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保險箱
溫謝記得,小時候蔣嵐依只對她們兩人發(fā)過一次脾氣。
她大概七八歲的樣子吧,郝依依已經(jīng)快十二歲的時候。
那時候還在國外,蔣嵐依總在兩人睡著之后出門,溫謝偶然間起床找水,看到書房透出的光。
溫謝躡手躡腳打開門,被噴涌而出的煙霧嗆到。
郝依依找不到溫謝,也隨之而來,兩人一起站在門外偷偷看。
蔣嵐依從一個書本大的保險箱里,拿出一張張照片,扔進地上的火盆里。
有幾張照片,蔣嵐依似是舍不得,看了好幾次才慢悠悠放進去,甚至在燒的只剩一角的時候,還試圖去拿出來。
蔣嵐依那天在書房呆了很久,燒照片,撕文件。
臉上的表情,從氣憤,到無奈,再到最后下定決心般的肯定。
溫謝和郝依依依偷偷溜回臥室,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重新入睡。
那是第一次蔣嵐依發(fā)脾氣,也是溫謝第一次知道監(jiān)控的存在。
溫謝還沒起床,就被吳媽叫醒。
“小小姐,夫人找你,在書房很生氣的感覺”
吳媽搖醒溫謝,給她穿衣服,帶她去洗漱。
溫謝被帶進去,蔣嵐依還是笑瞇瞇的,突然一切都變了。
電腦上重播著書房外的兩個小身影,蔣嵐依的表情可怕又黑暗,像是要吃掉溫謝。穿著一身黑,一步一步逼溫謝到角落,把小女孩籠罩在黑暗里。
“你昨晚看到了什么”
溫謝抬頭,看見的不是媽媽溫柔的往常模樣,而是惡狠狠地盯著,嘴角猙獰。
“媽媽...嗚嗚嗚,我...沒看到...”
溫謝不過七八歲,早都被嚇哭,說話也不清楚。
“你最好是什么都沒看到,否則,你就滾出這個家去!”
那件事的后續(xù),以溫謝被罰一周不準出門而結束。
蔣嵐依給溫謝請了一周的假,沒去上學,也不準出門玩,只能呆在家里乖乖練琴。
每天晚上看著郝依依興高采烈地講述在學校的所見所聞,看著郝依依展示新買的衣服首飾,這些溫謝都沒有。
“啪”
書房燈被關上。
溫謝揉了揉蹲的發(fā)酸的腿,一點點挪出來。
那是溫謝童年里最不想記起的一段時光,這段記憶和那個保險箱連接在一起。
溫謝打開手電筒,照了一下門后的方向。
畫框已經(jīng)被復原,看不出一絲痕跡。
溫謝把玉裝進口袋,貓著身子在畫框前站定。
關掉手電,學著蔣嵐依的樣子,兩只手搭在畫框兩側(cè),慢慢摸索。
左上角和右下角各有一個小突起,溫謝輕輕按下。
畫框被成功拿下。
溫謝站了一會兒,確認外面沒聲音之后,湊近去看。
黑色保險箱,書本大小,就是那一個。
正中間是一個輪盤,下方有一個指紋識別裝置。
溫謝把保險箱抱出來,仔細查看,看不出什么異常,甚至連一個劃痕都沒有。
保險箱很重,應該不是空的。
沒法打開,溫謝看了一會兒就放回原位。
手機上的時間指向十二點,溫謝結束今日的書房探險,溜回房間。
一個多小時之前,季云霖有發(fā)消息過來,詢問溫謝的進展,并告知蔣嵐依已經(jīng)準備回家。
溫謝沒看到,也恰好運氣不錯,沒被發(fā)現(xiàn)。
掏出那塊玉,溫謝總覺得有些熟悉感,好像這東西應該是屬于她的。
冰冰涼涼的觸感,一只手可以握個滿懷。
但是好像又不是她的,沒有一點記憶。
溫謝拿著揣摩了好一會兒,拍了一張照發(fā)給季云霖。沒等到回復,溫謝把玉放進衣柜夾層,拿上睡衣去了浴室。
季云霖覺得有點晃眼,不是因為溫謝發(fā)過來的照片,而是剛剛一閃而過的人。
坐在輪椅上的溫思遠。
季云霖受季母之托,來給溫思遠送點兒東西。
還沒進門,就看到小閣樓里的人影,一個男人,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走,從窗前閃過。
回頭的那一瞬間,季云霖看清了男人的面孔,不就是溫思遠。
可是此刻,溫思遠正從大門出來,叫著季云霖的名字。
這時間,不過幾秒。
“云霖,快進來”
季云霖被這沖擊波打得站不住腳,如果是這樣,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比如從溫家流出的一大筆資金。
比如劉天慶的全款別墅。
季云霖把手里的袋子遞給白景聲,“這是我媽讓我?guī)Ыo您的”
季云霖跟著溫思遠向前走,再抬頭時,閣樓的燈已經(jīng)熄了,一切都像是幻覺。
溫家大廳只有忙碌的管家和保姆,就連餐桌上都沒有剛才那個男人的身影。
一頓飯,季云霖食之無味,腦袋里一會兒是溫謝發(fā)過來的玉,一會兒是閣樓里的人。
那塊玉,季云霖能猜到。
喻琬。
Y
那玉,是溫叔叔送給喻琬阿姨的定情信物。
喻琬生下溫謝以后,就把玉塞進了溫謝的包裹里,希望溫謝能夠好好長大。
暫時還不能透露給溫思遠溫謝的事情,因此季云霖沒法問。
破天荒的,季云霖敲開了季母的房門。
“你最近怎么這么反常?”季母揉著眼睛,打開門。
“我回來拿點兒東西”季云霖撒謊,面不改色,“媽,溫叔叔有兄弟姐妹嗎”
季云霖不敢錯過季母的一個表情,直愣愣盯著。奈何季母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大聲笑起來。
“兄弟姐妹?哈哈哈哈哈哈”季母一手扶著門,笑到肚子疼,“怎么可能啊兒子”
季云霖摸不著頭腦,難道真的只是一場夢?
“我認識你溫叔叔這么多年,一直就他一個人,琬琬阿姨結婚的時候,也沒有別人啊”
季云霖開車也在想這句話,沒有兄弟姐妹,溫思遠是獨生子。
溫謝洗完澡都沒等到季云霖的回復,又發(fā)了一個“?”過去。
這次消息很快過來。
“抱歉,我剛剛跟家里人吃飯,忘記回復了”
“你沒事兒吧?沒被發(fā)現(xiàn)吧?還有沒有什么新的線索?”
溫謝仔細回答,唯獨省去了畫框后的小保險箱。
想了一會兒,溫謝還是決定說出保險箱的故事,信息沒人回,電話打不出去,對方正在通話中。
房門被鎖,走廊里只剩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音。
芒果柚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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