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國的冬天,沒有任何意外的連續(xù)下了十幾天的雪,冷冽的風(fēng)吹在臉上,猶如刀刮一般,體力不好的士兵已經(jīng)被凍得瑟瑟發(fā)抖。
張升封終于有資格登上城樓,他俯瞰著整個姜國城外的空地,臉上露出一絲凝重。
這次不同上次那樣,只有區(qū)區(qū)幾十人,整個城外三百多里空地,現(xiàn)在已經(jīng)密密麻麻站滿了敵人,目測起碼有上百萬人,他們腳步整齊劃一,地面都在震動。
相對于張升封的凝重,莫大大將軍表現(xiàn)得淡定多了,張升封畢竟只是一個剛從家中出來的孩子,未見過那么大場面。
對于莫大大將軍來說,這次面對的,盡管是千軍萬馬,可他們畢竟只是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可以用人類的的方式解決這場戰(zhàn)斗。
“怎么樣?外面站著的,足有百萬雄師,而且他們?nèi)慷际俏湔?,?dāng)然,最多的是小成,大成的武者也有幾個,這一仗你有沒有信心?”莫大大將軍輕描淡寫的說到。
張升封沒有任何猶豫,“有信心?!?p> 莫大看著張升封愣了愣,顯然他沒有用想到,張升封會回答得那么干脆。
“我聽大將軍信心十足,所以屬下也有信心。”張升封解釋道。
“你這小子?!蹦笮αR道,隨手敲了張升封的頭一下。
“開城門應(yīng)戰(zhàn)?!?p> 莫大一聲令下,當(dāng)先走下城樓。張升封在后面緊緊跟著。
很快,城門緩緩打開,所有將士有序的走出城門,相比于上一次張升封他們一群老弱散人,他們更加正規(guī),更有秩序,更懂打仗。
不過,在人數(shù)上來看,他們沒有任何優(yōu)勢,城外足足百萬大軍,而他們,只有三十萬左右而已。
“殺”
莫大一騎當(dāng)先張升封緊隨其后,如浪潮一般,一擁沖進敵群。
軍旗上大大的姜字隨風(fēng)飄揚。
張升封也沖進了敵群,符印在他周身不停轉(zhuǎn)動,判官筆不停點出,筆尖漸漸被染紅,劃出的符印也都變成了血紅色。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第一次見血,上一次,莫名其妙就弄死了那三十多個骷髏,他根本沒有什么觸動,這一次,可是實打?qū)嵉难庵|,筆尖觸碰到敵人的心臟,他能感覺到敵人心臟的柔軟,還有溫度。
莫大大將軍更是神勇無比,一人一劍,在敵軍從中隨意穿插,一劍帶起數(shù)個人頭,他連轉(zhuǎn)身看一眼自己殺死的人都沒有。
敵軍中也不是全都如同白菜一般,任由他們砍殺。
敵軍之中也有宗師境界的存在,在看到自己人不敵后,很快也沖了出來。
莫大大將軍感覺到前方傳來危險的氣息,那是一種對死亡的恐懼感,也就是說,前方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威脅到自己生命了。
“退,所有人退?!?p> 莫大話音剛落,整個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倒飛出去,撞在城墻上。
嘴角不停溢血,他驚恐的看向敵軍中的某個位置。
一個青年從他眼神停留處走了出來,這個青年太年輕了,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比張升封還要年輕。
青年走了出來,他一身白衣,手持折扇,緩步前行,看上去儒雅隨和,一雙白色的靴子距離地面還有三寸距離,腳不沾地,身不染塵。表情也是微微笑著,給人一種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
相對于白衣男子的儒雅隨和,莫大的臉上凝重更甚,這已經(jīng)超出了凝重,而且驚恐了。
“你已經(jīng)超越了宗師?”莫大看著白衣男子問道。
白衣男子沒有回答他,他將手中折扇合了起來,別在腰間,表情一如既往,沒有一絲改變,就算,他是去殺人,或許他是去吃飯,也都沒有任何變化。
白衣男子越來越近,姜王朝的士兵不知道該怎么辦,此刻雙方早已停止了戰(zhàn)斗,對于這場戰(zhàn)斗而言,他們的勝負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莫大和對方的那個白衣男子,都是超越了宗師的存在,宗師面前,普通人就算再多一些,也并不能影響戰(zhàn)斗的勝負。
看著越來越近的白衣男子,張升封筆尖輕點,一個個血紅色的符號飛出,沖向白衣男子。
面對密密麻麻飛來得血色符號,男子選擇了無視,直接穿過符號,繼續(xù)前行。
莫大大將軍艱難的站了起來,看了張升封一眼,“你退后。”
張升封不甘的看著莫大,又看了看白衣男子,他想不通,憑什么對面的白衣男子能那么強?看起來還沒有自己大,卻擁有連莫大大將軍都無法匹敵的能力?
