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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號琴房的秘戀

97.明媚

八號琴房的秘戀 黃鐵礦 3767 2020-12-03 08:54:35

  一大早,霍晉就讓護士幫他準備刮胡刀,把自己多日沒刮胡子的臉修了一下。又換了襯衫,把自己打點得精神奕奕,頭發(fā)也上了點油,除了有點白頭發(fā)外,霍晉在大齡男人中也算是滿有魅力的。

  白亞寕有些擔心的跟在霍天宇身后,有點害羞的跟霍晉打了聲招呼。

  “霍伯父,你好。”她伸出了手,霍晉也禮貌的握了握她的手。

  因為白亞寕在紐約待了陣子,握手特別有力,法蘭克曾經(jīng)特別提醒她這是一種信心的展示,無力的握手會讓對方覺得你軟弱。

  只是她忘了霍晉是病人這件事,照著平時的力氣去握,霍晉厚實的手掌雖說不上吃痛,但霍晉卻吃了一驚。

  “小姑娘握手特別有力氣。”霍晉干笑了兩聲。

  白亞寕臉立刻紅了,“??!對不起伯父,我習慣了工作上的握手方式。”她低下頭,有些過意不去。

  “我想起你了,你在阿靈頓的蛋糕店幫過我訂蛋糕?!被魰x忽然把她的臉對上了號。

  “是啊,我還是霍天宇訂婚宴的主持人呢。”白亞寕尷尬地笑了。

  霍晉恍然大悟,憶起了那年一星半點的片段,笑說,“沒事,過去就過去了。很好,我的兒媳婦看來是獨當一面的女強人。往后阿宇就給你照顧了,我這個做爸爸的,這輩子很少時間陪他,時間都給了事業(yè)。早知道事業(yè)在中年后會一無所有,我就會花多點時間陪他。”霍晉面上忽有郁色。

  “爸!人家來是看你,講這么傷心的話做什么?”霍天宇示意父親別把氣氛弄擰,白了他一眼,態(tài)度有些沒大沒小,但霍晉也不介意,這可能也是一種親密的舉動。

  霍晉點點頭,“對,你們看我,真是。白小姐,我們家阿宇脾氣不是很好,有點才氣,恃才傲物,以前也沒交過女朋友,我只聽過他在大學時喜歡一個女孩子,那還是張嫂跟我說的。感情上,他真的是一張白紙。”

  “爸!”霍天宇在一旁抗議。

  白亞寕看了兩人一眼,忍俊不住,“伯父,小天對我很好,他從來沒跟我發(fā)過脾氣。而且他不是有點才氣,一個世界知名的鋼琴演奏家,邀他作曲,新專輯已經(jīng)快要發(fā)表了,小天很有才華?!?p>  “那個...他在大學喜歡的女生,其實就是我...?!卑讈唽偼蚧籼煊睿t腆的笑了。

  霍晉有些疑惑,“那,他當初怎么沒有追你?”

  “爸,我當時發(fā)病休學,自己都不知道病會不會好,我怎么追?”霍天宇翻了白眼,輕嘆了口氣。

  霍晉點點頭,“是了,是我不好,當時逼著他轉(zhuǎn)系,放棄他最喜歡的音樂,都是我的錯?!?p>  “伯父,別這么說,當時我也是喜歡他的,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他留下了一些樂譜,讓我心里向往了很久。“

  ”不過我想他當時很怕別人見到他的臉,可我見過,還覺得他挺帥的。只是后來他再也沒出現(xiàn),不然我可能會追他...?!卑讈唽傋詈筮@句話說得有些小聲。

  霍晉終于一掃方才的陰霾,“阿宇!這是真愛,白小姐在你發(fā)病的時候,都能不計較外表喜歡你,這可很難得?!?p>  白亞寕眼睛彎成兩道月亮,笑盈盈的看著霍晉,“伯父,他也在我最貧窮的時候,從惡房東那兒把我給救了出來,小天很善良,很好。伯父,除了我父親外,這輩子沒人對我那么好了。”

