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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篆玉函之琴心劍膽

七十九,美麗的神話(中)

金篆玉函之琴心劍膽 瓜子1521 2460 2021-04-27 17:29:10

    蕭敬被一頂官轎抬了進去,這是自正德朝留下的尊享,當年武宗御賜坐蟒袍、玉帶和皇宮乘轎,絕對高干待遇。

  嘉靖皇帝自然也是蕭規(guī)曹隨、禮遇有加,聽說蕭敬來了,心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喜形于色,傳旨由黃錦帶人抬著絨轎速速接入乾清宮,并傳口諭尚膳房,為蕭敬備膳,圣上要與老臣共進晚宴。

  麟兒趕著馬車,在宮人引領(lǐng)下,去了司禮監(jiān)后門。紫風獨自一人騮蹓跶跶的繞過乾清宮,直奔司禮監(jiān)谷大用的舍監(jiān)而去。

  蕭敬的話讓紫風的心里一陣感慨,當年的英宗皇帝之所以有土木堡之變被擒,寵信內(nèi)官王振是一方面,其實最大的隱患就是來自宣宗的放棄開平以北,主動放棄了戰(zhàn)略緩沖三百里,來自草原的侵擾輕而易舉的南下到長城,真的成為了“天子守國門”,遼東以西成為了狹長走廊。

  而英宗皇帝重覽晏鐸的奏疏時,已經(jīng)是從蒙古人那里回到京師,重掌朝政的第二年。估計是不甘于自己的失敗,查找原因時想到了這篇奏疏,然而那時的明軍五十萬精銳早已喪失殆盡,朝廷元氣大傷,所以說了句“生不逢時呀”。

  紫風心中忿忿,放棄開平衛(wèi)換來的是你這個豬皇帝被俘,你可知道放棄了努爾干都司換來的是大明江山易主,放棄了交趾導致財稅糧食缺失,西北荒年時舉國糧食不足,產(chǎn)生民亂,加劇了王朝滅亡的腳步。

  再看現(xiàn)在,軍備荒馳,朝廷內(nèi)耗嚴重,就為了皇上認誰為爹的事就得折騰四年多,東南沿海的倭患即將到來,天災亦將頻臨。從后來段鋼看的清朝張廷玉所寫的嘉靖皇帝,“自登基起,日日批復的奏疏中,一直就沒斷了救災賑濟的布置,直到崩天。”

  紫風心說,我只能盡我的人力來改變一些事的走向,但對于老天的氣候變化,也只能聽天由命,恕貧道無能為力爾。

  段鋼看過的穿越小說只有一本,還是斷斷續(xù)續(xù)的看下來,就是“回明”,發(fā)生在正德朝,現(xiàn)在讓紫風回憶一番之后,直嘬牙花子,那就是美麗的神話好不好!

  這樣想著,就快要到了谷大用的門前時,看見張永、丘聚、馬永成幾個人從遠處走了過來,后面跟著幾個小太監(jiān),紫風便停了腳步,待眾人走近。

  然而,那幾個人看見紫風之后,互相看了一眼,馬永成快步上前,丘聚隨后,張永面無表情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紫風心說:你這是要玩哪樣,我沒得罪你吧?總共也就見過三回面,話都沒超過十句,你什么意思?瞧你那臭屁德行!

  丘聚回頭看了一眼張永的背影,搖了搖頭,回過頭來滿臉帶笑的走了過來。馬永成也是尷尬的笑著,看了走遠的張永一眼,和紫風打起了哈哈。

  “仙長回來啦,聽說您是和蕭老一起來的,頭幾天張永還向圣上請旨,要去接宗主爺,被萬歲斥責了一頓,他不明所以,剛才聽說是你陪著宗主爺回來的,估計他懷疑是你從中做梗,嘿嘿,您是仙人別跟這個凡夫俗子計較?!瘪R永成客氣的說著。

  谷大用一挑門簾走了出來,趕忙給紫風打恭作揖,馬永成和丘聚都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眼。

  谷大用轉(zhuǎn)身也和他們倆打個招呼,然后親自手撩著門簾請紫風進屋,等紫風一矮頭走了進去,忙將門簾交給身邊的小谷子,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

