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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還是你

第十九章 重逢

若還是你 贖欽 5051 2024-06-20 16:19:09

  愜意的午后總是帶著夕曛,空曠的長廊獨有蘭楓一人游蕩,倚靠高樓的夕陽將他的影子拉長,就好似在原地踏步,從未離開。指節(jié)輕叩房門,沉淪的思緒被翻涌,忐忑的心也隨之作響,半晌,面前似乎空蕩的房間并無人回應(yīng),唯有留著蘭楓垂下頭,黯然神傷。

  “請進?!卑察o的房間終于傳出應(yīng)答。

  蒼老有勁的音色叫住已然背過身的蘭楓,而后,門扉被緩緩?fù)崎_,門外的夕陽也使屋內(nèi)更加敞亮。

  “好久不見了,老友,最近如何?”蘭楓面前的老者慈祥且和藹的笑著,盡管雙眼瞇成一道狹小的縫隙,涌出的感情也不乏多讓。

  “啊哈!前輩,好久不見,最近我一切安好?!碧m楓也回以微笑,先前的諸多疑惑都在此刻解答,而他也笑得正如少年般純真燦爛。

  “那便好。據(jù)說你有事求于我,好像是為了向我請求,求一個能解決若翳如今日益衰敗的一番景象的路,是嗎?”老者直接脫口而出蘭楓的請求。

  “正是如此,前輩?!碧m楓雙手作揖,恭敬地說道。

  壁爐之中的火簇應(yīng)和著晚秋的夕陽,溫暖與火光驅(qū)散著夜的先驅(qū),卻不曾想,它無法驅(qū)散此時氣氛的寒意。

  許久,老者起身將身邊的紙張隨意摞起,而后將突出的棱角從中剝離,以接續(xù)焰火的燃燒。二人先前的談話在方才如墜冰窟,繼而等老者坐下良久,蒼老有勁的聲色終于又一次開口:“可當今的我也沒有完備之法。”

  老者的話語帶來無盡的絕望與失望,可蘭楓此時仍然想爭取那一線生機:“那前輩可否能將您的安邦之法告知于我,至于報酬等,若翳會盡力奉上?!?p>  “哈哈,不必,你的家國自然應(yīng)當由你親自守護。當然,就同我先前所說,現(xiàn)在的你還不足以解決任何問題。不過,我能提供一個我們雙方都能滿意的方案?!?p>  “前輩但說無妨?!?p>  “那便是要求你在佩雷格里納斯修習五年,在此期間,我會命人暫時緩解你國家的問題,但是根源未除,五年后,你仍需回歸故里,我相信你會有能力解決你國家如今的現(xiàn)狀?!?p>  蘭楓沉默不語,微笑的嘴角落了,輕松的話語不復(fù)。

  “我知道你在考慮什么,不必擔心,而且于你而言,你也別無選擇,不是嗎?!?p>  “那行,我答應(yīng)你,前輩?!?p>  “桌上有份契約,上面有諸多條例,其中包含了方方面面,簽下它,你也會放心些,之后,便會有人帶你處理后續(xù)事項,還有什么想問的嗎?”老者又一次親切地問著。

  “我這樣輸?shù)舯荣惖娜诉M入佩雷格里納斯學習、生活,真的沒問題嗎?”蘭楓有些膽怯地問著。

  “哈哈,佩雷格里納斯內(nèi)部向來只吸納對我等有用之人與物,大賽不過只是一種形式,更何況,你也并沒有輸,你也并沒有進入內(nèi)部,許多人的留,只是因為我們給予了其身份,許多人的走,只是因為不愿在此停留?!崩险唛_懷地笑著。

  良久,火簇被續(xù)以更加持久的生命,也被其更加肆意的燃燒。同時,蘭楓仔細觀閱完了紙上的每一項條例,在最后進行提筆,畫押。

  “前輩,我簽完了?!碧m楓說著,將手中的紙張遞交至老者面前。

  “嗯,那么,蘭楓,我能以我個人的身份問你幾個問題嗎?”老者緩緩地說著。

  “您說便是。”

  “你是誰?你要做什么?你又為什么而執(zhí)劍?放心,問題的答案并不重要,我問過許多人類似的問題,得到的答案也不盡相同。至于為什么,你可以就當是滿足我這個老頭的好奇。”

