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說話的紅衣少女雪膚花貌,風(fēng)華絕代。她身著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看上去倒是個(gè)風(fēng)情萬種的嬌娘子。
就是坐姿大大咧咧,搖頭晃腦,表情戲謔,甚至態(tài)度惡劣。
青年不語。
他猛地喘息了兩口粗氣,一頭扎在了少女溫暖的懷抱里,看不清表情,眼神忽明忽暗,像是在掙扎著生存的困獸。
少女翻了個(gè)白眼,無奈地嘆了口氣,動作輕柔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良久,墨明月才出聲:“你說幾句話。”少女從善如流道:“你今天要是再蹭我釀的酒,是要給錢的了?!?p> 墨明月:“……知道了知道了!”
呵,吝嗇!
少女歪著腦袋想了一下,勉為其難道:“要是實(shí)在是沒銀兩,今年就少做一百件壞事,權(quán)當(dāng)?shù)謧??!?p> 哎,雖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最近流年不利,權(quán)當(dāng)積德吧。
墨明月:“……”有病。
他深深呼吸了一下,霎時(shí)間的窒息令他的神思微微一滯。
神游卻也不過是瞬間罷了。
心臟被纏繞著一絲鈍鈍的痛,交織在了一起,仿佛一張細(xì)細(xì)密密的網(wǎng),絞住了心臟。
她死了。
他的心也仿佛死了。
紅衣少女蹙了蹙修麗的黛眉,皓白藕臂輕柔地?cái)堊×怂哪X袋,揉了揉他柔軟的墨發(fā),口氣卻粗魯?shù)?“你別又哭一鼻子,叫人看了還以為我欺負(fù)你呢,”她嘆了口氣道,“搞得還有點(diǎn)曖昧,明明咱倆清白無辜著呢?!?p> 墨明月跟個(gè)小屁孩似的,動不動就哭鼻子,長得漂亮得像個(gè)姑娘家,可在官場上卻又是真的惡毒陰險(xiǎn)。
一想姐姐就來青樓妓院買醉,因?yàn)榻憬阋蚕矚g來這兒玩。后來更想姐姐了,哭得更凄慘。
凄凄慘慘戚戚。
突然,墨明月整個(gè)身體痙攣震顫了一下。僵直了脊背。突然,他又哈哈大笑,幾乎笑出了眼淚。
他狀若瘋癲。
紅衣少女抽搐了一下唇角:“……”
看來有病的還不止她自己一個(gè),大家都有病呀。不然也成不了這段酒肉之交嘛。
“我會報(bào)復(fù)她的。”青年嗓音又陰又柔,壓抑著絲絲溢出喉嚨的哭腔,流露出分分陰狠毒辣,墨色的桃花眸微微瞇縫了起來,眸中流露出詭譎的神采。
“她毀了我的一輩子。”他輕笑著,呢喃著。
他絕望地想,自己癡念妄想了一輩子啊。
柔柔一笑,眉眼彎彎。乍一看,竟是無與倫比的溫柔。
紅衣少女?dāng)偸中Φ?“行唄,你高興就好,反正你夠不要臉,我也不是什么大好人?!鳖D了頓,她補(bǔ)充了一句,“人家都已經(jīng)過世了,別太過分?!?p> 墨明月掩扇笑得花枝亂顫道:“那是自然?!?p> 阿姐,你別怪我。
你活該啊。
阿姐,我愛你啊,真的呀。
你毀了我的一輩子。
念佳人、音塵別后,對此應(yīng)解相思。最關(guān)情、漏聲正永,暗斷腸、花影偷移。
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