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蘭博跑車內(nèi)。
“啊——”一個女人的尖叫聲撕裂著空氣。
“剎車,剎車!快剎車!”一個男人高音喊叫道。
“啊——”
“怎么剎車?”女人尖銳的聲音再次傳出。
“我特么就不該讓你開車?!蹦腥四四~頭的冷汗,氣呼呼的開口,繼續(xù)道:“你駕照特么買的嗎?還問我?!?p> 話語剛落,忽然瞳孔一縮,接著暴跳起來,尖叫道:“前面有人,快剎車!”
“??!啊!??!”女人的聲音。
“你特么踩到油門了!”男人絕望的喊叫道。
……
蘭博車在眼瞳里越來越大,猶如一顆劃破天際的隕石,下一瞬就會砸到地上,速度奇快無比。刺眼的車燈與昂昂的轟鳴聲充斥著周遭空間,在這種危急的陣勢下任何人都難免慌亂,依然也不例外,但她畢竟是班上的學霸,看過諸多關于武者,陣法師在絕境面前處理的方法,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冷靜下來,不能慌亂。
可腦海一個意識閃過,讓她感覺壓力好大,自己是四人中唯一一個武技與陣法最厲害的人,如果自己都不能救大家脫困的話,那么其他人就更沒有方法了。畢竟武者,陣法師與普通人之間在實力方面有著不可逾越的溝壑。通俗的說,一個武者可以打十個普通人,胸口碎大石都不是瞎掰的。
最重要的是喜歡的人也在身邊啊,這么一想之下,依然心里更加著急了。
所謂武者,便是淬體與學習武技之人,淬體有段位之分,武技同樣有優(yōu)劣之別,當兩者都練到高級之時,便是能擁有翻山覆海之力,一拳碎山河,舉手摘明月在武者世界都是司空見慣的。
而陣法更是神奇,以神魂之力領悟自然法則,借此牽引不同的元素發(fā)生反應從而組成了陣法不同的陣眼,陣眼結合產(chǎn)生疊加效應,威力不同尋常。而不同的陣法有不同的效果,根據(jù)不同的效果大致分為輔助,攻擊,防御三大類。而每一類又可細分,比如輔助就可分為控物,增幅,迷幻等小類。
但不管什么陣法,都需要有人施展才行,這一類人就被稱為陣法師。
只是在中級學院,不管是武技還是陣法,都只是學習低級別的,到了大學才是真正的系統(tǒng)性去學習更高層次的,這也決定了你未來選擇的職業(yè),武者還是陣法師或者其他的,而圣戰(zhàn)的成績就光乎你能進什么樣的大學了,一本二本還是三本,而圣戰(zhàn)分數(shù)越高,你選擇的大學就越好。
既然學的是低級技能,當然就不具備那種移山填海,呼風喚雨的威力了,發(fā)揮出的力量也就很有限。
“如果我施展控物陣法的話,以我現(xiàn)在的修為,最多只能控制兩人瞬移,并且還不一定成功,但現(xiàn)在卻是三個人,這樣不行,控制蘭博跑車偏離?這更不可能了,蘭博跑車更重?。r且以我施展陣法的速度來算,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時間成功施展陣法了,怎么辦?”依然在腦海迅速的盤算脫困之法,眉目緊皺,而蘭博跑車也越來越近,速度似乎卻是更快了。
“施展武技阻擋蘭博跑車停下嗎?別說笑了,就這強烈的沖撞力,我都阻擋不了?!?p> “自己一個人脫困?”依然腦海閃過這個念頭,但馬上她就激烈的搖頭,肯定的告訴自己:“不,我不能拋下君子哥哥,君子哥哥不在身邊,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君子哥哥時,同樣是夏日炎炎的季節(jié)。
