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記憶的前半部分,似乎有些熟悉?
“仔細回想,這是當時木屋中的灰白霧氣幫助我中斷連接細線時看到過的記憶,當時只到了受害人死亡就終止了,而現(xiàn)在卻補完了后續(xù)整個過程。”
“更重要的是,兩次都是這段記憶,灰白霧氣是想要告訴我,她要找的人就在這段記憶里面?!?p> 視野閃爍了兩下,陸言荒重新回到了這片猶如史前地球的綠色叢林中。
“出場的主要人員中,有那個變態(tài)、受害人,幾名警察和醫(yī)生,以及我認識的蘇蕙心?!?p> “霧氣應該是能探查或感應記憶中的內容,那她沒有對其他記憶作出反應,排除掉兇手。剩下幾人,也就那個受害人的概率比較大。但是她已經死亡了,要帶她來可不太好辦?!?p> “剩下幾人,只能通過蘇蕙心來查找。我才剛從那里走出來,就又要回去了?!?p> 他考慮了一會兒,開口問道:“能說明到底是誰嗎?”
但是灰白霧氣變成的綠色巨大藤蔓只是輕輕搖晃,并沒有回答。
“是她也不知道,還是有什么限制?”
陸言荒撿起地上的扭曲的手掌,裝進一個密封袋中,然后轉身朝著自己在這個荒誕世界的家跑去。
被綠色光柱照射過的區(qū)域,已經全部變成了一個恐怖的原始叢林。
地面上長著一株龐大的藤蔓,粗壯的枝條呈螺旋狀延伸出去,仿佛是一張渴望吞噬的巨口。
高聳的綠色植株一反舊城區(qū)低矮的形象,并在上方互相纏繞連接,形成了一層厚厚的屏障,獨享綠色陽光,給叢林營造了一種幽暗陰森的氣氛。
熱氣球因為被植株擠壓,有的已經摔了下來,上面的人生死不明,有的掛在植株莖干上,似乎是被強制同化成了一部分,看起來就像個綠色膿包。
因為他們后期被迫停止了行動,所以叢林中尚還保留了一些房屋,不過陸言荒可不敢進去探查。
在身邊藤蔓的幫助下,陸言荒終于穿過了叢林,找到了自己的木屋。
木屋和離開時狀態(tài)并沒有什么變化,只是周圍一片叢林的植株要比其它地方的粗大了好幾倍,似乎格外受到了綠色光柱關照。
之前看到過灰白霧氣的各種變化,陸言荒在心中也有所猜測,很可能是她想辦法將光線反射到四周,保住了木屋。
陸言荒打開木門,走進屋內,沒有細線連接,兩個李子春都恢復了正常,安靜乖巧地坐在沙發(fā)上,其中一位抱緊了手中的玩偶小藍貓,好像在尋找安全感。
她們座位距離很近,但卻不交流,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見到認識的人進入房屋,較為活潑的那個李子春頓時舒了一口氣,然后問道:“陸……陸言荒先生,請問這兒是哪里?剛才的綠色光柱是怎么回事?外面為什么變成了叢林?保護我們的那團霧又是什么?”
旁邊那個較為膽怯的李子春,也好奇地看向了這邊。
每個人在這里都會變成“十萬個為什么”,不過陸言荒不打算回答。
“沒有亂跑就行,真讓人省心?!?p> 綠色藤蔓從門框處爬了進來,空中的尸臭味逐漸消失,一團霧氣凝成的女性面孔浮現(xiàn)出來,她輕輕點了點藤蔓,便將其重新化成了灰白霧氣,只不過似乎帶有點綠色。
“帶她來這里!”
