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八章 夏初天暖,杜娥和樂(六)
一餐飯吃得有滋有味,夜幕降臨時候才下酒樓。
京師宵禁早在新皇上任時候就已經解除,夜幕初上時,游客還不少。
兩邊燈火裝點重樓輝煌,杜安菱看著京城,仿佛回到當年。
當年,在春月樓的高臺上,自己是萬眾矚目的焦點;此刻,繁華街市,她變成了一個普通來客。
這種身份的轉化,不能說很好,也不能說不好。隨著自己的心境變化,杜安菱看到了許多。
人潮涌動,京師繁華。自己只是個尋常過客,是路人,也是觀眾。
卻很難參與其中。
……
走著,看著,杜安菱感嘆身邊還有熟悉的人。
太陰居士一直在自己身邊,看著小販販賣新鮮糖畫,又見到商人藍中碧玉長簪。
剛想停下來購買,手卻被攔住了。
“鄺公子,你想想我現(xiàn)在的身份?!?p> 杜安菱耳邊吐氣如絲,太陰居士悻悻收下了手中動作。
差一點闖禍了,他還記得,“她”現(xiàn)在還應該是“他”。
“杜公子?”
他發(fā)問,惹得杜安菱轉頭。
“你想去哪?”
他問。
“如果說,不想去哪,怎么辦?”
杜安菱笑笑,她對著京城夜市興趣并不怎么大。
“那就四處逛下?”
太陰笑了,現(xiàn)在半城燈火,又有一個多時辰可以轉,自己必然可帶她去許多新鮮去處。
看到她眼底帶上分期許,他知道,自己講對了。
“走吧——我?guī)闳?!?p> 他笑了笑,起行步不遲。
……
緩步長街燈火迷,南歸一路道東堤。
沿著皇城外護城河走,沿著河堤長著一排垂柳。向南,再向南,杜安菱見到太多匆匆行客,也遇上些有心思夜來“不知如何眠”的同道人。
“鄺公子?”
這稱呼真的越叫越習慣了,她不禁反思著,自己是不是太愛這樣叫人了?
總歸是有些不好的。
卻不想那被叫做“鄺公子”的人和自己懷著不一樣的心,聽了那刻意壓低卻還明顯的聲音,總想著她多喊兩句。
“妳剛剛想什么?”
他抬眸。
“你這是想去哪里?”
杜安菱相詢,沒再用上“鄺公子”這稱呼——讓那有些上癮了一陣失落,卻不敢過分顯露出來。
“杜公子又想去哪?”
他把問題重新又拋回去。
……
去哪?
這京城里有太多地方自己沒去過,就包括現(xiàn)在腳下所踏的這段路,也是自己第二次走。
有些無聊,又有點期許。并不想刻意的知道要去哪兒。只是隨意東西,也行。
“你說?”
她問太陰居士。
“我倒是沒什么想法,你想去哪,你便去?!?p> 這就是任意他帶自己走了。
杜安菱這是話出了口才意識到這點,可覆水難收,自己此刻也不能反悔了。
“要是可以的話,就回春月樓一趟吧?!?p> 來京師一趟,不見下璞若也是不應該的。
想著,卻見到太陰居士臉上些許不樂意。
“現(xiàn)在時候已經不早了,你再去,估計只能看了熄燈后風景!”
太陰有些不悅,杜安菱無奈了——可想想,倒也是。
春夜的風還是有些涼的,吹過身上,吹起河畔柳條。
“要不,去你家京城曾經的居所看看?”
她順了順太陰心意。
……
“妳要看?”
太陰居士有些詫異,不過一想也了然——不論是多年前還是現(xiàn)在,自己還真的從未帶杜安菱去過自己往昔府上。
可那“故居”,今天已經不再歸屬于自己。
十年前就讓人賣了,原以為再不會回來——誰知道今天她想看?
“那地方倒是近些。”
也在東城,距離這也不過一里多路。
“卻太近了?!?p> 若是轉完故居,又到田府那邊留宿,那自己同她夜行的時間,加起來總共也沒有一個時辰!
太短了!
他想著再找一個去處,卻依舊挪步。
還是講一下往昔事情吧。
這樣,走得慢一些。
……
“話說我當年來京城,也是傻了?!?p> 太陰回憶起故事,只講一部分給杜安菱聽。
“傻?”
杜安菱不解。
世人皆往京師跑,這人卻道這不好!
她看向太陰,卻不想中了計。
“妳可能會覺得我在亂說,但說實話,我其實并不是那么想來京城?!?p> 太陰笑笑,拐入一道小巷。
“當時,我覺得這里比別處好——可到頭來,才發(fā)覺這官比民多的地方,少了太多自由,多了許多累贅!”
他指著腳下土路,腦海中多了許多景象。
“那時我們腳下這段路,還擠滿了來找我要名字的人。”
他比劃著,仿佛眼前真的擠滿了人一樣。
“你就是這樣才隱居的?”
杜安菱有所耳聞,今日聽來也不詫異。
倒是多三分了然!
古語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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