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旗子
酋長陪著四公子用了早膳后,摸著小兒子的腦袋,道:“這孩子啊,還是小的時候可愛些,長大了……”隨之搖了搖頭,自在一臉茫然的四公子目送下離開。
酋長知道四公子聽不懂,所以后面言語并未說出來。當(dāng)然,若四公子聽的懂,酋長怕也不會起頭。
酋長慢慢的回到院里,酋長夫人也已起床,正在梳洗,酋長只冷冷一句:“你了解老太太嗎?”正準(zhǔn)備行禮的酋長夫人剛愣在那里,尚未回過神來開口,酋長冷哼一聲,已翻袂遠(yuǎn)離了去,自去處理政事。
狩獵多日,應(yīng)該是有政事被耽擱了下來,也該處理一下。
酋長離開后,酋長夫人面色由青轉(zhuǎn)白,終是軟倒在椅子上。小畫心憂,剛伸手去扶酋長夫人,擔(dān)憂的言語尚未出口,已被酋長夫人一個掌摑扇翻在地,跌了鼻青臉腫。
小畫見了非怒似怒、不言不語的酋長夫人,不敢動也不敢言語,就那么跌坐在地,與軟倒椅子上的酋長夫人一般心事重重,不知該當(dāng)如何。
酋長這一問是不好回答的,也不能回答。酋長夫人若說不了解,那就該死;若她說了解,則該是誅意!
酋長問出這番言語來,也不是為了尋求一個答案,或許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酋長到了政廳,命小宦帶人全部出去掩上門后,伸手輕輕拍了拍屏風(fēng),隨著屏風(fēng)后面一聲輕響,過了片刻,屏風(fēng)后面轉(zhuǎn)出一個黑袍罩身之人。
黑袍人走到酋長身前行了君臣之禮,酋長請他坐了后,黑袍人道:“君上,目前看來,一切順利,事情正按我們最初的設(shè)想在走!”
酋長搖了搖頭,道:“不算順利,出了點(diǎn)意外,此事傳到了老太太耳朵里!”
黑袍人一驚起身,道:“什么?怎么會……君上沒有吩咐紫寧兒……”
酋長道:“我吩咐了,雖然我一再強(qiáng)調(diào),可惜紫寧兒并沒有悟出事情的嚴(yán)重性,架不住她的權(quán)威,無奈放了她入院,在老太太面前好生哭訴了一翻,哼哼,很好,很好!”
黑袍人嘆了口氣,道:“如此說來,只能讓紫寧兒好好看住老太太,千萬別出了岔子?!?p> 酋長道:“我已給她下了死令,希望這次紫寧兒不會讓我失望,否則……對了,童林那里可有消息?”
黑袍人搖頭道:“據(jù)臣得來的消息,童林仍在西海尋那大魚。之前戰(zhàn)了幾次,童林并未拿下那大魚,看來也不一般。這般看來,臣倒是希望那大魚兇狠些才好?!?p> 酋長道:“也不必強(qiáng)求,目前童林被大魚拖住,已是意外之喜,我們已有足夠的時間。童林回來也好,不能回來也罷,只要再晚些,已無關(guān)大局。”
黑袍人搖頭道:“君上,以臣愚見,萬不可大意!童林一旦歸來上岸,必然牽動整個局面?,F(xiàn)在已有人派了親信去西海岸等他,臣相信,陸續(xù)還會有更多的人去西海,一旦這些人成盟勾連童林,我們不見得能控制住局面??上О。譀]有家人,既好,也不好?!?p> 酋長輕笑一聲,道:“就算童林有家人,也不能走那臭棋,那樣只會將他逼向極端。他沒有家人,沒有顧忌,也是沒有顧慮,考慮事情也就簡單些,這對我們更有利,只希望他不要踏差了才好。對了,他……家里怎么樣了?”
黑袍人道:“具體的,臣目前也不清楚,但以臣的了解,亂是必然的,至于能否亂到我們期望的程度,現(xiàn)在仍好不說。”
酋長點(diǎn)頭道:“有些事情,雖說事在人為,天意也不可輕忽。若不是老太太不大喜歡他,我也不想走這一步棋?!?p> 黑袍人搖頭道:“君上,他家亂是遲早的事,就算老太太喜歡他,最后也是禍害。既如此,不如我們搶先一步,倒也容易控制。若不出意外,他家應(yīng)該也有受益者,也不算待薄了他,不是嗎?”
酋長嘆道:“不管怎樣,我們也算對不起他,若非事逼極端,也不必如此絕情!大祭司……那……”
酋長說到此,沉思一想,只搖了搖頭,并未繼續(xù)下去,道:“算了,以后再說吧!”
黑袍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起身施禮道:“既如此,若君上沒有其他吩咐,臣先行告退?!?p> 酋長點(diǎn)頭道:“請慢走!”
黑袍人聲稱不敢,躬身緩緩?fù)巳肫溜L(fēng)后,又是一聲輕響,隨之漸漸歸于平靜。
片刻后,酋長負(fù)手走到屏風(fēng)后看了看,并無不妥,又走到政廳前,道:“來人!”
小宦聞聲,急忙開門走了進(jìn)來,眼觀鼻,鼻觀心,躬身道:“君上有何吩咐?”
酋長看著行動仍不自如的小宦,道:“宮里可有消息?”
小宦忙道:“回君上,大小姐已到了夫人那里!”
酋長面色一冷,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下去吧,你帶些人到老太太那里去,該怎么做,相信不用我教你!若有他事,你派個可靠的人來就是。”
小宦忙躬身領(lǐng)命去了。
酋長看著小宦離去的身影,伸手拿起折子緩緩打開,自語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酋長與夫人的里屋,大小姐連丫鬟、小畫等人全趕了出去后,冷笑道:“母親,你猜的果然不錯,昨兒大半夜里,爹爹獨(dú)自到了我的府里,跟做賊似的。
“他單獨(dú)和我說話兒,安慰我說,讓我放心,虎毒尚且不棄,他怎么會丟下我們不管?只說讓我待在府里,假裝什么也不知道,他自有定奪!
“我依了母親的吩咐問他,若非女兒自他處得了消息,爹爹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然后獨(dú)自尋活路去?就這么簡單的一句,他竟勃然大怒,起身就要掌摑我!
“現(xiàn)在朝不保夕,我豈怕這個?我就把臉伸到他掌心前,讓他打,哼哼,卻又假裝下不了手,演什么戲!我問他,爹爹到底準(zhǔn)備帶哪些人活命去?
“他正經(jīng)言語不回女兒半個字,說了好些不著邊際的話,無非就是他多么多么難,還說連老太太也瞞著,難道就是自己的母親也不顧了?
“我就回了句:‘誰知道呢?’他又大怒,下死手的踢了我一腳!母親你瞅瞅,他還把我當(dāng)女兒嗎?下如此重手!”
大小姐說著,就掀起繡袍,讓酋長夫人看她紫青的一塊,卻也是腳印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