  “是嗎?”霍晉開懷的笑了?!澳撬@是隨我,我個性好,外表也帥?!彼麖拇差^拿了一杯水潤了潤口。

  “爸,哪有人夸自己帥的?”霍天宇有點不好意思。

  “什么時候結(jié)婚?生娃時間得抓緊,不要拖太晚?!被魰x身為一個生意人,對時間的掌握非常精準,如果有好的交易,決不多拖延一秒鐘。

  白亞寕不知所措,全然沒想到才第一次見面,“生娃”兩個字已經(jīng)被拿出來討論,她看著霍天宇,雙頰已經(jīng)紅透。

  “馬上,我們一回美國就結(jié)婚,婚禮兩邊都會辦,您覺得這樣效率如何?”霍天宇笑嘻嘻的提議。

  “這才像我的兒子,生意場上就是不能拖泥帶水的,看到好的交易就得在第一時間成交!婚姻也一樣,好的姑娘出現(xiàn)就得趕緊搶?!盎魰x又嘮叨了一句。

  白亞寕瞪大了眼睛,看著兩人一來一往的談論著結(jié)婚的事,好似她不在場一樣。只是,霍天宇都還沒求婚呢,怎么好像一切已經(jīng)都底定了一樣?白亞寕眉頭微蹙,雖然也不是特別重視儀式感的人,可是心里總覺得這兩父子怎么把婚姻當成在市場買魚一樣?

  她面上也不發(fā)作,就是微笑著看這兩父子互動,陡然想起了自己已經(jīng)過世的父親,有點傷感。

  ”白小姐,真不好意思,你看我這兒子,彩禮都還沒商量,好像一切都訂了一樣。不知道您的父母怎么聯(lián)絡,我得上門提親去?!霸谏虉錾洗驖L多年的霍晉,人情事理十分嫻熟,這些該辦的事情,他是不會忽略的。

  ”伯父,我父親已經(jīng)過世。另外,真的不需要彩禮,我和小天的感情是無價的。并且我們目前工作收入都很穩(wěn)定,彩禮這種事不過是徒增兩方的煩惱,真的沒有必要?!鞍讈唽偼茀s了霍晉的好意。

  霍晉清了清喉嚨,”白小姐,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我們雖然家道中落,但禮不可廢,我要送給我未來兒媳的,一分都不會少,也不能少。“

  白亞寕搖搖頭,”伯父,這點我很堅持,別人怎么看怎么想,我都不介意,彩禮我堅決不收。小天對我的好已經(jīng)超越了這世間一切的金錢,如果您堅持要送的話,嗯...可否送我一幅字?小天說您的草書寫得很好?!?p>  霍晉偏頭看著白亞寕,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緊繃的肌肉忽然放松了,“白小姐,你這題目出的,果然比送錢來得更難,我已經(jīng)多年沒有練習了?!?p>  他搖搖頭笑道,“好,為了你,我得好好提起筆練練。就依你吧!”

  霍天宇把白亞寕拉近了自己身旁,摟著她的肩,“以前我讓我爸來參加我的家長會都不可能,現(xiàn)在他為了你可以花時間練書法!真不公平?!?p>  “不過看在你疼惜兒媳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被籼煊钐袅颂裘济?,嘴角一抹壞笑。

  “輕浮!”霍晉啐了一口,兩人又相視而笑,一旁的白亞寕也笑彎了腰。

  離開醫(yī)院的時候,白亞寕特別問了霍天宇他父親的身體狀況,看來霍晉的身體已經(jīng)轉(zhuǎn)好,下周就可出院,白亞寕松了一口氣。

  “小天,你父親如果想來跟我們住,我也很樂意,多一個父親是件好事?!彼熘籼煊畹氖直?p>  ,把頭靠在他肩上。

  “小寧,謝謝你。我父親到時候是什么決定,都由他自己,但真的謝謝你的體諒。”

  “走吧,我們?nèi)W校走一趟?!被籼煊罾讈唽偟氖郑狭塑?。

  學校的樣子一如往常,現(xiàn)在正好放春假,校園里面放眼望去只有幾個學生。綠草如茵,白亞寕很想脫了鞋子踩在這一片綿軟的青綠色上。

  霍天宇牽著她往白色的音樂系大樓走去。

  “今天系圖書館沒開門?!卑讈唽傆浀靡酝杭?,自己都躲在小房間里整理譜,那些歸檔,分類的日子,簡單卻有成就感。見到一整排的書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架上,就覺得好像完成了一件極為艱難的事。

  “想什么這么出神?”霍天宇問。

  “就想以前的日子,這里一點都沒變?!彼吭谙祱D書館外的窗玻璃往里看,那幾本大部頭的書,都還在原來的位子老實地站著。

  “我第一次見你就是在這兒,你在整理柜臺上退還的書,我常常用”金融創(chuàng)作“社團的名義借譜,故意不還,然后交罰款?!彼皇州p輕地觸白亞寕雪白的頸子,又沿著她的后頸移到了他的背上,在她背上拍了拍。

  “然后我趁你轉(zhuǎn)過身去,悄悄跑進去把罰款放在柜臺上。你轉(zhuǎn)身見到柜臺上的的錢和字條,一頭霧水,那個樣子可好玩了?!被籼煊罨貞浿?。

  白亞寕驚訝地張開了口,“難怪!我從來都沒有看過來交罰款的人,我一直以為是上一個值班的人沒收好,原來是你在玩這個把戲!”

