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呂月西早飯都沒吃就出了門。
他要去南村找魚薇薇,問個(gè)清楚,如果真的是魚薇薇干的,他要她好看!
哪知?jiǎng)偝鲩T,呂紅霞卻追了出來,“你要去找魚薇薇?”
呂月西說:“你也想到了?!?p> “算來算去,除了魚薇薇也沒別人了,但你不能這么去。”
“那我要怎么去?”呂月西心里窩著一大把火,“她都說這種話壞了我的婚事了,我還要當(dāng)做不知道嗎?”
“金縷閣?!眳渭t霞說,“你忘了,她能給咱們賺進(jìn)大筆的銀子嗎?你現(xiàn)在就是去了,你能把她怎么樣?你還能跟她對質(zhì)不成?且不說你沒有證據(jù),就是你真的有證據(jù)了,這事兒說出來也是壞你自己的聲名,讓大家看笑話罷了,何必呢?”
“……”呂月西咬了咬牙,“那你說怎么辦?”
“現(xiàn)在舅舅受了傷,其他人又都靠不住,只能你去聯(lián)絡(luò)魚薇薇?!?p> “我?”呂月西沉默半晌,說:“她恨死我了,只怕根本不會(huì)聽我說?!敝攸c(diǎn)是她還會(huì)打人,剛才一時(shí)沖動(dòng)沒想到,如今想來也是有些后怕。
呂紅霞說,“我教你……”
她附耳和呂月西說了好一陣子,呂月西眉開眼笑,“還是妹妹聰明,我這就去!”
“嗯?!彼妥吡藚卧挛?,呂紅霞一直站在院子門口,長長的吸了口氣。
銀子!
她只有賺到足夠的銀子,才能回東京去。
任何能賺銀子的人和事情,她都不能放過!
……
一個(gè)人的生活,多少還是落寞些。
魚薇薇睡得更晚,起的卻更早,天還灰蒙蒙的,就開始打掃院子,給菜地澆水,做早飯,忙完一切,又用縣城買回來的材料做耳墜,發(fā)箍,和素銀簪子。
她的手很巧,做出的東西每一樣都十分精巧,而且絕對是市面上沒有的花樣。
她在準(zhǔn)備著,等著那些貪心的狼來找她。
晌午剛過,有人敲門。
魚薇薇放下東西過去打開門,立即就要反手關(guān)門,呂月西反應(yīng)快,一把撐著門板不讓她關(guān),“干什么,做賊心虛?”
“誰心虛?你做了那樣虧心的事情,你都不心虛,我心虛什么?!?p> “什么虧心的事?你院子里藏了人,還能是我給你搬進(jìn)來的不成?”
魚薇薇瞪著他,忽然松開了門板,呂月西反應(yīng)慢了,朝門里面栽了進(jìn)來,要不是趕忙站穩(wěn),差點(diǎn)就摔個(gè)狗吃屎。
魚薇薇說:“呂月西,婚也退了,我的錢你們也搜刮走了,你還來干什么?”
呂月西慢吞吞的走到院子里的桌上坐下,瞇眼看著魚薇薇:“我問你,是不是你到處跟人散播我不能人道?!”
魚薇薇笑了,“我們又沒成親,你行不行我怎么知道?我既然不知道,又怎么去散播?你要不行就去找大夫,找我有什么用?!”
這伶牙俐齒的樣子,看的呂月西牙癢癢,她就是不承認(rèn),呂月西也肯定就是她干的。
呂月西把院子掃了一圈,別說,一個(gè)多月不見,這院子似乎齊整干凈了不少,而魚薇薇,一身翠綠色的衣裙,綰著別致的垂掛髻,看起來生活的很好的樣子。
看著她這樣,再想想那個(gè)黃愛娥又矮又胖又丑拽著他喊月西哥哥的樣子,被黃村長要了文定的事情他忽然沒那么生氣了。
不過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明明一個(gè)月前還尋死膩活,低三下四的女人,怎么眨眼就變了……是因?yàn)槟莻€(gè)男人?
“你‘表哥’呢?”呂月西問。
“關(guān)你什么事?”魚薇薇說:“如果你不是來還錢的,就請你出去!”
呂月西發(fā)現(xiàn)真是不能跟她吵嘴,否則分分鐘能被氣死。
他盡量控制脾氣,說道:“說來說去你不就是要錢嗎?念在婚約一場的份上,我這有個(gè)賺錢的機(jī)會(huì),你要不要?”
魚薇薇挑眉:“哦?”
“前幾日,我和金縷閣的老板做了一筆生意,聽他說起要找一批小玩意兒,給鋪?zhàn)永锏馁F客做贈(zèng)禮,我就想到,你好像會(huì)做紗花?!?p> “你會(huì)這么好心?”魚薇薇一抹冷笑隱匿在眼底,面上卻帶著懷疑看著他。
呂月西說:“我們也是從小就定了親的,這些年來兩家交情一直很好,你父母雖然失蹤了三年多,我卻一直想著好好把婚約履行了,可你……要不是你家里那不清不白的男人,咱倆也走不到退婚的地步?!?p> 他的口氣很溫柔,還帶著幾分惋惜。
呂月西中等個(gè)頭,斯文白凈,在西豐鎮(zhèn)這樣全是販夫走卒的地方,算得上讓人眼前一亮的長相,他和原主的婚約是在孩提時(shí)候就定的,原主也一直堅(jiān)定不移的相信,日后必定要做他的妻子,甚至是在十五歲失去了父母之后,她把自己的一輩子都寄望在呂月西身上,所以才在呂家堅(jiān)定退婚之后,受不住打擊。
若是原主還在,看到呂月西這樣的態(tài)度,只怕頃刻就原諒了他,并且對他說的話深信不疑。
可魚薇薇不是原主,她雖單純,但并不傻。
她看著呂月西,沉默了半晌,才慢慢開口,“他真的是我表哥,我也不知道他那天為什么會(huì)來,我跟他更沒有任何不清白,可你問都沒問我,根本不聽我說……”
“我當(dāng)時(shí)被沖昏了頭,氣壞了,所以才非要退婚——”
“那你今天跑來找我,說這些話又是什么意思?”魚薇薇轉(zhuǎn)過身不去看他:“我們已經(jīng)退了婚,我是死是活,不是都該跟你沒關(guān)系嗎?”
她語氣輕飄飄的,說出的話也更像是在埋怨呂月西無情,而不是真的劃清界限。
呂月西心里都笑開了花,就知道,自己只要放低身段,說幾句好話,這魚薇薇還不是乖乖任他牽著走?
呂月西嘆了口氣,“多少年的感情了,我哪能不管你的死活?我這次來,就是看你在集市擺攤擺的艱難,想給你謀個(gè)更好的出路,至少不用拋頭露面?!?p> 魚薇薇說:“可我的紗花已經(jīng)有人要了……”
“他給你多少錢?”
“一對七文?!?p> “七文……”呂月西心里飛快的算著賬:從魚薇薇這里拿是一對七文,他們拿到金縷閣是一對二百文,一對紗花就能賺一百九十三文,如果是一百對紗花,那就能賺十九兩銀子啊!果然妹妹說的對,他得好好哄著魚薇薇才是,當(dāng)即說,“我認(rèn)識金縷閣的老板,可以幫你爭取價(jià)格高一些,讓你多賺點(diǎn),薇薇,我是真心想幫你的。我能幫你說到一對十文,你只在家里做,我隔五天來取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