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婚紗禮盒
大街上車水馬龍,身旁走過的人,撐著傘,或是用什么護著頭。
溫謝摘下耳朵里的助聽器,裝進口袋里。
一切喧囂吵鬧都停止,這世界的語言,與她無關。
沿著路上的門店,走在屋檐下。
雨下的不大,不仔細都看不清楚的細碎,點在她左邊身體上。
伸出左手去,卻被匆忙跑過的人撞到。
女孩眼里都是抱歉,轉過來時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雨滴,在臉上盤旋。
溫謝微微點著頭,重新塞回胳膊,繼續(xù)往前走。
明斯克的夜晚,一直很漂亮,可她從來沒有認真看過。
如此簡單的美。
馬上該跨年了,以往都是知知她們過來,可今年,知知懷孕了,不好折騰。
婚禮的時候,溫謝就沒去,即使媒體打著“狠心”的字眼說她,她也忍住了。
這次又該用什么借口,推脫小寶貝的到來?
“溫姐,你回來了”,王可可瞥了一眼溫謝的耳朵,沒再多說。
溫謝脫下大衣,鞋也沒換,直接進了主臥。
房間亮堂著,男人面對著落地窗,一動也不動。
柜子的夾層里,放著不少毛毯,溫謝抽出最上面一條,輕輕蓋在他身上。
溫思遠驚醒一般,回過頭。
“坐”
溫謝拉過來椅子,和他靠在一起,沒有人說話,就靜靜看著窗外。
四年前第一次踏進這間房的時候,兩個人也是這樣,依偎著呆了一個晚上。
溫思譽和蔣嵐依結婚了,郝依依自然而然成了溫家的大小姐。
季云霖說,我不愛你了,我們分手吧。
病房外的女人,模仿她的臉,模仿她的穿衣打扮,牽走了季云霖。
田訶依舊在唱歌演戲,不過再也不接綜藝和炒作,大家都認可他和莫姍,能干女總裁和娛樂圈天王的愛情故事。
看吧,這一切沒了她,根本沒有什么不可以。
她如同行尸走肉般,躺在病房里,差一點失去呼吸。
要不是溫思遠帶著滿身泥土來,溫謝覺得,她現在應該不在這世上。
溫思遠自動放棄一切,他答應溫思譽,不討回溫氏的一切,只要他和溫謝兩個人,擁有自由。
知知創(chuàng)建的工作室微博,發(fā)了第一條也是最后一條微博。
溫謝借著出國進修的借口,徹底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雨越下越大,打在落地窗上,溫謝覺得難受,直接閉上了眼。
季云霖駕車把金琮夫妻二人送去醫(yī)院,坐回車里。
他的事務所早已關門,和金琮兩個人都在溫氏法務部工作。
看到新合作公司的那一瞬間,他幾乎可以肯定,和溫思遠有關系。
現在看著手機壁紙上的人,每分每秒都覺得惡心。
“老公,你什么時候回來啊,爸媽都等好久了”
電話里依舊是模仿溫謝的聲音,仿佛他的謝謝還在他身邊,從來沒離開過。
“你們先睡吧,我還有工作”,季云霖先一步掛了電話,關機扔在后座上。
副駕駛上放著婚紗,禮盒上寫了鐘姣的名字。
每每看見鐘姣,季云霖的腦海里都是溫謝的模樣。
他還想見她一面,可是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
她藏的這么深,是對他徹底失望了吧。
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耳朵有沒有治好,有沒有交新的男朋友。
閉上眼睛都是她坐在病床上無辜難過的表情。
那是他最后一次見她。
“我們分手吧”
他確信溫謝看到了他說的話,現在想起來,他真是個混蛋。
溫謝身上的傷還沒好,剛陷入自責里,又被他加上了一道直入心的傷。
他不忍看她的表情,掏出手機,給她看早已準備好的東西。
那也不過是他在進病房前做的。
和鐘姣的微笑自拍,被他當成手機屏保。
密碼是鐘姣的生日,相冊里甚至還有更親密的。
其實,那時溫謝要是清醒一點,就會發(fā)現,那只不過是p上了鐘姣的臉而已。
原圖還是她自己。
可是溫謝,不夠清醒。
在看到屏保的時候,她就已經把自己鎖起來了。
她不敢相信,季云霖會離開她,甚至說,在她的生命力,季云霖就是世界。
沒有了世界做后盾,那她又怎么做自己想做的?
“在你不在的這些時間里,我遇見了鐘姣,我承認,我背叛了你,我沒有堅守我的內心,以前我以為我是真的愛你,在鐘姣出現以后,我發(fā)現,我只是喜歡你的這幅皮囊而已,她帶著和你一樣的皮囊接近我,我拒絕過,但我現在,卻深深愛上了她,她比你更有趣,更適合我,沒有你那么幼稚可笑,只有和她在一起,我不用隱藏真正的我自己”
“你也看到了,她就在外面等我,我今天來,只是跟你做一個告別,耽誤了你這么久,是我的錯,我會補償你,你想要什么”
“你太忙了,我們從來沒有過屬于自己的時間,那我們的愛情有怎么會延續(xù)下去?”
“她會一直陪著我,做任何事情”
“你不行”
說完這些話以后,季云霖最后看了溫謝一眼。
在女孩滿臉不敢相信和挽留中,他還是離開了。
打開了門,故意去牽了鐘姣的手,利用視覺盲區(qū),讓鐘姣親了他一下。
在確定溫謝都看到之后,他的心也沉到了盡頭。
他們之間,就這樣吧。
被王可可打到暈倒住院的他,醒來后聽到的就是溫謝離開的消息。
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兒,只知道溫思遠回來了。
溫思譽給了他們八百萬,從此人間蒸發(fā)。
金琮攙著知知出來,季云霖的腳下已經滿是煙頭,彌漫濃重煙味。
知知先坐回車里,門窗把三個人隔開。
如果說生命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活動,那么這一刻的手機響起,就是上天在給季云霖機會。
也在給溫謝機會。
“金琮,確定婚宴賓客名單,明早發(fā)我郵箱”
知知剛接起電話,在她看來,季云霖并沒有要上車的打算。
畢竟上一秒,季云霖剛點燃了一支煙。
金琮看到了自家媳婦兒手機上的界面,沒有回復季云霖。
男人發(fā)覺奇怪,轉向后座。
那是一張他日思夜想不能眠的面孔,那么熟悉,卻又遙遠。
S市不過晚上八點,明斯克還是陽光明媚的三點鐘。
女孩兒頭發(fā)卷成波浪,染成藍紫色,熠熠生輝。
“恭喜”
芒果柚子冰
今天好晚,我磕頭謝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