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為了活命
午后的梁州，小攤販總會推著剛做好的點心到街上叫賣。比如油炸靈兔肉、蔥爆霜甜草、還有熱騰騰的面條。池穎從未嘗過這些食物，除了蝴蝶酥之外她從不吃外面現(xiàn)做的東西，因為她實在沒興趣。
“小哥兒，來三份油炸靈兔肉，再要四碗面！”
誰吃這么多？池穎以獵奇的心態(tài)看向那人的方向。攤前站著的赫然是三位疑似北探子的人，為首的位長相艷麗，肌膚細若凝脂說是女人都不為過，但他下一瞬的話就打破了池穎的所有幻想。
“你知道這最好的青樓在哪嗎？哥幾個想去見識，開開眼?！?p> 蘭空撫額，默默地后退兩步跟王若枔這個丟人的家伙拉開距離。
“小點聲?！睌傊鳑_著斥責，“南祇官員不允許進煙花之地，違者革職永不啟用。你們新上任的，還不知道吧？”
這是南祇的鐵律，還有一夫一妻制，雖沒記在南祇律法中，但下至平民無人不曉。就連先王也是之娶王后一人，納側(cè)室明明事出有因，先王還是以身作則接受圣殿的刑罰。這三人竟然不知道，夠怪的。
“還有國相在這附近，你們說話行事注意點，萬一被盯上了......”
“被盯上會死得很慘？”
攤主轉(zhuǎn)身正對上池穎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想到今天在梁州滿天飛的傳聞嚇得汗毛都立起來了?，F(xiàn)在還做什么生意，趕緊跑才是要緊的！
分析完利弊的機智攤主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熄滅爐火，單腳滑地腳加速推著車消失在巷口。
攪了人家生意的池穎讓身后跟的下屬將銀子送到攤主家，對吃不上當?shù)靥厣朗扯耐跞魱摰溃骸安幌訔壍脑?，請三位到青云樓一聚?！?p> 李凌下意識上前將王若枔擋在身后，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猜到他們不是南祇的人。身為國相，首先考慮的就是本國的利益。從這些天他們對梁州局面的深入分析，池穎絕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人，手腕硬才能鎮(zhèn)得住底下的牛鬼蛇神。
王若枔輕按下他擋在身前的手，“既是國相相約，下官就不推辭了。”
低眸看不清情緒的蘭空一直沒作聲，也算是同意王若枔的決定。對方已知他們的存在，不如借此把話說開。逃亡的計劃也準備好了，情勢不對就先走。
蘇慬放下手中的信，看司空季的眼神中帶著審視，“所以說，只有破壞核心才能讓圣殿失去掌控權(quán)？”
“目前來看，確實如此?！彼究占咎固故幨帲币曀难劬?，“可我們連核心的消息都沒有，這條路可不好走。”
“我與小蟲子在紫紗幻境中遇到的血藤中央有一塊血色晶核，但打碎后仍會聚集復原，可以確定真正的晶核不在血藤內(nèi)。”司空季的消息是十年前南宮家主的手稿，信紙也有些年頭了泛著褐色加上南宮家的小印，可以確定不是偽造的。
“你是為了什么？愿意把這個消息給我?！?p> 司空季從他眼中看到毫不掩飾的敵意，在想想他對池穎的關(guān)注還有什么不懂的？
“跟你這位兩年前就盯著未及笄姑娘的人不一樣，我的第一目的是活命?！彼o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握在手中卻沒喝，“何況程扶林復仇，是想拉整個南祇墊背。家國要是毀了，我也不能安心開我的點心鋪子。”
“南宮家的嫡子，開點心鋪可有夠怪的?！?p> “寂靈的東家就別五十步笑百步了，你的事被小穎發(fā)現(xiàn)就等著被冷落。”司空季有些迫不及待地看他的身份被揭穿的樣子，那場面絕對精彩。
蘇慬見他沒要事就離開廂房，梁州的線人還等著他下命令。至于司空季的用心他很清楚，最初接近池穎只為利用，但現(xiàn)在變味了。也不能說他對池穎有別樣的心思，倒像是想守護她又不敢上前的情況。
他離開后司空季卻還坐在廂房內(nèi)，直到又進來一個用黑布遮住臉的人。
“都交代好了？”
“嗯，按你說的。但蘇慬究竟信不信，就不在我控制范圍內(nèi)了?！?p> “他無所謂，重要的是池穎那邊?！?p> 司空季原本溫和的臉色立即垮了下來，下一刻刀就架在那人的脖子上，“你蒙頭蓋臉的我也不想認識你，蘇慬生還是死我不管，池穎必須活?！?p> 那人發(fā)出幾聲嘶啞的輕笑，化為點點亮光消失在司空季面前，只剩下一個布頭做的娃娃在原地。
這是幻術(shù)的分支——傀儡術(shù)。
司空季將其撿起捏在掌心，那力道簡直恨不得將這娃娃當成那人捏碎。
青云樓內(nèi)，池穎面對他們而坐。王若枔倒是不急著開口，只顧低頭斟酒，這時候誰先開口誰就會落下乘。
“我已確認三位不是南祇人，你們從何而來，為了什么？”池穎的觀念顯然與王若枔不同，拖延只是浪費時間。
李凌當即辯解，“國相誤會了，我們只是從村子里出來的，疏于對律法的深究?！?p> 蘭空無力望天，王若枔恨不得拍桌而起大罵豬腦袋！還沒到最后關(guān)頭就把他們的身份捅出去，李凌是越發(fā)出息了。
“你怎知我要問這個，還是你們一早就商議好怎么回答這些問題了？不管你們是哪國的探子，如實交代你們是誰，怎么來到這的，今天就放你們一馬。”她還想著要周旋一會兒才能套出話來，沒想到別國也有白玄安那樣的人。
“等一下，今天放一馬是怎么回事？”李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會是......
“當然是從明天起追殺你們?！背胤f理所應(yīng)當?shù)卣f道，她是國相又不是放馬的。
“談個條件唄?！蓖跞魱摲畔戮票?，跟池穎討價還價，“放我們?nèi)?，之后隨你追殺。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但不得涉及各自國的機密?！?p> “憑什么？你們在我的地盤上，不想說就永遠閉上嘴?！?p> “我們做了完全的準備，為的就是防這一天。”王若枔貼近池穎的右耳說道：“國相是聰明人，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可以向你保證北懷不會發(fā)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