  “我是蘭楓,我想重振若翳,為什么而執(zhí)劍呢?應(yīng)該是為了昭吧?!鄙倌瓴⒉灰驗楦械絾栴}的荒謬而胡謅答案,卻反倒加以思考。

  “嗯,如此嗎?如此也好?!?p>  語落,蘭楓身后一位男人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俺侵鳎菍傧卤銕н@位公子先行安身?!蹦腥苏f著。

  老者沒有答話,只是點著頭,以表示肯定。

  半晌,蘭楓又一次打開門扉,房間不大,但兩人在此生活足矣,設(shè)施齊全,也有著諸多蘭楓未曾見過的物件。

  床十分白凈,躺上的感覺也足夠松軟,對于大病初愈的病人,只要稍微放空思緒便可以安然睡去。

  翌日,清晨的鑼鼓總是不招大多數(shù)人待見,更不必說睜眼之后第一眼看見的是黃云澂。

  “喂,喂,起床了,別睡了?!秉S云澂見蘭楓坐起在床,便繼續(xù)說著:“你既然住進了學員舍,那么就是佩雷格里納斯學院的人了,而我又作為你的鄰床兼舍友,那么我有義務(wù)帶你了解一下佩雷格里納斯學院的生活,快快快!不然就要錯過許多有意思的事了?!?p>  “你不覺得你十分聒噪嗎?”即便口中諸多不滿,手中的動作也十分干凈利落。蘭楓的衣著迅速整理完備,只是下床之后還仍未站穩(wěn),就被黃云澂用力拽出房門。

  “佩雷格里納斯學院的修習時長一般為五載,在此期間,學員需修習滿七十七學分方可被佩雷格里納斯認可,后續(xù)可選擇繼續(xù)留在佩雷格里納斯內(nèi)部或者離開。當然,絕大多數(shù)人都可以忽視后半句,畢竟佩雷格里納斯同諸多家族與皇室都有簽訂契約,來此修習只是其中一部分,這樣,他們能同佩雷格里納斯達成合作,佩雷格里納斯也會給予他們知識與能力,也會給予他們窺視佩雷格里納斯本質(zhì)的機會,即便對于普通人,學分的獲取也十分容易。話說回來,學分的獲取方式有許多,例如修習課程,接取任務(wù),甚至于做一切對于佩雷格里納斯有益的事物,哦!對了,用錢財購買也是可以的,只是價格不菲,而且我想那些氏族也不會愿意把如此之多的錢財交付于佩雷格里納斯。在佩雷格里納斯,自由可是永恒的主題,你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即使最后你沒有被其載入,不能繼續(xù)修習,也沒有關(guān)系,畢竟除了你,不會有人在意,做不做,做什么,怎么做,這都取決于你?!?p>  “那你現(xiàn)在又要把我?guī)哪兀俊?p>  “記得決定朱雀場比賽順序的女侍者嗎,她負責教導(dǎo)我們高階戰(zhàn)斗技巧理論的導(dǎo)師,并且只在今天早上開課?!?p>  路上的垂柳微微頷首,路過的風沙伴隨左右,來往的行人錯落街道,扯過的衣袖留下凹痕。指間扣住手腕,帶領(lǐng)其飛奔,越跑越快,越跑越快,他們的身影就這樣遠去,而他們似乎也并不愿停歇。

  半晌,教室的后門被打開,初升的驕陽也正好將屋內(nèi)照亮。蘭楓與黃云澂不早不晚,正好趕上最為靠后的兩處站票。

  “都怪你,只能站著了?!秉S云澂小聲地嘀咕著。

  遠處臺上方才就位的女子也同時說道:“今日的新面孔有點多啊,那我有必要說清楚我從始至終貫徹的一個理念,司徒?!?p>  話音剛落,最為前排的一位男子猛然起身,擲地有聲地說著:“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技巧不過只是笑話?!?p>  “很好,你坐吧。接下來該介紹我自己了,吾乃佩雷格里納斯塔第二十五層層主,佩雷格里納斯戰(zhàn)斗指揮部部長兼指揮官,葉希卿。我想應(yīng)該不會有人想給我搗亂了吧。”葉希卿淋漓地寫上自己的名字,嬌俏的容顏充盈著自信。

  蘭楓先是疑惑,片刻后便是一閃而過的驚詫:“那是司徒葉琰?!?p>  “怎么了?很奇怪嗎?他可是葉希卿葉老的得意門生?!秉S云澂淡淡地回道。

  “那她口中所謂佩雷格里納斯塔又具體為何?”

