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餐桌兩側(cè),兩人陷入了沉默。
邱洋是習慣這樣的安靜的,更何況飯菜的口味當真不錯,他也就只顧著低頭享受美食,飽腹感一定程度上也緩和了他剛才剛進門的緊張。
可齋藤飛鳥就有些如坐針氈了,她本就胃口小,加上過分的緊張,筷子也就只是象征性地動了幾下。
而且,明明是邀請他來聽自己誠懇的道歉的,可是人坐在面前了,自己卻只能空張張嘴,喉嚨發(fā)不出聲音來了——齋藤飛鳥超級討厭這樣懦弱的自己。
邱洋卻沒意識到對面女孩的心理糾結(jié)?!岸嘀x款待!”飽腹以后,他雙手合十表示感謝,接著習慣性地起身收拾起殘羹來,倒是嚇了齋藤飛鳥一跳。
“誒誒,你干什么!”
“干什么?收拾洗碗啊?!鼻裱蟊贿@樣一問倒有些莫名其妙了,“你都這么辛苦做飯了,收拾的工作當然是我來做咯?”先前在朋友家里吃飯,也都是這樣的,一個人做飯,另一個人收拾洗碗,很是天經(jīng)地義。
齋藤飛鳥這樣一聽,一下子就臉紅了:什么嘛,這不是跟婚后生活一模一樣了...這樣還哪里有半點道歉請罪的氛圍了嘛!上門吃飯還幫著洗碗,搞得自己更加不好意思了。
生怕一會兒就再沒勇氣說出口了,看著邱洋端著碗就往廚房走,小鳥對著他的背影小小聲地說:“昨晚的事,實在是對不起了...”
邱洋心里倒是的確沒想到,女孩這么在意昨晚的事,看來這才是今天這頓飯的主要目的。
于是,他刻意做出了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回過頭去,好讓女孩安心:
“你說昨天晚上把你送進門的事兒嘛?沒關(guān)系的咯,這也是作為鄰居應該做的,畢竟晚上外面這么冷,著涼了可不好。”
緊接著,又鬼使神差地多跟了一句囑咐:“不過看你年紀也不大,酒還是少喝一些好。”
邱洋也說不上來自己干嘛要多跟一句這話,好像多管閑事一樣,也許他是不愿女孩昨晚的嬌態(tài)再被別人看去了——他可以做一次柳下惠,只是換了別人可就難說了。
齋藤飛鳥被這樣一說,更加羞赧窘迫了,只是盯著腳尖扭扭捏捏,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知道了...”然后又忽然像想起什么一般猛抬起頭,“還有...還有...那個...”
邱洋猜她多半是說那一耳光,指了指右臉頰,只是笑道:“你說這個嗎?”
齋藤飛鳥點點頭,一副內(nèi)疚到泫然欲泣的樣子。
“我不是說了,是撞電線桿了嘛,齋藤桑有什么好那么內(nèi)疚的?”邱洋想了想,還是不要點破,讓她那么有負罪感了,“如果齋藤桑真的想幫幫我的話,不如每天都幫我上一下遮瑕吧!齋藤桑的技術(shù)真的很好,今天真的完全沒有被看出來呢!”這也算是給了她一個臺階下,讓她不要那么自責。
果不其然,聽到他這么說,齋藤飛鳥忙連連點頭答應下來:“就包在阿蘇卡身上吧!”
——小姑娘還真是好哄。
收拾干凈洗好了碗,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了,也差不多是時候告辭了。邱洋忽然想起白天的問題,還不知道這位新鄰居的名字是怎樣寫的呢,不如順便要一個聯(lián)系方式?
“齋藤桑,時候不早了,我也差不多是時候告辭了,在此之前,方不方便留一個聯(lián)系方式?”邱洋一邊往玄關(guān)走,一邊這樣說著,“這樣下次有什么事,我也方便直接聯(lián)系你,齋藤桑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也可以隨時麻煩我的。”
齋藤飛鳥想了想,邱洋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這也不算是私聯(lián)粉絲吧?就答應了下來,兩人也加了個Line。
輸入備注的時候,邱洋也就順便隨口一問“齋藤桑的a-su-ka的名字是哪兩個字?”
“寫作飛鳥,就是飛翔的鳥的那兩個字?!?p> 打字的時候,直接就彈出來了飛鳥兩個字,讓邱洋心下有些疑惑:難不成是自己落后了?飛鳥其實是個念作asuka的常用名?不過也沒有多想,因為他很快發(fā)現(xiàn)了更讓自己意外的事情。
“誒——齋藤桑你年紀比我大?”
Line上有簡單的個人信息,邱洋發(fā)現(xiàn)齋藤飛鳥實際上比自己還大了四個月——之前自己可是把她當成鄰家小妹妹對待的。
齋藤飛鳥也很意外,不過立刻就得意起來——在小鳥的成長經(jīng)歷中,多半都是年下者的身份,這難得的發(fā)現(xiàn)一下就讓她囂張起來:“哼哼!那你可要叫我姐姐了!不然我可不幫你遮瑕了!”
現(xiàn)在倒是把剛剛的內(nèi)疚勁兒都拋開了。邱洋心里吐槽。
“好,好,阿蘇卡姐姐,求求你啦幫我個忙吧!”
小鳥先是很得意,緊接著忽然意識到眼前的男孩突然開始直呼自己的名字了,一下子又亂了陣腳:“誰、誰允許你這么叫姐姐的!”
邱洋也意識到是自己叫順嘴了,也是慌忙改口:“那要不齋藤姐姐?姐姐桑?姐姐君?抱歉抱歉失禮失禮……”
“好難聽??!”齋藤飛鳥又恢復了嫌棄顏,“算了,就特別批準你叫我阿蘇卡姐姐吧!”
被人喊姐姐心下暗爽的小鳥想著,這么點細節(jié)就無所謂啦,反正他也是外國人,對這些稱謂啥的不敏感一些也無所謂。
“那我就叫你洋醬吧!”聽到這熟悉的稱呼,邱洋揉了揉眉心:這叫法就這么順口嗎...一個兩個的都這么叫我。
“行的行的,那齋...阿蘇卡姐姐,今天我就告辭了?晚安?”邱洋一邊這樣說著,一邊擰著門把手。
“晚安晚安?!毙▲B也有些困了,哈欠連天起來,打算進屋去洗漱休息了,“明天早晨別忘了來這邊,我?guī)湍阍傺a個妝?!?p> 進去倒了杯水,出來一看,邱洋還賴在門口不走,心里忽然涌起慢半拍的恐懼了——
到底他也是個陌生男人,要是突然獸心大發(fā),對自己做什么怎么辦!
齋藤飛鳥努力鎮(zhèn)定住,刻意粗著嗓子兇巴巴地問:“你怎么還不走!我要休息了!”
“好像...有點問題...”邱洋也急得滿頭大汗。
“這個鎖,好像打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