  霍天宇的手放在了她的腰上,推著她往前走。“走吧!我們?nèi)デ俜俊G俜烤退慵偃找彩情_著的,我想到那兒看看?!?p>  白亞寕點了點頭,她伸手探觸了包包里的那個牛皮紙信封,微微一笑,緊跟著霍天宇上樓。

  “八號琴房...”白亞寕凝望那個已經(jīng)有點褪色的銅制號碼,還牢牢地掛在門上。

  霍天宇推了門進去,白亞寕則站在門口發(fā)呆。

  忽然間,回憶像是大浪一樣席卷了來,她在這兒跟霍天宇的第一個吻,那個隔著口罩,卻讓人難忘的一吻。

  她也想起在草地上望著這棟大樓,金色的余暉映著一個高挑的男子,站在走廊上向下俯瞰。

  “小寧,進來?!被籼煊顪厝岬统恋穆曇簦蚰е湟话愫魡局?。

  白亞寕回過神來,走進了琴房。她從包包里拿出了琴譜,小心翼翼的把有點發(fā)黃的譜擺在鋼琴上。

  “你欠我的,之前沒彈完呢?!币荒ㄎ⑿?,伴隨著她柔軟又難以抗拒的請求。

  霍天宇驚訝的看著這譜,“我以為寄丟了,因為你從未跟我提起...?!?p>  “陳冠綸從一個老師那邊拿到的,你在琴譜里面還放了一張讓我看了很生氣的字條,但我現(xiàn)在不跟你計較?!彼炎V翻開了第一頁。

  霍天宇沖她笑了,“我真傻,我當時真的很傻,竟然把自己該守護的女人推到別人懷中。”

  “別說了,你現(xiàn)在為我彈完這一曲,我就原諒你?!彼苍阡撉匍L凳上倚著霍天宇坐了下來。

  霍天宇修長的雙手敲著琴鍵,熟悉的旋律一下子就沁入了白亞寕的心中,樂曲開頭活潑生動,后面卻有點惆悵,她大概懂了這曲子譜完的時間,正好是霍天宇當初發(fā)病的時候,他當時帶著口罩,棒球帽,眼神流露出的不安全感,自卑,幾乎都完整的記錄在曲子里。

  曲畢,霍天宇的雙手在琴鍵上安安靜靜地停了下來,他轉(zhuǎn)頭望著白亞寕。

  “小寧,當時我沒有赴約,是因為我生病了?!彼麖目诖贸鲆粋€小絨盒子,輕輕地開啟,一顆水滴形的鉆石,鑲在白金的戒臺上。

  ”你愿意嫁給我嗎?“霍天宇的聲音有些微顫,因為以前的他不曾想過,自己竟然有機會跟那個帶著他到圖書館小房間,讓他拿下口罩,還愿意正眼看他,稱贊他帥的女生結(jié)婚。

  白亞寕眼睛泛著氤氳的水霧,”我怎么會不愿意呢?你讓我等了這么久,從大三學期末到現(xiàn)在。“

  她輕笑了一聲,”今天你沒戴口罩,知道該怎么做了嗎?“

  霍天宇笑著點點頭,雙唇輕輕地貼著了白亞寕的。白亞寕這次主動回吻了霍天宇,緊緊的擁著他。

  一陣微風帶著春天清新的氣息吹進了琴房,幾張樂譜散落在地上,一張給吹到了窗外,白亞寕見到起身想追,那張樂譜像是有生命似的,徑自飄向窗外明媚的春光。

黃鐵礦

謝謝從頭到尾看完的讀者,雖然為數(shù)不多。   這個故事沒有什么腦洞大開,鋒回路轉(zhuǎn),作者只想把一點清新的氣息帶入現(xiàn)在這個紛亂,復雜的世界里。   希望這個有音樂,有藝術,還有一份真愛的故事,能豐富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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