  “佩雷格里納斯塔共有七七四十九層,其中層數(shù)越高則絕對價值就越高,第四十九層自然就是塔主,且評定絕對價值會通過職稱,公會貢獻率以及學院貢獻率等進行測算,最后根據(jù)絕對價值來分配層主。在此基礎(chǔ)上,層主在自己所屬層內(nèi)具有一定自由規(guī)劃的權(quán)利,層數(shù)越高,自由程度也就相對越高。例如,像葉老的第二十五層就被葉老規(guī)劃用來進行器械模擬等各類測試房,但是至少要有學生權(quán)限才能進入,而反觀第一層,被強制規(guī)定為用于佩雷格里納斯公會大廳,第一層層主能做的不過只是改變一點其外觀。”

  “那你帶我來聽葉老的課又是為何?”

  “好拿分啊,而且時不時還能和一些高手切磋,何樂而不為?!?p>  “接上方才司徒所說,如果你面對面前的勁敵尚有逃脫之法,就拼盡一切可能,逃。”葉希卿以嚴厲的姿態(tài)訴諸在場的眾人。

  ……

  寰宇浩瀚,眾生如滄海一粟,山脈不曾于半日挪移,川流不因于一時止息,可這于人總會疲憊,但也只有稍得休憩,才能在往后榮歸。

  “接下來呢?你又有什么打算?”蘭楓問向黃云澂。

  “一般來說我會推薦袁老的初等元素論,但考慮到你是一點元素都難以使用的情況下,可以在體驗過袁老的元素論之后去試試洛桑先生的史學。他們的課程每七天內(nèi)共開設(shè)兩節(jié),所講的內(nèi)容也都是一模一樣的,只是第一節(jié)剛好在今天相撞,會有點沖突,不過第二節(jié)的課程都是會錯開的?!秉S云澂邊說,邊將勺中的飯菜送進口中,咀嚼帶來的異響夾雜著吞咽的嗚咽,使不長的對話延續(xù)了許久。

  “真難得,你的推薦居然甚是有用?!笔煜さ呐曉诙硕享懫稹?p>  “徵羽,許久不見,今日是否安好?”蘭楓回身向楊徵羽表示歡迎。

  “多謝關(guān)照,不過該問這個問題的人似乎是我?!?p>  “我已痊愈,不必擔憂?!?p>  “那便好。”

  “你早上干什么去了?”黃云澂略帶不耐煩地說著。

  “前去觀摩了安·琳娜教授的禮樂,怎么?你有何高見?”楊徵羽以同樣煩躁的語氣回以黃云澂。

  “我吃完了,蘭楓,我們走,袁老的課要開始了,而且我想,楊徵羽應(yīng)該不會和我們一路。”

  少年被不知所措的拉起,又倉促地與少女道別。少年的表情充斥著無奈,但少女總會理解他此時的不易,并回以微笑。

  袁老的初等元素論不大,教室如此,課程亦是如此,盡管二人毋需像在高階戰(zhàn)斗技巧理論時一樣,擁擠地站在最后,現(xiàn)場卻也落得空無席座。

  兩位少年就坐在臺下,靜靜地看著眼前兩鬢斑白的老人,時間流逝進老人臉上的皺紋,滿臉洋溢著的笑意卻使其更甚,那位老人就這樣講著,不斷融合著爽朗的笑,將枯燥乏味的萬物滴入甘露。

  “世間的基礎(chǔ)元素分為木,火,土,金,水五大類,而各個元素間我們又以陰陽分之,如水之甚陰者則為冰,當然,元素之間也可進行融合,如火與木之合者,可視為雷,自然,融合之中亦分陰陽。”老人如是說著。