嗯,那是一個故事,小女孩背著與身材嚴重不符的背包,背包很大很沉,完全把小女孩的身體包住,小女孩走在路上就像一個山包在移動,看起來很滑稽。小女孩艱難的一步一步地爬著鵬飛學院上山的階梯,滿頭大汗。
忽然小女孩感覺背包輕了,她舒了口氣,同時神經(jīng)就緊繃起來,因為小女孩想起了出門前媽媽的諄諄教導,外面的騙子很多,出門在外不要輕信陌生人,所以她第一時間意識到是有人要搶她的背包。
小女孩身材雖然嬌小,可力氣卻是不小哦,……,發(fā)生了這個誤會后,小女孩默默的在心里關注著那個男孩,后來知道自己和那個男孩同班,她可是激動的幾夜都沒有合眼,滿腦子都是那個男孩的身影,她也不知道當時為什么這樣,到了后來才知道,然來愛情的字典里有一見鐘情這么個詞語。
可是接下來的兩年同班學習生活,男孩和女孩沒有太多的交集,只是偶爾見面打個招呼,可那個男孩卻是不知道,女孩的心在這兩年是多么的難受與煎熬,特別是女孩看到男孩和其他女孩說話時,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更是如刀子一樣割著她的心……很痛很難受。
她真怕男孩喜歡上了其她女孩。
時間很快,終于男孩女孩上了高三,當女孩得知和那個男孩再次同班時,心里是激動的,她收集男孩的行蹤圖,想要創(chuàng)造和男孩見面的機會,畢竟愛情是要靠自己爭取的,嗯,后來終于打聽到男孩去看分班安排,她鼓起勇氣算好時間,尾隨著跟去了。
最后如女孩所愿,她與男孩見面了。
依然想著,心里很甜,臉色卻是蒼白,如初雪一般,白的晶瑩剔透,白的惹人愛憐,這時,初雪上有兩滴晶瑩滑過,沒有聲音,只有喃喃聲:“也好,和君子哥哥死在一起,依然知足了?!?p> 擦掉臉上的淚,依然轉(zhuǎn)身看向正君子,蘭博車越來越近,車燈反而不刺眼了,依然剛轉(zhuǎn)身望向正君子,便是感覺到肩部傳來一股勁力,接著自己就失去了平衡,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了幾米開外。
這時依然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眼淚嘩嘩的往下掉,如斷線的珍珠串一樣,稀里嘩啦的掉。可是她卻是無能為力,只感覺胸口堵著一顆大石,她想要說話,卻是無論如何都是不能說出一聲,心如刀割。
看向正君子,只見他推開依然后,接著便是向此時緊緊抱在一起的木蘭黛與施宇凌推去,接著兩人也向另一邊飛去。
從四人聽到昂昂聲到正君子此時推開木蘭黛夫婦,一切都是電光火石之間發(fā)生的,只是說起來慢罷了。
此時,面對這生死絕境,他們四人有著不同的反應,對依然與正君子來說,他們是學生,未來很大概率會成長為大陸上地位極高的武者與陣法師,所以他們的心性是不容易摧殘的,身份也讓他們不會屈從于絕境,他們會尋找一切存在生機的可能性,當然他們也有這個能力。
只是這個絕境遠遠超出他們的抵抗范圍,他們的能力遠遠不能去改變什么,而依然作為一個女孩,正君子作為一個男孩,這又決定了他們接下來的不同的處理方式。
而木蘭黛和施宇凌作為普通人,深知自己逃脫不了被撞擊的事實,所以他們只想把生的希望留給孩子,這又是作為父母對孩子的濃濃的愛與責任。
此時孩子在他們的懷里哇哇大哭,他們也在大哭,小舅子為了救他們可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啊,要知道彼此只是認識了兩個小時而已。要不是救他們,小舅子也能躲開蘭博車吧!
