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溪水邊的那個倒霉家伙,身上的傷勢極重。
除卻胸腹之間,兩處巨大的傷口,正在不斷地向外流淌鮮血之外。
手臂脖子,甚至臉上,都有不少的傷痕。
只不過那些都非致命傷口,唯獨胸腹之上的兩道傷口最深。
鮮血止不住的從這兩處傷口里往外流淌。
陸遠(yuǎn)和段宇,距離那一伙人的也不算遠(yuǎn)。
而在段宇迂回到對方側(cè)翼之前,曾對陸遠(yuǎn)留下一句:傷到內(nèi)臟了,八成還是肝臟或者脾臟,倘若真的有肝脾出血現(xiàn)象,那八成是沒救了。
說完這句話之后,段宇便帶著他手里的那把佩戴了光學(xué)瞄具的M1卡賓槍,繞行到了一處半山坡的背陰處。
周圍灌木茂密,又有山石掩映,制高點之中形成了條件得天獨厚的位置。
只瞧見他躲身在一處茂密的灌木之中,槍口正對著溪水邊那一伙人,只等著陸遠(yuǎn)的命令。
然而陸遠(yuǎn)此時此刻,卻已經(jīng)在段宇,繞行至那伙人身側(cè)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摸到了溪水邊。
傷者的身體狀況仍然十分的不理想,只瞧見他面色蒼白,顯然已是失血過多之后的緣故。
這種情況之下,除非能夠立即輸血,并展開外科手術(shù)搶救,不然的話,基本上這條命,神仙都拉不回來了。
其實從段宇的話里,陸遠(yuǎn)已經(jīng)聽出來了些許意思。
言下之意便是,這個受傷之人,八成是活不了。
陸遠(yuǎn)小心翼翼的摸到了溪水邊,此時此刻,因為山勢走向的關(guān)系。陸遠(yuǎn)和這些人,終于在某種平行狀態(tài)之下了。
然而正當(dāng)陸遠(yuǎn)悄無聲息,走到那幾人身側(cè)的時候。
突然之間,山林之中又閃身跑出來了一男一女兩個人。
雙方似是認(rèn)識,那對男女心急火燎,跑的滿頭大汗。
“我們聽見你們呼喊,就立刻趕來了。老劉怎么樣了?”
“怕是兇多吉少,流血太多了?!?p> “要是有個醫(yī)生在就好了。”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正說著,那個躺在地上的老劉,突然用力的一把抓住了距離他最近的一個人。
“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
然而無論老劉如何呼救,周圍人卻也是面露難色,甚至有幾個,眉宇和神情之間,展露出來的非但沒有半點關(guān)切,反而盡顯一種冷漠的態(tài)度。
只有那個倒在地上,渾身是血被叫老劉的中年男人,苦苦掙扎。
然而他最后的回光返照,并沒能讓周圍人能夠?qū)λ┮栽帧?p> 實際上流了這么多的血,他早就應(yīng)該陷入休克,只是強撐著求生的心念,這才讓他有了回光返照的跡象。
然而伴隨著身體一陣劇烈的抽搐之后,只瞧見這個老劉便怒瞪著雙眼,脖子上青筋暴起,蒼白的臉色再也無力展現(xiàn)出半點生機。
最終一口氣本就吊在嗓子眼里,遲遲未能呼出來的濁氣,伴隨著他渾身頹然,從嘴里輕輕呵出。
瞳孔逐漸擴散,渾身從僵直便的癱軟,他的下巴變得無力,以至于嘴巴微微張開,久久不能閉合,而同時口鼻間也逐漸沒有了呼吸。
同伴見狀內(nèi)心五味雜陳的將其眼睛合上,與此同時想讓他的嘴巴也合上,可是無濟于事。
“我們得找個地方,把他埋了?!边@時候,對面那群人里面,唯一的一個女人,提出了一個建議。
然而她的話,就像是這山林里面,時而吹拂的濕熱海風(fēng)一樣,剛說出口沒多久,可周圍人根本無人理會。
只有和她一起從山林里面,走出來的年輕,且樣貌端正的男人,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們時間不多了,刀疤臉還在等著我們,把這些金粒子帶回去呢。”
聽到刀疤臉這個名字,陸遠(yuǎn)不由得神情一凜。
與此同時他朝著半山腰,制高點處的段宇看去。
后者似乎沒有聽到他們的交流,仍然專注的把眼睛,對準(zhǔn)瞄準(zhǔn)鏡,三點一線的將槍口鎖定在溪水邊的這群人身上。
刀疤臉看樣子上次的事情,非但沒有死,反而回去之后,繼續(xù)作威作福了!
