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難言之隱
傍晚。
大皇子府。
趙祁早早的離了王宮回了府,正在書房看書信。
書信是從邊塞送來的。
寫信人是趙祁的貼身護(hù)衛(wèi)陳北。
之前二皇子說要去邊疆溜溜,從錦陽到邊疆路途遙遠(yuǎn),且路途艱險,趙祁就讓陳北一路護(hù)送著二皇子去的。
來信上說護(hù)送著二皇子已到目的地,陳北將不日歸來。
趙祁看完,沒什么神情,只是將書信隨手折成了長條,正要在燭火上點(diǎn)燃燒掉的時候,書房外忽然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趙祁的動作頓了頓,目光朝房門的方向瞥了一眼。
腳步聲剛到書房門都還沒停下,來人的聲音就傳了進(jìn)來,有些慌張:“主子,外面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一陣迅速接近的紛雜腳步聲就傳進(jìn)了書房里。
趙祁的眉頭蹙了蹙,迅速將書信收了起來,然后坐在書桌前,等著。
在紛雜腳步聲傳過來之后,叫門的那位下人什么也顧不上了直接推開了書房的房門,然后神情緊張的對著書桌前坐著的趙祁道:“是宮里的人,主子?!?p> 趙祁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沒過一會兒,那陣紛雜的腳步聲來到了書房門前。
為首的人率先走進(jìn)書房,一腳將前來報信的下人踹倒在了地上,然后對著手下人大喝一聲:“進(jìn)來!”
趙祁神情平淡的坐在原位,先是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為首的人,再看了一眼被他踹倒在地上的府上的下人。
趙祁盯著地上的那個下人頓了一會兒。
隨后,再看向?yàn)槭字说臅r候,眼中染上了極冷的冰霜。
為首之人極為囂張,帶著人進(jìn)來之后本是準(zhǔn)備對著趙祁開口的,但是在對上趙祁這時的雙眸之后,為首的人怔了怔,嘴張了又張,但卻像是被人給攫住了咽喉似的,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趙祁有時候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yán),與當(dāng)今圣上很是相似,一旦他展露出這種狀態(tài),就算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也讓人不由得望而生畏,不敢隨意接近。
突然闖進(jìn)來的這些人,趙祁認(rèn)識,為首的人,趙祁也認(rèn)識。
這些人都是宮里的禁軍侍衛(wèi),為首之人是禁軍侍衛(wèi)長。
趙祁掃了這些人一眼,沒有立即開口,頗有些欣賞他們在自己面前窘迫、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他等著這位囂張的侍衛(wèi)長對這副場景給出一副解釋。
但沒等侍衛(wèi)長先開口,房間外面?zhèn)鱽硪宦暣蠛龋骸胺潘?!大皇子府邸豈是你們這群腌臜之人亂闖的!”
話音落地,說話之人就推開擋在前面的禁軍侍衛(wèi)走了進(jìn)來。
趙祁看清來人,這才站起了身,客客氣氣的喚了一聲:“李總管?!?p> 李海也是恭恭敬敬的對著趙祁行了禮。
行了禮之后,李海眼神冷漠的對身后的那些人掃了一眼:“狗東西們,見到大皇子卻不行禮,是想被拉出去砍了嗎?!?p> 為首的侍衛(wèi)長看了李海一眼。
雖然心里老大不樂意,但是還是恭敬的朝著趙祁的方向行了禮。
后面的禁軍侍衛(wèi)們見老大都行了禮了,也都是乖乖的跟著行了禮。
這位侍衛(wèi)長敢氣勢洶洶的沖進(jìn)大皇子府、還不給趙祁行禮,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此行的目的。
他們此行是奉命前來逮捕大皇子,并且搜大皇子府。
這一切,趙祁還并不知情。
李海見那些侍衛(wèi)們都乖乖的行了禮,這才走近趙祁的身旁,客氣的道:“大皇子,陛下對大皇子有了些誤會,正在氣頭上,所以讓我等過來,還請勞煩大皇子將就一下,隨我等走一趟?!?p> 趙祁沒有立即說話。
半晌之后,趙祁看向李海:“李總管可知父皇為何動怒?”
李海:“……”
“……陛下是聽到了些與大皇子有關(guān)的一些謠言?!?p> 趙祁是個聰明人,李海的話說到這個份上,他立即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不能說。
趙祁也沒接著追問下去,面色很平靜的繞過了書桌走了出來,接著,一句話都沒有說,徑直走出了書房。
李??粗w祁的背影,然后用眼神示意幾個人出去跟上。
接著,留下來的人按照吩咐開始翻箱倒柜的搜趙祁的書房。
……
翌日早朝。
今日的早朝有些特別,忽然莫名奇妙的宣布了對大皇子趙祁的一系列處罰:免去參與朝政的權(quán)力,同時罰在府禁足半年。
為何突然懲治趙祁,趙祁的旨意中一句都沒提。
趙祁挺直腰背跪在大殿中央,也并未申辯。
一直到旨意宣讀結(jié)束,直到趙帝說下朝,眾臣散去,趙祁始終是一句話都未說。
等到大臣全部走光之后,大殿里空空蕩蕩的,就只是趙祁一個人仍舊跪在那里。
趙祁像是在出神一般,一動不動。
最后,是李海折了回來,走到趙祁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扶起趙祁:“大皇子,回去吧,地上跪著實(shí)在是涼。”
趙祁站了起來,看了李海一眼,隨后移開目光:“多謝。”
李海沒說話,對著趙祁行了行禮,隨后便退下了。
趙祁沒多說什么,轉(zhuǎn)身也走出大殿。
……
主街一間不知名的小茶館內(nèi)。
下了朝的穆云廷約了蘇洛來此處喝茶。
兩人喝茶的間隙,穆云廷將今日朝堂之上的事當(dāng)成一個談資隨口跟蘇洛說了說。
蘇洛沒什么太大的興趣,聽完之后,神情很淡,只是喝茶。
兩人也都沒太過關(guān)注朝里這些七七八八的事,這事隨口帶過之后,穆云廷就又跟蘇洛聊起了自己心里的寶貝疙瘩——楚玥。
寶貝疙瘩真是相當(dāng)貼近的形容了。
既是心里的寶貝,又是堵在心里的一個疙瘩,堵的穆云廷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
聽穆云廷提到這個,蘇洛倒是來了興趣,對著穆云廷問道:“說起這個,我倒是挺疑惑你今日約我為何不到楚老板的茂園,非要約到這偏僻的旮旯地來喝茶?!?p> 穆云廷喝著茶,回答道:“我是有難言之隱。”
說完,端起茶杯又是喝了一口,喝茶的姿勢跟在喝酒似的。
蘇洛沒再說話,目光悠長的看著路邊來往的人,優(yōu)哉游哉的只是喝茶。
等了好久之后,穆云廷放下茶杯,瞥了蘇洛一眼:“你為什么不問我有什么難言之隱?”
蘇洛神情平淡的喝著茶:“我管你有什么難言之隱。”
“再說了,你自己都說了是難言之隱,還要我問,你是不是變態(tài)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