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柳案明

第七十五章 殺兄(一)

柳案明 鐘愛自由 2135 2020-08-30 20:00:00

  徐增壽沖柳蕓道:“有空咱們聚一處喝酒,去守林那里,又沒人管著,放開了喝?!?p>  柳蕓道:“好,找個沐休的時間。”

  徐增壽拉著朱守林走出了偵刑部,留下柳蕓看著他們的背景發(fā)呆。肖五道:“主人,你坐下休息會,我就在旁邊,有事你叫我?!?p>  肖五坐在角落的位置,打起了盹。柳蕓坐在桌前,展開紙,拿起毛筆沾了一點墨汁,慢慢在紙上寫著:何為深情?早春夏日暮春秋!可否具體?清晨午后深夜里!可否再具體?我在想你!

  她看了看字體比過去工整許多。再讀讀幾句對白,她嘆息了一聲,將寫的字連同自己的胡思亂想一同壓在紙下。她取了一張白紙,在上面默默抄著心經,然后告訴自己: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柳蕓練了兩頁字,一名著黑衣的衙役走了進來。他拱了拱手道:“柳大人,順天府衙程大人請大人去一趟?!?p>  柳蕓問:“何事?”

  “有一件殺兄案,一年來兇手時認罪又反供,反復數(shù)次,至今無法定案。”

  柳蕓站了起來,將東西整理了一下,她叫上肖五,隨著那名衙役走出了錦衣衛(wèi)。衙役走到洪武門的角落馬棚處,解下一匹馬先行而去。

  柳蕓問:“遠不遠?”

  “半個時辰?!?p>  柳蕓撫了一下額:這樣靠腳走,得耽誤多少事。

  “看能不能尋到輛馬車?!毙の逅南聫埻?。

  朱守林待徐增壽離開后,進了柳蕓的偵刑室。他在桌前拿起她寫的字看著,點點頭:進步很大,有悟性。他再往下一翻便見了那一頁寫著我在想你的字,不是詩不是詞,對白直接而深情。他將紙放進了自己的懷里。

  肖五沒尋到馬車,柳蕓走路匆匆趕到順天府衙,程大人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肖五悄悄提示柳蕓道:“他是三品官,主人要自稱下官?!?p>  柳蕓拱手向程大人行禮:“程大人,下官來晚了。”

  程大人嘴里客氣地道:“無妨,柳大人。咱們有的是時間?!毖劾锿赋霾恍嫉纳裆?。

  柳蕓見此,告訴自己一定要謹言慎行,此人心口不一,城府頗深。

  “柳大人請坐。”

  “謝謝程大人賜座?!绷|在下首輕輕坐了下來。

  柳蕓拱拱手道:“程大人,請問案子是什么情況?”

  程大人慢慢將案子道來:“上元縣有一戶人家姓沈,家有兄弟二人,二人不為同母所生,因此自小關系就差。一年前的一天,沈父整五旬壽酒,家里來客眾多。沈父讓兄弟二人接待客人,怎么也尋不到大兒子,他在家中突然失蹤了。

  第二日,沈父去牛棚撈干草喂牛,他看見大兒子被人殺后用干草掩蓋著尸體。報案后,經查詢兄弟二人關系不睦,時有吵架甚至動手。其父也認為,小兒子有殺兄動機,殺了兄長,他可得全部家產。

  本官認為弟弟沈二有殺兄動機:一,兩弟二人關系從小不睦;二,弟殺兄后可獨吞家產。

  府衙將他抓捕歸案,他并不認罪,嚴刑拷打下他又招了供。哪知復審時,他又翻供。一年來他就如此這般招了又翻,翻了又招,實無辦法最后定罪。

  這快到秋后問斬的時日,案子還無法定下。姑而請來錦衣衛(wèi)一同審此案,盡快定下。”

  柳蕓問:“死者是被何兇器所殺?”

  “被牛棚里捆干草的麻繩所勒死?!?p>  柳蕓沉默著想此案。程大人沉默等著,他對面前這些身材瘦小的小白臉沒報什么希望。錦衣衛(wèi)是由圣上直管,誰知道面前此人有何關系,得罪不起,就敬而遠之。

  柳蕓想了一會拱手道:“大人,下官想見見疑犯?!?p>  “行,本官讓郭七帶你去監(jiān)獄見人犯?!背檀笕藳_外揚聲喊道:“郭七,帶柳大人去牢里見沈二?!?p>  一名衙役打扮的男子應聲入內,他拱手道:“是,大人。”

  柳蕓站起來行禮:“下官先告退?!?p>  程大人端茶嗯了一聲。

  郭七佩著一把刀,走起路來挺胸抬頭,頗有些官差的氣勢。柳蕓與肖五跟在他身后,三人往應天府衙后院的監(jiān)獄行去。

  走到一處灰磚黑瓦房,郭七在外喊了一聲:“開門,大人查看犯人?!币幻乙陋z卒跑著來將門打開。他恭敬地行禮:“各位大人,又來查殺兄那位人犯?”

  郭七道:“是的?!?p>  “哎喲,趕緊將他該殺,殺!該刮,刮!小的在此多年,從沒見過哪個人犯如他這般折騰,鬧得我們日夜不得安寧?!?p>  三人都不吭聲,默默向牢里走去。進了大門后,里面是一間一間的小房間,透過木柱子可看見每間房里的犯人戴著鐵鎖鏈,披頭散發(fā)地坐在地上或者躺在地上。

  監(jiān)牢陰暗潮濕,汗味、尿味、腐臭味各種各樣的味道混在一處,讓人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柳蕓從懷里掏出手帕將鼻子捂住。

  他們走到牢里最后一間房,見一名渾身是傷的男子,躺在地上哼哼叫個不停。郭七叫道:“沈二起來,有大人見你?!?p>  那名男子聞聲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撲到木欄邊,雙手緊緊握著木欄,哀嚎道:“大人,草民真的沒殺兄呀,冤枉呀?!?p>  柳蕓見他披頭散發(fā),全身被打得皮開肉綻,散身上下都是傷。他的眼神充滿了恐懼、絕望和不甘心。

  柳蕓放下手,開口問:“你是沈二?”

  “回大人,草民是沈二?!?p>  “你說說你父親壽辰那日的事,越詳細越好?!?p>  沈二開口慢慢講道:“那日早食后家里便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很多客人,都是親朋好友、左鄰右舍。之前父親就交待兄長與草民各管其事。兄長負責席座、后廚、接收賀禮。草民負責接客,安客,跑腿。

  后廚請的有兩名廚子,母親與長嫂打下手。開席時還見著長兄在忙來忙去,宴席中途父親叫我們倆兄弟給客人敬酒,我四處沒尋著長兄。直到客散,也沒見長兄出現(xiàn)。父親還暗自生氣,怪他此時離開,還不打聲招呼。兄長一夜沒歸,全家人都不知他去了何處。第二日早上,父親抱草喂牛才發(fā)現(xiàn),兄長被人勒死在牛棚里。

  大人,相信草民,草民真的沒有殺兄呀。平時,草民是與他關系不睦,時有爭吵。但他是我的兄長,我們骨血相連,我怎么可能做出殺兄長的畜生不如之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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