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中秋月夜,杜娥悔恨(三)
其實(shí),自己又有什么錯(cuò)呢?
徘徊在太陰居士之前隱居的地方,杜安菱的辛勤給很不平靜。
是的,她此時(shí)在安慰自己。
太陰居士的念頭,就是讓自己對他失望——自己離開了,就遂了太陰的意思。
自己只是沒有想到太陰回這樣設(shè)套給自己,乖乖地順祝他指定的路跳進(jìn)坑里了而已——杜安菱想著,在空蕩蕩的庭院里長嘆。
如果是這樣的話。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
杜安菱為自己的往昔的愚蠢而惋惜,如果自己能不那么沖動,或許就能看穿太陰居士的陷阱?
那樣的話,自己就可以順利走出來?
可惜,生活沒有如果。
她知道,已經(jīng)走過了那一個(gè)路口。
……
不再哭泣,因?yàn)榍奥愤€長。
不再嘆息,因?yàn)轱L(fēng)景美麗。
杜安菱一步步從屋子中走出來,那原先曾經(jīng)站著自己和太陰的地方,風(fēng)吹起些許干燥的塵埃。
“秀兒?”
那邊,秀兒在看著她。
“走吧——今天也不早了?!?p> 屋子里面一片蒼涼,又落灰一層,想來是不適合繼續(xù)居住了。
現(xiàn)在時(shí)間還不晚,下山還來得及。
雖說要在傍晚才能投宿。
……
馬車顛簸,終究是在天色黑下去的時(shí)候回到了京城腳下。
今天已經(jīng)是八月十四日了,明月雖還沒有全,卻已經(jīng)很圓——這樣一輪清輝灑落,整一片夜色美滿。
窗外是樹影婆娑,屋里沒有燃燈。
“他真的走了?”
推門而入的,是冬青。
“瑜若跟妳說了?”
杜安菱想到那少年,卻并不追究他告密的事情。
“是的——妳也別太傷心了,他是——”
那冬青正安慰,卻被杜安菱打斷。
“我并沒有傷心,只是后悔,后悔我一直沒有真正讀懂他,后悔自己的一時(shí)意氣!”
嘆著,杜安菱笑了。
“妳說,我傻不傻!”
她悵然。
……
“安菱,妳以前不是這樣的?!?p> 雖說杜安菱自己并沒有表現(xiàn)得太明顯,冬青還是看出了杜安菱的心情——她知道,自己的“安慰”或許并沒有什么用處,但杜安菱真不是說出口的那樣灑脫。
“妳要知道,他的想法,是妳要過得好!”
冬青指著外面,那是所謂“莊園”的位置。
“瑜若還不知道他父親留給他的有哪些東西!”
這句話說的大膽,直接把剛剛還在嘆息的杜安菱從悲情中喚醒——是啊,那幾座莊園是自己和太陰去過的,瑜若還“不知道”!
“冬青,多謝?!?p> 心中的閉塞在剎那間被疏通,杜安菱笑了。
“其實(shí),按妳說的一想,倒是挺不錯(cuò)的?!?p> 帶著瑜若看看他父親留下的東西,這想法,可不是好主意!
……
“妳啊,也別這樣見外!”
冬青是看得出杜安菱的轉(zhuǎn)變的,心底跟著杜安菱高興——她笑了笑,目光總往人身上停留。
“其實(shí),我覺得吧,太陰留下的地方,倒是挺適合我也去看一看的。”
冬青說著這話來毫不見外,杜安菱被她這樣一整也反應(yīng)過來。
“妳明天得空?”
冬青向來是忙碌的。
“我明天就是沒有空,也要‘有空’才行啊!”
她的回答讓杜安菱笑了——這是真心的笑。
難得有朋友在身邊,不舍一年年。
有她,真好!
杜安菱感嘆著,目色溫柔。
……
這一趟心情也是愉悅了,杜安菱今夜也可眠。
倒是第二天要帶著人去太陰的莊園,這件事從睡下到醒來一直縈繞在夢境。
那莊園有好幾座,每一座都住著不少佃農(nóng)的——這地方自己也去過,不過只是草草一趟。
太陰,實(shí)際上是個(gè)大地主呢!
忽然想起自己當(dāng)初的想法,杜安菱夢中流淚。
是啊,自己當(dāng)初還沒有離開春月樓的時(shí)候,心下想的,倒是讓自己長兄重新買下大片的土地,當(dāng)回一個(gè)地主。
也就是那次春月樓延長了自己在里面的時(shí)間,她曾經(jīng)那樣囑咐過。
“這些錢,夠買下不少地了?!?p> 她和他就說了這樣的幾句話,隨后就分道揚(yáng)鑣——杜安菱不知道,長兄接下來做了什么。
只是,一直抱著念想。
……
京城附近的田莊,該不會有山匪了。
京城附近的田莊,足夠瑜若他們長久居住下去了。
京城附近的田莊,足夠自己的瑜若,過上自己之前期盼的那種生活了。
杜安菱是在欣慰中沉睡,而后在憧憬中醒來。
她覺得,自己這一次是收了太陰的好處,可太陰給自己——不,應(yīng)該是瑜若留下了這樣的好處,也算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吧。
“待爾歸來,桑下田畦,卻話從前事。”
杜安菱想著,田莊里度過一二春秋,待某日,太陰歸,會是如何光景?
正在那期待著!
古語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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