時間回到兩秒前,蘭博車離他們3.5米遠,正君子心里同樣很慌亂,可這個時候容不得他一點拖延。略微思考,他就做出了決定——盡自己所能救下更多的人。
當然他也有私心,所以他第一個推開依然,然后再推開木蘭黛夫婦,所幸時間很充足,畢竟是雷域最好的學院讀書,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反應還是很快的。
雖說正君子是學渣,但那只是他成績方面的體現(xiàn),在現(xiàn)實生活中,一個人的亮點往往會被他的黑點所遮蔽,即使這個黑點很小,你也會得到許多的偏見,全部的亮點都會因此被否定,正君子就是這樣,他成績差,所以在執(zhí)教眼里,他是吊兒郎當?shù)拇嬖?,不僅是學習上,在各個方面都是,可實際上,他也只是成績差而已。
可喜的是,正君子從不活在別人的態(tài)度下,他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不會因為別人的話語就停下腳步。
而成績?yōu)槭裁催@么差,不是他不努力,他也努力了,甚至比班上的所有同學都努力,可只有2.0的天賦值讓他的所有努力都像是流入茫茫大海的河水,不起波瀾,毫無作用。
這個世界是殘酷的,不是有付出就會有收獲,甚至付出與收獲都不是正比關系,有的人天生靈根,在武技陣法領悟方面得天獨厚,修煉一馬平川。而有的人生來靈根不足,修煉天賦平平無奇。
這不是輸在起跑線上的問題,天賦值影響著你一生的修煉,除非你能完善靈根,提高天賦值。
五界世界的人在三歲時會開靈根測試天賦值,天賦值的高低反映了修煉的資質(zhì),而正君子天賦值是2.0,這是下下的資質(zhì),名副其實的廢材。
沒有怨天尤人,正君子默默努力著,所以一有時間,他就去芒果區(qū)修煉,因為在成群的芒果樹里沒有人會打憂他,最重要的是,餓了就可以摘芒果吃,當然還有其他因素,比如自尊心。
正君子沒有多想,大腦同樣在思考脫離方法,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利用陣法把四人帶飛起來,畢竟蘭博跑車比較矮,飛個一米高就可以躲過了,但他馬上就否定了這個想法,第一,施展陣法需要時間,而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時間,蘭博跑車沖過來的速度太快了,匆忙施展的話,陣法的穩(wěn)定性也不可靠,要是半途破碎,那還了得!
最重要的是施展陣法的那個人是不可以移動的?。∵@里就依然修為高,這……,他不要這樣的結果。
第二,則是與蘭博跑車硬對硬碰了,但這也被他否定了,因為蘭博跑車的沖撞力太強了,而他們四人當中只有依然學的武技品級高一點,可依然學習武技的方向是敏捷型的,而不是力量型的。
硬碰硬那就是以卵擊石了。
難道就這樣了嗎?坐以待斃等著被團滅嗎?
此時面對這生死瞬間,自己能做的是什么呢?正君子心里質(zhì)問自己,接著大量的英雄事跡映入他的腦海,邊境衛(wèi)士為了守衛(wèi)五界世界甘愿付出生命,公交車司機在生命最后的一刻硬是堅持的把車安穩(wěn)的停在路邊,還有許許多多無私奉獻默默無聞的存在,他們都有舍己為人的精神。
想到這些,一股滿腔熱血涌入腦海,正君子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他轉(zhuǎn)頭看向依然,想看對方最后一眼,正好依然也向他看來,車燈照在她的側(cè)臉上,宛如一枚晶瑩剔透的玉噗。
這張悄臉只能來生在看了,正君子苦笑。
來不及千言萬語的告別,就用那含情的雙眸彼此凝視吧!
“永別了我的愛人!”正君子喃喃道,接著用出平生最大的力氣向依然推去,沒有聽到依然聲嘶力竭的喊叫,沒有看到依然淚眼婆娑的臉龐,第一時間轉(zhuǎn)身向施宇凌夫婦推去。
兩道弧線劃過悲涼的黑夜,輕輕的落在遠處的石板路上,時間似乎在這一瞬停止了,世間萬物在這一瞬都安靜了下去,正君子只聽見自己的心臟跳動聲,看向依然平安落地,他笑了,心里從未有過的滿足與安心,接著他搖搖頭,失落道:“哎!帶著初吻離開也不錯!”
說完,閉上雙眼,敞開雙手。
“昂昂——”
“砰——”
“不——,君子哥哥——”
“弟弟——”
“小舅子——”
“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