然而就在那個帥氣男人說完這番話的事后,那名叫老劉的死者身邊,已經(jīng)一擁而上的兩個年輕人。
他們上下其手,如同食腐動物一般,搜刮起來了亡者老劉的隨身之物。
只瞧見那兩個年輕人,很快的便把老劉身上的所有口袋翻找了出來。
一分鐘前的大活人,此時此刻已經(jīng)成為了一具尸體。
他身上一切可用之物都被翻找了出來,除卻老劉兜里的幾顆金粒子之外,就剩下一些散碎的錢幣,半包皺皺巴巴的香煙,一把威脅不大的尖銳利器,甚至是一個打火機,他們都沒有放過。
唯獨留下來了一張照片,上面是這個叫老劉的男人,與妻子的合影,被像是垃圾一樣丟在了一旁。
年輕女人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乎彎腰將那張照片撿了起來。
隨后她仍有不甘的說道:“可我們不能就這樣,把老劉丟在荒郊野外吧。被野獸啃食成白骨,而我們卻無動于衷。說來大家都是一個航班的,并且相處了這么久。”
她的話盡顯無力,更沒有人原因去回應(yīng)她的憐憫之心。
而她身邊的那個年輕男人,則依舊好言勸解道:“我們出發(fā)之前,刀疤臉規(guī)定我們,要在這條溪水里面,搜找到最起碼五十顆的黃金豆子?!?p> 說完他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太陽的位置,說道:“而我們現(xiàn)在,才搜集了十幾顆,離目標(biāo)差遠(yuǎn)著呢?!?p> “是啊,你應(yīng)該知道,自打上次刀疤臉回來,脾氣就變得更加不好了。如果我們的任務(wù)不能完成,刀疤臉或許會遷怒我們的。”
只聽得年輕男人三兩句話說完,搜刮尸體的兩個年輕人,已經(jīng)重新站了起來。
老劉的衣物已經(jīng)被搜刮的不像樣子,尸體歪七扭八的倒在溪水邊,蒼白的毫無血色,那一幕看上去可謂十分的冷血。
然而除卻女人之外,其他五個人,基本上就像是無事發(fā)生一樣。
站起身來收拾了一下行囊,甚至不愿意多余看那已經(jīng)成為尸體的老劉一眼,轉(zhuǎn)身便打算離去。
然而那個女孩卻不打算如此,她停留在原地,吃力的搬動著老劉的尸體。
似乎知道自己力量有限,但卻也想讓尸體遠(yuǎn)離那條溪水。
同時她從附近找來了一些樹枝和芭蕉樹,將其遮蓋在老劉的尸體上面,而后站在尸體前的時候。
突然方才搜刮老劉尸體的那兩個年輕人,沖著女孩說道:“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快些尋找金粒子,如果不達(dá)成刀疤哥的任務(wù),我一定會向刀疤哥如實稟報的,到時候有你好看的!”
說話的年輕人身邊,還跟著另外一個同伴。
似乎都是刀疤的手下,也是一臉獰笑的說道:“沒錯,或許刀疤哥心情一好,會獎勵我們一些東西呢?”
“哈哈哈,最好是能讓這圣母小姑娘今晚伺候我們!我可是聽說了,她還是個商務(wù)艙的千金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