜壇子,這是家家戶戶都有的東西。窮人們沒銀子買肉,多數(shù)時候就著泡菜咸菜啃個饃喝點(diǎn)粥度日。
肖五指著壇子問:“這個看過沒有?”
暗探奇怪地問道:“大人,你不認(rèn)識這是酸菜壇嗎?這里面哪能藏人?”
四處查無果,心上已有些著急的肖五,如今他才不管能不能藏人的事,他是下了決定要在此翻出個東西來。若不然,他的主人——柳蕓就會被府衙那些人質(zhì)疑。出于對柳蕓的維護(hù)之心,肖五比任何時候都細(xì)心的查找,在這個時候,他不可能放過這兩個壇子不查。
“你們看看壇子,掏出泡菜來?!毙の逑铝?。
暗探無法只得打開酸菜壇的蓋子,一股子濃濃的血腥味一下就冒了出來。這時所有的暗探們驚恐地瞪大眼,他們在聞到了這味道時就知道不好。
那名暗探硬著頭皮往里一看,他退后幾步后大叫:“天,里面裝的是尸塊?!?p> 肖五上前查看,他再打開另一個壇子,也一樣是滿滿的尸塊。他放下蓋子罵了一句:“挨千刀萬剮的畜生?!?p> 肖五到院子扔了一個火炮,不一會來了一隊暗探,他對大家道:“守在這里,若有人前來,拿下!”
“遵命大人!”
肖五一個人往府衙快步走去報信,心里想著:主人太神奇了,這樣的案子也能破。他也在慶幸自己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搜尋,否則,還真沒有人能想到,唐氏會將尸體分塊后裝在泡菜壇里。
此時,府衙正在問話,周大人升了堂,他讓沈先生與唐氏站在堂下,說著事發(fā)前前后后的經(jīng)過。
唐氏是原告,她要先說為何告發(fā)沈先生:“大人,這個沈先生是個人面獸心之徒,他對小兒試圖不軌,小兒同妾身說過幾次,妾身并不信。哪知最后姓沈的將我兒給害了……”她又要張嘴哭嚎的時候,被周大人打斷:“敢在此哭嚎,扒了褲子杖五棍?!碧剖狭⒖涕]了嘴,只用手帕擦了一下并無眼淚的眼睛。
柳蕓坐在上方一直看著唐氏的表情,沒有放過她的一個舉動,這女人裝腔作勢說話不斷的眨眼。
周大人指了指沈先生:“你來說說,你是不是唐氏所說的這樣?”
沈先生上前一步行了禮為自己辯解:“大人,學(xué)生品行端方,從無不軌之舉。反而是此婦人品性十分低劣,她在自己兒子親眼看見不守婦道時,還威脅兒子:若說出去必將你賣了。
如今何福山失了蹤,必與此婦人有關(guān),望大人查尋真相,還學(xué)生一個清白之身。”
唐氏聽到這話臉色變了,她張嘴就問道:“胡說八道!哪有此事?哪個母親如此威脅自己的兒子?妾身哪有不守婦道?……”
周大人一拍桌子:“來人,賞這婦人兩嘴巴。本官還不讓你開口說話,你接什么嘴?”
兩名衙役上前,一個人拉住婦人,另一人用一條三指寬的楠竹塊,狠狠抽了婦人兩個嘴巴,頓時她的雙臉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