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匯眾大廈,葉舒薇才發(fā)現(xiàn)外面下雨了。一陣?yán)滹L(fēng),幾片梧桐葉打著旋在她的面前滑落。
忽然她覺得自己不該來這個地方。但是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她想租個店面,缺錢,劉乾君也不會為幫她,偷偷做兼職而忽視了競業(yè)協(xié)議。她知道他媽不喜歡他和她來往,切斷了他的一切經(jīng)濟支持。她也知道,不到走投無路劉乾君不會來找她。只是當(dāng)他告訴他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人,不然誰會在意一個基層小員工的工作。他告訴她他查到他們公司的股東有個叫夏崇煦,當(dāng)葉舒薇聽到這個他們都刻意回避,應(yīng)該塵封在歷史的名字的時候,整個人都定在了那里。是他嗎?這么多年了,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記得那天晚上,送走劉乾君,舒薇就一個人坐在了餐桌前。
六年前,當(dāng)她走出看守所大門,當(dāng)她收到他那對生了銹的銀戒指時候,她想這一生他們也就結(jié)束了。
這些年,她不敢想他,也刻意回避著他在的那個城市。
如果不是她的小寶貝要讀小學(xué)了,外地讀書太麻煩,實在沒辦法,她也不會回來。
這些年,葉舒薇也沒什么朋友,像她這樣跌落進馬里亞納海溝的人,誰愿意跟她再做朋友呢。只是沒想到,能夠偶遇劉乾君,沒想到當(dāng)她說那些過往想把他逼走時候,他只是一把抱走嬰兒車?yán)锏南囊?,說了句,跟劉爸爸去玩嘍。
葉舒薇不知道夏崇煦的目的是什么,像她這樣的前女友,就像他人生的污點一樣,應(yīng)該避之唯恐不及吧?;蛘咚F(xiàn)在有難言之隱,生不了孩子了,又想要跟她爭夏一。她想了很多種可能,最后想清楚了一點,無論如何,不能讓劉乾君當(dāng)炮灰。好像自從遇到她,他就沒碰到什么好事情。
當(dāng)人腦袋想太多事情的時候,往往就不太能注意腳下。忽然,鞋底一歪,舒薇一個趔趄,整個人跌了下來。膝蓋火辣辣的疼,破了皮,血滲了出來。
“六年退化到連路都不會走了嗎!”
夏崇旭一把抱起了她。當(dāng)他的臉在舒薇面前無限放大。舒薇終于在大腦短路后反應(yīng)了過來?!罢娴氖悄?!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不顧她的扭動,夏崇旭快步把她放到車的副駕駛,一把壓住她的雙肩?!耙靶U的瘋女人!”舒薇這才看見因為剛剛的掙扎,她的戒指在他臉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印子,因為他和夏一一樣的壓痕體制,印子上又浮起了包,無比猙獰。
“你放開!我認錯人了!”
稍有平復(fù)的怒氣一下子又被她點燃。他不知道,為什么只要遇到她他就會失控。他以為過去了這么多年,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沒什么再能輕易挑動他的情緒??墒怯龅剿坏桨胩?,他就徹底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