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墨來找若離的時候,恰巧太子醒了,正靠在床上吃若離喂給他的白粥,見安景墨進來,眼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若離轉(zhuǎn)身看到安景墨后,連忙放下手中的碗快速起身,正要走到他面前時,忽然一只手被緊緊抓住,安景墨見狀立刻上前抓住若離另一只手。
“看來,你已經(jīng)醒了,那就不需要若離再照顧了,本王來是要帶她回去的。”
安肅陽沒有說話,只是感覺到抓著的那只手正在一點點掙脫開自己。
若離沖進安景墨懷里,好多天的想念立刻化為洪水瞬間傾瀉了出來。
“我們回去吧?!?p> “嗯?!?p> 若離點頭,安景墨拉著她離開。
這幾日太子始終做著同一個夢,夢境卻使他分不清現(xiàn)實與虛幻,但是他知道自己很愛一個人,一個長的和若離一樣的女子,愛到骨子里的那種癡狂,蝕骨的疼痛不斷牽扯著他的心,讓他喘氣都變得難以忍受,而此刻看著他們離去,感覺自己的心都丟了,只剩下一具軀殼。
太后得知消息后,立刻趕到,而他的眼神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再不像從前一樣溫柔,更多的是犀利尖銳,不過在太后看來,只要她的孫兒能醒來,不論怎樣她都開心。
“剛醒來,不要動,哀家命人做一些吃的來,你先好好休養(yǎng)?!?p> 安肅陽收回視線,沖太后微微一笑,“孫兒不礙事,倒是讓皇奶奶擔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哀家放心了?!?p> 太后身后跟著簡蓮笙,這是她第二次見他,第一次是在太后壽宴上。此后一直沒再見到,有次偶爾聽宮人說太子摔下馬受傷了導致昏迷不醒。太后傷心之余一直在說太子的事,盡是一些他小時候的趣事。
之前太后說要給她介紹一門好的親事,后來又怕她嫁的遠,自己會舍不得。就不了了之了。而在她看來太后說太子事是有意撮合她和太子。至少她心里這么認為的。
太后疼她,來了沒幾日便下旨封她為郡主,以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是可以與太子相配的,自己本身就是公主,來到啟月國以為會過寄人籬下的生活,但有郡主這個頭銜后,任誰都會高看她一眼,畢竟是太后親封的。
“蓮笙?!?p> 太后叫她,她完全沉浸在思緒中,秦嬤嬤碰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是,太后?!?p> “你這孩子,在想什么呢,都沒聽到哀家叫你?!碧髮櫮绲难凵窨粗?p> “蓮笙在想,現(xiàn)在太子哥哥醒來了,太后姨姥您再也不用太過擔心,終于可以好好吃飯睡覺了。”
她的話惹的太后露出了笑顏,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她手背,“是是是,但太子剛醒來,還需要人照顧,讓別人照顧,哀家反倒不放心,蓮笙你留下照顧,你可愿意?”
“蓮笙愿意,一切聽從您的?!?p> 瞬間紅了臉,她抬眸偷偷看了太子一眼,發(fā)現(xiàn)太子正看著門口發(fā)呆,他的眼里顯得暗淡不堪,失了以往的顏色。
太后讓她留下來照顧他,他怎么一點表情也沒有?
太后一陣叮囑,安頓了太子后,她便送太后出門,一路上不停的吩咐她,而她的心早已飄到屋里的那人身上,太后的話全然沒聽進去,只是木訥的回答著“是?!?p> “好了,你趕緊進去吧,要是有什么事就派人來告訴哀家。”
“好?!?p> 目送太后走遠,她快速折回屋里,待她進屋時,太子聽到腳步聲,高興的叫了一聲“小月?!?p> 簡蓮笙立刻杵在原地,不敢再繼續(xù)踏入里屋,然后壓低聲音說道,“太子哥哥,我是蓮笙,姨姥讓我留下來照顧你?!?p> 片刻后沒等到他回話,她壯著膽子走進里屋,而太子早已躺下睡著。雙手交叉平放在肚子上,雙眸緊閉,眉頭緊鎖,連下顎骨都是緊繃著的,感覺睡的不是很踏實。
她過去輕輕給他掖了掖被子,然后自己坐在腳踏上依在床邊,靜靜的看著他。
......
安景墨和若離回到府上就稟退了下人,二人靜靜在院落待了許久,直到日暮,直到夜闌。
看著她如玉般的嬌顏,彎彎的眉毛下一雙明亮眸子波動流轉(zhuǎn),那不曾被人觸及到的敏感而今卻為她碎了一地。
安景墨敞開披風將她緊緊裹在懷里,“若離,我們再成一次親好嗎,或者我們離開這里,到遠一點的地方好不好?”
“好?!?p> 一個“好”字令他欣喜若狂,一個“好”字勝過萬語千言。
他又把她摟緊一些,如果可以,他倒是愿意把她裝在自己的身體里,這樣就不會再分離了。不靜人間數(shù)十載,他想要的不過是生同寢,死同穴。
“若離,我們正真的在一起好不好?”
他低頭嗅著她柔軟的發(fā)絲,在她的耳邊呼出一股熱氣,癢癢的,她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
“好。”
他抱起她快步走進臥房,窗外星光閃爍,屋內(nèi)燭光搖曳,他將她放置床榻,轉(zhuǎn)身放下床幔。
那背脊上的紅艷嬌嫩,吻了一遍又一遍,隨即吻上了她的鬢角,又滑至她的朱唇,在感覺到她的顫抖后,才松了口,“怕嗎?”
小腦袋如撥浪鼓一樣搖著,興奮讓他再次不管不顧。
“相公,疼。”
疼?
雙眸泛起淚花,身體微微顫抖著。
看她如此痛苦,他立刻停止粗魯,雙臂將她抱至懷里,慌亂的眼神,慌亂的手,讓他不知所措起來,她的身子好冰,自己還未做什么呢,她怎么會?
他下床抱起她就往外走,來到院落邊假山后面溫水池旁,他褪去二人身上外衣,僅一身素衣,與她一起下到水里。
溫泉的熱氣瞬間熱紅了她的臉頰,安景墨輕輕抱著她,直到她停止顫抖,身體恢復(fù)正常溫度才又一次回了臥房。
他還是不放心,命人找了太醫(yī)來,太醫(yī)只是開了一些補血益氣的藥,還叮囑他不能吃涼的,也不能著涼,從太醫(yī)的神色中安景墨好像看懂了些什么。
只是來了月信而已,竟讓他如此緊張不已。他吩咐人熬了五紅補血粥,親自喂她時,卻被她用手擋住,不愿喝上一口。
“我不餓,不想喝?!?p> 安景墨堅持不懈,只要她不張嘴,舀了一勺的粥就一直撐著在她嘴邊。
“乖,喝點,喝了就不疼了?!?p> 一直在不斷挑戰(zhàn)他的極限,而他像是在哄小孩似的,展現(xiàn)出了少有的耐心。
“我不疼了,相公,若離可不可以不喝?”
她的謊話實在拙劣,令他一眼便能看穿。
“我們一起喝好不好?”
若離直直的凝視著他,像是默認了一樣。
最終你一勺我一勺,倆人一人一勺,碗終于見了底。
更深露重,安景墨在她身邊躺下,用手暖著她的肚子,直到她傳來了安穩(wěn)的呼吸聲,他才肯閉眸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