  馬永成和丘聚無奈的搖了一下頭,丘聚調(diào)侃道:“老谷是真的不把我們當外人了……”

  “老丘少和張永學,一天到晚的不是鼻子不是臉的,好像別人欠他錢似的,哪來那么多窮事兒,還不嫌煩嗎?那幫子外臣攢足了勁兒要嚼了咱們,沒有仙長和圣上的庇護,咱們早就不知道在哪聽草蟲叫喚呢?!?p>  谷大用用話點了點丘聚,馬永成向丘聚擠了擠眼,趕忙接道:“那是那是,我們心里拎得清,自打仙長面圣之后,我們覺得日子好過很多了,那些外臣的彈劾奏疏都讓圣上留中不發(fā),言辭激烈的也被圣上擋了回去,如今宗主爺也回來了,終于敢喘口大氣了?!?p>  “您趕緊品品,聽說您來了,我剛才忙著給您找好茶葉呢,所以迎出去遲了。這是今年新的明前六安瓜片,”谷大用又對那哥倆說道,“這是沾了仙長的光了,不然咋家可不給你們預備這個?!?p>  丘聚嘴笨,這才接上話茬:“這人一老,要么成精要么見傻,老谷是成了精了,我老丘可是傻到泥里了。唉,仙長不要見怪,前幾天和您見面時,一時不知如何與您嘮嗑,知道您是吃仙丹修煉長生的,一股仙氣飄飄,咋家是個俗貨,多包涵?!闭f著就站了起來,抱拳一鞠躬。

  紫風從進了屋就一聲沒言語,腦子里一直在想張永的事。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馬永成那時的話里故意透露一些東西,紫風心里很明白,這兩位都是干過東廠督公的狠角色,丘聚在裝傻、馬永成在試探,這是無利不起早啊。

  看丘聚向自己行禮,這時可不能露怯,紫風也連忙起身還禮,腦中很快有了對策?!扒鸸磺泻谜f。那張公公做事低調(diào)慣了,看我如此招搖恐怕早就心生不快,而且他常以圣上肱骨自律、以三寶公公自勉,小道很是敬重于他,也曾多次在圣上跟前談起他的功勞?!?p>  故意停頓一下,紫風端起茶盞呷了一口茶水,心說真是好茶,比前兩次的都好喝,這個老小子還跟我玩心眼,別問了,那兩次的肯定是雨前茶。斜瞟了谷大用一眼,見他也正偷眼看自己,不自然的牽了牽唇角。

  那兩個人正端著茶盞支著兩耳朵等紫風的下文,就聽紫風接著說道,“圣上言道,三寶公公的功勞是無人可比的。內(nèi)官十二監(jiān)是一盤棋,雖說司禮監(jiān)首重,但其他各監(jiān)不托著干,一樣一事無成。內(nèi)官們也一樣,單表一人之功豈不抹殺他人之苦勞?都是一個肩膀子抗一個腦袋,能力不免參差,但能盡心盡力便是有功?!?p>  劉瑾倒臺后,張永一時風光無兩,他本人被賜予金牌、銀幣,歲祿加至三百石。張永的大哥張富被封為泰安伯,三弟張容為安定伯,而他本人更是想被封侯,谷大用他們都是心知肚明的,紫風的一席話在這幾個人和張永之間種下了一根刺,何為二桃殺三士?此即是也。

  人性如此,天下之亂非因貧,皆因不均。

  還有一點,紫風沒有說,那就是蕭敬的復起,這其實是紫風最先想到了。張永為什么想親自去接蕭敬?恐怕是想親自去送他老人家上路吧!

  聽了紫風的一席話,丘聚和馬永成都一聲不吭的悶頭喝茶,谷大用呵呵一笑:“還是圣上賢明,心疼內(nèi)廷這幫子奴才呀,本來嘛,大家都愿意為皇上肝腦涂地,爭功勞又有什么用,真不如好好伺候皇上,只要他龍體康健就是咱們奴才的福分,這點事都想不明白,切!”

  紫風又輕飄飄的跟了一句:“圣上還說,為自己爭名分爭功勞的人,就是害群之馬,當誅!”

  雖然是輕聲而說,聽在這幾個人耳中,宛若夏日午后的旱天雷,轟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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