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都城的官道坑洼不平,馬車在官道上行駛一起一伏,讓人想要睡個覺也睡不安寧。
杜子楓心中想著洛仙醒了沒有,現(xiàn)在究竟怎樣了,會不會因為找不到自己而一向淡漠的臉上多了一點情緒?
會不會擔(dān)心?
遠(yuǎn)在樵夫山的洛仙心系杜子楓,并沒有第一時間出手,若出手的的話,現(xiàn)在的她沒有任何勝算。
如果只是一個蔣蒼生的話,她有一戰(zhàn)之力,但是,就在她登上山頂?shù)臅r候,感受到了一股超越這個世界所能容納的氣息。
蔣蒼生看著洛仙說道,“我們天府有個規(guī)矩,想要從這里帶人離開,得過刀山火海兩關(guān),你若能過去,我便讓你帶人離開,若過不去,小命留下。”
“哦,你不是很想留下我的命嗎?恐怕,我過不過得去,你都不會讓我安然離開吧?”洛仙臉上露出一絲戲謔的表情,看著蔣蒼生的眼神充滿不屑。
“你說的不錯,但如果你能過了刀山火海之刑,我最起碼能保證你朋友的安全?!?p> “那如果我不呢?”洛仙身上散發(fā)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氣勢,一直以來都表現(xiàn)得淡漠一切的她,卻突然表現(xiàn)得那般強勢,將蔣蒼生也唬得一愣一愣的。
蔣蒼生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如果你說不,那今天就要死兩個人了?!?p> “你確定你能留得住我?”洛仙背后羽翼張開,翅膀撲扇撲扇吹起一股狂風(fēng),她潔白的裙擺也隨風(fēng)而動。
“我是留不住你,要是,總是有人能留得住你的,年輕人,一山更比一山高,切莫小看了我天府。我們敢自稱第一宗門,自然是有一定的底蘊的?!?p> 洛仙看了看天府深處,那里那股氣息,有些可怕,這個世界絕對容納不下這股力量,那這股力量又是怎樣保留下來的?
不過,她有一點想要提醒蔣蒼生,那就是自己并不是小姑娘,如果按年齡來算的話,自己都能當(dāng)他祖宗了。
“好,什么樣的刀山火海?盡管放馬過來,我接著就是?!?p> 洛仙臉上恢復(fù)了那種淡漠的表情,仿佛一切談話都像是吃飯喝水那樣平常。
“來人,擺刀山火海刑。”
蔣蒼生大手一揮,走進了天府內(nèi)堂。
過了小半個時辰,洛仙終于是走進了天府大門,一進門一眼看去,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庭院,中間有一條兩米寬紅毯鋪著的大路。
只不過,現(xiàn)在道路上密密麻麻的當(dāng)著鋒利的砍刀,刀口朝上,刀背朝下。
兩邊站滿了人,幾乎每一把刀的位置就站著一個人。
或許,這些人就是為了監(jiān)視洛仙走過刀山的吧。
直到此刻,洛仙臉上依然沒有一絲慌亂,有的只是淡然。
她緩緩靠近,腳步踏出,就要走上刀山,卻被一個弟子攔住,那弟子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脫鞋?!?p> 并沒有因為洛仙的容顏而心生憐憫。
洛仙也沒有和他計較,放在平時,這種角色,水幕年華一出,立馬變成一撮黃土。
只是,今天她不能那樣做,子楓還在他們手里。
她面帶一絲笑容,緩緩脫去腳上潔白的靴子,露出一雙無暇的玉足。
一步,兩步,三步,她走上了刀山。
在她的腳踏上砍刀的瞬間,腳底便一片鮮紅。
這還是她已經(jīng)運起內(nèi)力抵擋的結(jié)果,不然,如此鋒利的刀鋒,恐怕只要站上去,腳就會變成兩半吧!
感受到腳底傳來的疼痛,洛仙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放在她全盛時期,這種凡兵又怎能傷得了她?
可現(xiàn)在的她,就連宗師境界都沒有,雖然戰(zhàn)力直達宗師之巔。
她一步一步走向刀鋒的盡頭,那座看上去莊嚴(yán)的大殿。
她走得很慢,每走一步,地上便多了一處猩紅。
兩邊站立的弟子猙獰的看著她,仿佛她的痛苦能帶給他們一些快感。
三步,四步,她的額頭已經(jīng)布滿了冷汗,臉上再也不能保持那一份淡漠。
五步,六步如羊脂玉般的玉足下“滴答滴答”,鮮血橫流不止。
只有五六米遠(yuǎn)的紅毯小路,她硬是走了一個時辰,豐潤的嘴唇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潔白的衣衫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臉因為疼痛而變得扭曲,汗水“滴答滴答留個不停,掩蓋了腳底血滴落的聲音。”
二十五步,二十六步……三十五步,三十六步……
終于走到了盡頭,那間看上去有些宏偉的大殿門口,腳底的疼痛和失血過多的虛弱讓她很想就這樣倒下去睡一覺,但是,她不能,她不敢,她還要帶著子楓離開。
盡管她整個人現(xiàn)在都在因為腳底傳來的疼痛在顫抖,卻還是堅持著不肯倒下。
胃西趕向都城的馬車上,杜子楓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要失去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心中空落落的,仿佛整個人都要變成行尸走肉一般。
他突然發(fā)瘋一般掙扎。
他掙扎著將身上的束縛掙斷,“啊。啊。啊?!?p> 連滾帶爬的沖下馬車,狠狠摔在地上也沒有在意。還在努力著想要奔向遠(yuǎn)方。
“你怎么了?不要嚇我??!”趙馨兒見狀也慌忙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緊緊抱住想要掙脫的杜子楓。
杜子楓使勁掙扎,他已經(jīng)涕淚橫流,手掌狠狠地拍打著趙馨兒的手,試圖讓她松開。
可趙馨兒卻不管手臂上傳來的疼痛,死死抱著不放。
“你怎么了?發(fā)什么神經(jīng)???就算你不想跟我回都城,你說吧,只要你說,我肯定是要放你走的,不要鬧了好不好?”
趙馨兒也急得哭了,四個下人也趕緊上前幫忙固定住杜子楓,不再他胡鬧。
杜子楓看著遠(yuǎn)方,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他不知道為什么,心中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一定要去,一定要去,如果不去的話,或許,他將失去他這一生最寶貴的東西。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倍抛訔骺奁蠛埃伤绞强藓?,趙馨兒抱得越緊,加上四個下人,杜子楓根本掙脫不開。
“我求求你們,放開我,嗚嗚嗚。”
趙馨兒看著此刻聲嘶力竭的杜子楓,莫名的心疼,這個沉默寡言,就算被自己抓住,也絲毫不妥協(xié),面對自己三番五次的生命威脅,也表現(xiàn)得毫不畏懼的男人,現(xiàn)在卻像個無助的孩子般,哭著求自己放開他。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讓這個鐵一般的男人瞬間崩塌?
趙馨兒心中一軟,緊緊抱住杜子楓的手松了開來,并且命令四個下人也放開。
重獲自由的杜子楓拼命的朝著都城的方向跑去,行字訣已經(jīng)發(fā)揮到了他現(xiàn)在所能發(fā)揮的極致。
“快跟上他?!壁w馨兒一聲令下,不等四個手下反應(yīng),當(dāng)先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