  “目前為止,我們認為世人對于元素的掌握具有稟賦性,即世人對于元素的掌握在程度上有先天區(qū)別,但基本不為零,并且世人可通過后續(xù)彌補其差異。據(jù)目前觀察發(fā)現(xiàn),不同人群對于不同元素的控制存在一定的差異性,例如,元素必須依托于載物才可控制,亦或是其反之,且可能會專注于使用某一形式的能力。對元素的掌控程度可參考在元素具有一定流動程度下的掌控,以及同時掌控元素量的最大值,一般我們認為,當元素的流動性越大時則元素越難以掌控?!崩先苏f完,依舊笑著,只是此刻老人合上了書本,看向眼前的后生。

  “我知道你們有些人聽不太懂,不過沒有關(guān)系,我或者你們都可以此時進行試驗。”老人說完,就將雙手擺出略呈滑稽的姿勢,準備以水凝聚而成的小狗形象突然就染濕了地面,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在眾人著手操作時,黃云澂拍著蘭楓的肩,小聲地說:“蘭楓,洛桑先生的課準備開始了,我們從后面偷溜?!?p>  “這樣是否有些許傷人心了?”蘭楓的話語帶著愧疚。

  黃云澂霎時已然帶著蘭楓在長廊上飛奔,口中振振有詞的說:“袁老哪哪都好,就是年紀大了,看見哪個年紀小的就把他當自己兒孫對待,就硬寵著,所以上課時才會做出那么滑稽的行為,只為了讓我們開心,不過總有些人不知好歹,喜歡得寸進尺,但你放心,他們的下場絕對不好受。而且你別看袁老外表看著和藹可親,他可是佩雷格里納斯塔第十五層層主,并且據(jù)說還是因為自己不愿升上去,不然會更高,而且你在佩雷格里納斯學院吃到的東西,可基本都是袁老的杰作?!?p>  黃云澂長嘆一聲,緊接道:“我們到了?!倍嗣媲暗拈T扉始終敞開,室內(nèi)的修飾一覽無余。

  “又來了兩個人呢,真是難得?!蹦赀~的婦人盤坐在正中,緩緩地說著。

  除婦人外,二人遠遠地就望見一道熟悉的背影,教室的人很少,少到僅有他們四人,兩位少年靜靜地走到面前落座,或許是為了回應(yīng)稀少的個例,教室不大,僅是幾步便走到方才的背影旁。

  “你似乎并不驚訝他們的到來,是你的朋友嗎?”老婦人詢問著面前的少女。

  “是的,洛桑先生的推理果然不減當年?!?p>  “哈哈,你也是啊,和小時候一個樣?!?p>  “洛桑先生午安?!碧m楓與黃云澂一同面前的婦人問候,隨即轉(zhuǎn)頭看向一側(cè):“徵羽,你也在嗎?”

  “我于洛桑先生早就相識,自然是要見的?!睏钺缬鹫f罷微頓,臉上便表現(xiàn)出些許憂愁,轉(zhuǎn)而問道:“聽課的就我們?nèi)?,您不會感到失望嗎??p>  “哈哈,無妨無妨,年輕人嘛,血氣方剛的,總是會喜歡打打鬧鬧,我這講得東西本就是數(shù)千載前的歷史,就連文獻大多都是幾百年前的事,自然對于他們來說是無聊透頂。不過只有你們幾人的話,要聽什么,我講便是,毋需有過多顧慮。哦,還有,洛桑先生什么的我聽著膈應(yīng),叫我老洛桑就好,聽著親切?!?p>  “嗐,您還是如此?!睏钺缬疠p嘆。

  “哈哈,小徵羽你也是,不用這么恭維的。無聊的時候,想找我了,或者想看書了,可以去我管的第二層看看,我應(yīng)該都在那?!?p>  “嗯,好的?!比四醢愕鼗卮鹆罾下迳b灰恍?,窗外的陰翳也因這余暉而消散。

  “老洛桑,這個世界上存在神明嗎?”蘭楓突然問道。

  “我無法給你準確的答復(fù),千年前甚至更早的古書上曾記載過神明確有其事,不過往后,相關(guān)的記載就驟降,以至于消逝?!?p>  “感謝洛桑先生解惑?!碧m楓雙手作揖,恭敬地說著。

  “都說了,不必在意這些禮數(shù),嗐。不過,縱使神明存在與否,我們都應(yīng)該選擇成為自己的神明,而非指望別人成為我們的神明,那樣只會導(dǎo)致湮滅,也唯有自我的強大,我們才能抵御任何災(zāi)難,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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