不止是張升封想不通,莫大也想不通,他三歲習(xí)武,八歲小成圓滿,十一歲大成,二十八歲突破宗師,如今三十二歲,已經(jīng)是宗師之上的高手了,可對面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居然一招就將自己打傷,不,不是一招,他根本沒看到對方發(fā)力。這是一種羞辱,但他卻沒有任何反駁之力。
白衣青年走到莫大面前,拍了拍莫大的臉,“你們這些土著就是賤,不挨打就不舒服?!?p> 他第一次開口說話,他的聲音就像表現(xiàn)出來的氣質(zhì)一樣,給人一種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讓人聽了心生親切感,只是,現(xiàn)在不管是莫大還是張升封,聽到男子的話,皆心底生寒。
“也許在你們這個世界,你們所謂的超越宗師的力量,就已經(jīng)足夠主宰一切,可惜,你們卻不知道,宗師境界,只是起步而已。”
張升封眼神狠狠地看向白衣青年,手中的判官筆飛出,在空中不??坍嫵鰺o數(shù)符號,他要博,博一絲機會。
“殘破的符文嗎?這個世界還真不簡單,居然還有殘破的符文殘留?!卑滓履凶尤斡煽罩械姆柍尚?,沒有阻止,“不過,就這程度的符文力量,你是想給本少表演雜技嗎?”
自己最擅長的力量,在人家面前只是表演雜技,張升封自己都快懷疑自己真的是表演雜技的了,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符號已經(jīng)凝聚,他沒有任何理由退縮,這是唯一可以生存下去的機會。
空中的無數(shù)符號,化作刀劍劃破夜空,瞬間出現(xiàn)在白衣男子面前,刀劍來到白衣男子面前,速度就慢了下來,然后慢慢融化,在距離白衣男子身體三公分的位置,融化。
白衣男子好像被張升封勾起了興趣,眼神離開了莫大,轉(zhuǎn)過頭,緩步朝張升封走來。
他的腳從開始到現(xiàn)在,都沒有接觸地面,滿天雪花也好像繞著他飛一般,他的身上纖塵不染,看上去就像個神圣的神明一般。
一擊無果,張升封有些失望,在他面前的人,仿佛是一座大山一般,不可撼動。
他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死亡的準(zhǔn)備,只是,遺憾的是,他最后卻只能死在異國他鄉(xiāng)。
白衣男子走到張升封身前停下,“你的符文力量那兒來得?”
張升封沒有說話,倔強的別過頭去。
“呵呵,不說嗎?那你恐怕沒有機會再說了。”
說完,白衣男子轉(zhuǎn)過身,往回走。
他背后的張升封不明白他的舉動,可下一刻,他便感覺喉嚨被什么卡住了一般,無法呼吸。
張升封雙手緊緊捂住脖子,但是卻沒有任何用,脖子處傳來的窒息感沒有任何消退。
“誰?!?p> 白衣男子原本戲謔的表情突然消失不見,他猛的一轉(zhuǎn)身,戰(zhàn)場上卻已經(jīng)沒有了莫大和張升封的影子。就連姜國的士兵都已經(jīng)消失一空,只剩下一些尸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如今,諸帝國的情況都不容樂觀,不管是唐國和姜國,都只是這個浩瀚的世界上的一個角落而已,還有更多的帝國也都處于水深火熱之中,超越宗師的存在,敵軍之中比比皆是,而他們之中,能有十個八個就不錯了。
更何況,他們就算到了現(xiàn)在,任然不清楚敵人的來歷,要知道,整個世界,莫名就突然出現(xiàn)數(shù)十億人,而且個個都是武者,這根本就很難解釋,也無法解釋。
比唐國和姜王朝更加強大的帝國也還有。
這個世界七大帝國,唐國姜王朝這樣的帝國,也只不過是墊底的存在而已,姜王朝還好些,他們畢竟已經(jīng)發(fā)展數(shù)十萬年了,擁有自己的底蘊。
而唐國,沒落了數(shù)萬年之久,什么底蘊也都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但是,就算另外五大帝國實力都比姜王朝要強上一些,但是,并不是說他們就比姜王朝好過多少,相反,他們比姜王朝受創(chuàng)要嚴(yán)重得多。
越是強大的帝國,紛爭就越大,這些紛爭有來自武臣和文臣之間,也有來自皇室紛爭,更有來自后宮的。
帝國興旺了,自然就有很多人眼熱,失去了團結(jié)抵抗外敵的心。甚至有些人主動投靠敵人,想要在自己的帝國淪陷后,能謀個好一點的地位。
至于抵抗?安逸了數(shù)萬年的皇室,早已失去了那顆爭斗的雄心壯志。
他們只想安穩(wěn)的度過剩下的時光,腐敗的政權(quán)和失望的民心,注定了他們帝國之間,會有一場天翻地覆的改革,至于結(jié)果,也許是不可承受的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