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高手?
老陳說過,五品以上的武者在世俗的眼中,都是高手。
至于五品以下...
只能稱之為打手。
天下武道分九品。從一品到九品,一品最低,九品最高。
李修曾問,他算是幾品?
老陳回到,也就勉強剛入四品。
還算不上高手一列。
四品...
也不錯了。
畢竟練了回元勁后,刀法綿軟無力,能到四品已然能讓李修喜出望外了。
李修又問,老陳自己有幾品?
老陳說,他忘了。
看,這就是高手的姿態(tài)。
李修發(fā)誓,以后要是有人問他他是幾品,他就只回答兩個字。
“忘了!”
雖說趙之鹿是一位七品高手,可這并不代表著其他的讀書人也有非一般的身手。
像他這樣文武兼修的人,還是占少數(shù)。
風卷殘云,天空似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李修趁著天氣未到惡劣之際,便趕上行程,催老陳駕車駛到官家驛站。
官家驛站很快到了。
只是李修剛一下車,就被驛站門口的門廝攔住,“李公子,請止步?!?p> 李修乃是邊州新一代的人物之一,這驛站中的人自然是認識他的。
“我知道禮數(shù)?!崩钚尬⑽⒁恍?,說道,“煩請小哥去稟報一聲,就說李修前來拜訪岑夫子。”
“這...怕是不行。”門廝苦笑地搖搖頭。
李修的名頭縱使在這邊州響當當,可是在大儒的面前,尤其是在帝師岑夫子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就說,名士李修前來拜見岑夫子。”李修思索一瞬,換了個身份說道。
“名士?”門廝更加哭笑不得,“李公子莫要拿小人尋開心了?!?p> “尋開心?”
李修淡淡地拿出自己的名士貼,說道:“這是我的名士貼,勞煩看一眼?!?p> 門廝一愣,他下意識地接過名士貼,打開之后,看到里面果然寫有“李修”二字。
這名士貼,不是作偽。
門廝也知道李修的身份,懂得李修也不敢拿這種事情作偽。
偽造名士貼,可是要大罰的。
“李公子何日成為名士的?”門廝驚詫地問道。
“就在前日?!?p> 門廝先是恭喜了一聲,他將名士貼換給李修,隨后恭敬說道:“李名士,小人還是不能替您稟報?!?p> “嗯?”
“不是小人狐假虎威。主要是這幾日就有許多名士來拜見岑夫子,但是岑夫子卻一個人未見,并且還囑咐小人,若再有拜訪者,一律勸回?!遍T廝拱手解釋道。
李修臉色緩和了一些,不過他不死心地說道:“我這名士貼,是岑夫子在前日特發(fā)于我,所以我這次來是為了感謝岑夫子伯樂之恩。故,還請小哥通稟一聲?!?p> “特發(fā)?”
門廝驚了。
還可以這樣嗎?
“這...”門廝猶猶豫豫。
他心道:李修有可能是與岑夫子交好。若通報了,被駁回,頂多是被罵一頓;但沒通報的話,指定是將李修得罪了,也許在岑夫子那邊還費力不討好。
要知道,他的家業(yè)全在邊州,他以后還要在邊州混呢。
如果將李修得罪了,得不償失。
“那李名士在這稍等一會兒,我這就去稟報一聲?!遍T廝拿定主意,說道。
“有勞小哥?!崩钚耷笕宿k事,從不拿二代架子。
大約過了一刻鐘。
門廝灰溜溜地出來了。
他貌似挨了一頓罵,“李公子,岑夫子還是不見客?!?p> “是嗎?”李修皺著眉頭,遺憾地說道。
看來,提前拜見不了夫子了。
“老陳?!崩钚拗獣宦?。
老陳馬上明意,他從腰間的袋子里拿出一塊五兩重量的銀子,塞到了門廝的手中。
“公子這是何意?”門廝手中突然多了一塊銀子,既惶恐又驚喜地喊道。
“辛苦費??偛荒茏屝「绨追A告一趟吧?!崩钚薜Φ?。
“這...”門廝感受著銀子給自己的熱切溫度,這時他感覺剛才被罵的那一頓好似已然煙消云散。
五兩銀子,可是他半年多的工錢。
“小人受之有愧?!?p> 雖是如此說,也不見門廝松手。
“理該受著?!?p> 李修說完這句,便轉身走了。
“李名士慢走!”門廝連忙將銀子塞到腰間,大聲恭送道。
沒等李修走到馬車里,后面又傳來一個聲音,“李修?留步一下。”
李修腳步微聽,回頭順著聲音看到了叫他的那個人。
國字臉,一身麻布衣服。
身子修長,丹鳳眼,一縷小胡子。
渾身書生意氣,浩然蕩身。
他站在那,就知道他是一位讀書人。
“七品。想必他就是趙之鹿。”老陳在一旁小聲提醒道。
李修眼睛一亮。
趙之鹿乃是岑夫子的學生,他出來,難道是岑夫子愿意見自己?
“后輩李修,見過趙中儒。”李修轉身快走幾步,施禮說道。
“你認得我?”趙之鹿挑眉問道。
“不認得。但我能從您身上感受到文武兼容的氣息,天下文武兼修的人少之又少,而您又出現(xiàn)在驛站當中。故而后輩斗膽猜測您為趙中儒?!崩钚抻袟l有理地說道。
“小聰明罷了?!壁w之鹿語氣柔和了許多,“不過,我認得你。前幾日,你曾在市井里吟過一首詩,剛好那日,我也在場。”
“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宣父猶可畏后生,丈夫未可青年少。”
趙之鹿輕輕念道,“能寫出這兩首驚世之作,也難怪夫子會開特例給你發(fā)名士貼。”
只要在邊州一打聽,就知道李修還作了一首“大鵬”詩。
岑夫子得知后,品評了一番,嘴角輕揚,“不愧是年輕人,鋒芒畢露,銳不可當。”
隨即,將此詩評為四品。
四品!
趙之鹿望著眼前這年輕小子,深感自己這半輩子白學了。
“多謝夫子賞識?!?p> 李修抬頭試探問道,“所以,您出來是夫子決定要...”
“不是?!壁w之鹿一口就否定了,“在學試結束前,夫子不見任何拜見者。”
“那你出來喊我是為了......?”李修不解道。
“夫子讓我給你帶個話。”趙之鹿正色說道。
“后輩洗耳恭聽?!?p> 李修臉色一正,認真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