霧氣女子輕聲說道,然后瞬間消失。
“沒有任何提示,看來她確實不知道到底是誰,應該只是在那段記憶中尋到了熟悉的氣息什么的?!?p> “但是被強行賣了個人情,似乎不得不幫啊,而且我也不想放棄這個據(jù)點?!?p> 陸言荒想到這里,點了點頭,無視了沙發(fā)上的兩個好奇寶寶,然后閉上了眼睛。
詭異的世界瞬間瓦解,仿佛是被另一個東西融化了一樣,平凡而普通的公寓重新出現(xiàn),
客廳內一切正常,窗外街道上也沒有出現(xiàn)什么騷亂,陸言荒放下心來。
“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p> 李子春此時還昏倒在沙發(fā)上,他趕緊走過去,悄悄把繩子給解開。
這要是被人看到,可又得去警察局喝幾杯了。
“已經一點了啊?!?p> 李子春來的時候,就已經接近中午,又在荒誕世界折騰了半天,陸言荒早就餓了。
他走進廚房,從一個大紙箱里掏出三袋方便面,開始準備午餐。
在陣陣泡椒香味的進攻下,李子春終于醒了過來。
“我這是在……”
突然,她俏臉一紅,檢查了下身上衣物,然后略帶羞澀看向廚房方向那個正在煮面的男人。
“自己居然在只見過兩次的陌生男人家睡著了!太危險了!”
陸言荒微微偏頭,察覺到身后的視線,頓時感到不妙:“荒誕世界的記憶會因為世界修正而模糊或消除,是正?,F(xiàn)象?!?p> “現(xiàn)實世界的記憶,本應該保留下來,成為‘都市傳說’、‘心理疾病’或者‘疲勞幻覺’,但現(xiàn)在卻和孫睿修一樣,由于未知原因被替換掉了?!?p> “這說明造成異常的罪魁禍首仍然有余力隱藏自己,事情還沒有結束?!?p> 李子春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被綁起來的事情,緩緩走了過來,輕聲說道:“抱歉,打擾了你這么久。”
“沒關系沒關系,反正我這一行什么都干?!标懷曰碾S口回答道,其實他也挺好奇李子春記憶被替換成了什么樣子。
“謝謝你的催眠治療,我現(xiàn)在感覺好多了?!?p> “醫(yī)生啊……話說要不建議她去看看正規(guī)的心理醫(yī)生?”陸言荒一邊思索著,一邊把面條挑進碗里,遞給李子春。
“雙重人格,要治療本就并非易事,而且還很有可能是這次事件導致的,失去了原版記憶,就等于失去了病因,只留下病癥,這要怎么處理?”
“而且,據(jù)說不同人格之間的記憶似乎并不完全互通,那她兩個人格都被處理過嗎?不過,她忍耐痛苦的人格渾渾噩噩的,應該只會被當成幻覺?!?p> “感覺多重人格本身就是個能穩(wěn)定存在于現(xiàn)實世界的詭異?!?p> 然后兩人便陷入了沉默。
“就只是心理治療嗎?有這么害羞?”
快速吃完了方便面,李子春拿出手機,輕聲說道:“那個,要給多少錢?催眠和這袋方便面……”
總算打破了尷尬的局面,陸言荒回答道:“兩百吧,我也沒有做什么,是你自己太累了,平時多放松一下自己就行?!?p> “我下午還有工作,就先走了?!?p> “我送送你吧?!标懷曰囊舱玖似饋怼?p> 雖說從記憶中來看張華貴已經被逮捕了,但保不準他的小弟還在外面待命,有可能做出狗急跳墻的行為。
兩人走出公寓,陸言荒環(huán)顧四周,迅速鎖定了兩個看起來有些可疑的人員,暗中做好了準備。
突然,一個擦肩而過的路人轉身就抓住了陸言荒的手臂,用力往后一抽,然后伸腿絆倒他,把他壓倒在地。
兩個可疑男子立刻沖上來,把李子春護在身后,防止意外發(fā)生。
“最后一個嫌疑人已經抓獲?!?p> 幾分鐘后,陸言荒無奈地看著一輛車停在身前。
蘇蕙心皺著眉頭走下來,似乎在問:“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