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坊鎮(zhèn)有一座千層塔,此塔外看到頂多有上百層越往上直插云霄,此時兩人正站在塔尖上。
“是你,元仙扶蘇?”似乎并不在意扶蘇此時瘋癲的狀態(tài),他已經(jīng)干出最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又會懼怕什么呢?
“妖族烏章,好久不見”扶蘇此時已然與平常模樣不同,平時雖然冷靜淡然,此時的他則是有一絲邪魅。
沒錯,那人就是妖族烏章,如今妖族太子,真身是一為九尾玄狐,其父乃是妖族之王烏重,真身是一九尾天狐,統(tǒng)領(lǐng)妖界數(shù)千年,如今已有十萬歲的年紀,烏章則深受器重,傳聞如今烏重早已經(jīng)不再理事,安心渡晚年,把妖界大小事全交由烏章管理,而烏章本人則也扶得起,將妖界的若干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可是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
“上仙扶蘇,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結(jié)仇結(jié)怨”烏章此時一頭銀發(fā)隨風(fēng)閃耀,月光撒下鋪上一層光芒,瞳深淡藍色,竟也不比那仙界燕嵐將軍差。
可是相比之下,扶蘇此時卻比烏章更像是一種妖,瞳孔發(fā)紅,烏章也明顯感覺此時的他不正常,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此時也無再多精力招惹別的事,昨天夜里才聽下邊派聽消息的下屬說有仙人目前在此暫時落住,但不就就要啟程,可沒成想就然是上仙扶蘇。
“你我千年以前蟠桃大會相聚之后就未曾再相見”烏章記掛著在住處的妻子,也就不再客套,先是伏低認錯,只是眼眸微斂之處有一層戾氣閃現(xiàn),手上一陣光芒閃現(xiàn),竟是千年之前早已絕于四界的茯靈鎖。
整個鎖鏈全身如同冰打造的全身散發(fā)著冷意,距離尚遠就能感受到它上面的寒氣。
從前的他不屑于此種做法,可是現(xiàn)在的他不得不這么做。
扶蘇此時臉色越來越難看,連眼睛都緊閉起來,此時腦海中出現(xiàn)了太多聲音,有歡笑,有呼喊,有哭泣,有驚啼,甚至有嘆息,一聲聲像是要把他的整個腦海充斥著流竄著。
那茯靈鎖近在眼前,只要被鎖住,管天上人間,八方何物,就會被冰住,傳言為上古神靈留下,由神石鑄就。
可就是那一剎那,快要到扶蘇眼前的時候,似乎碰觸到一個點,亦或是一個屏障,那一把茯靈鎖就如同一把廢棄的銅鎖一樣,全身黯然失色,從高處滑落,不知蹤跡。
“你不是扶蘇?!那元仙可不能有如此能耐!”烏章大驚失色地說著,傳言上仙扶蘇仙力一般,若非他的師長瓊?cè)A上仙,不可能有此成就,換言之,就是一個無甚大為的閑散仙人,而此時的扶蘇,顯而并非如此。
此時的扶蘇勉強壓下那些聲音,抬頭看烏章,嘴微微輕啟說道“傳言只是傳言,就如同你,烏章太子,不是一樣有悖傳說,妄圖改天換命”
此言一出,烏章瞬時臉色難看起來,思慮許久后才抬頭說道“今日之事,并非我故意挑釁,只是上仙初來做客,未能遠迎,還請上仙大人大量,烏章必定來日再報”聲音中竟有幾分懇求。
“今日,你我就當(dāng)從未見過,只是有一句話,背天之事,若有余力,可做,若無力反之,莫作”說完,扶蘇轉(zhuǎn)身離開,留下烏章一人看他的背影。
覃畫此時靠在榻上,將房間輕輕一掃,大體景致收入眼中,這里面幾乎沒有任何奢華的東西,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寬闊的院子里,連基本的用具都沒有,整個房間放下兩張床都綽綽有余,而現(xiàn)在只有一張床,一木榻,桌椅等,比平凡人間還顯寒酸。
之前她曾經(jīng)詢問過那個女人,也許是剛生產(chǎn)完畢,體力稍有不支,但是還是堅持著想要等那個男人回來,而此時覃畫服用了之前扶蘇留下的靈藥已經(jīng)好轉(zhuǎn)了,本無敵意的兩個女人自然便能談起心來。
“你是誰?”
那女人雖然無力,但是卻笑了起來,輕輕地說“我是烏章的妻子,名為陸笑汐”
“烏章?妖族的兒子?”覃畫雖然自在冥界以來,從未出過冥界,但是烏章和九淵關(guān)系也很好,兩人雖站位不同,但如與九淵能沆瀣一氣的,多半為痛快灑脫之人,只是……
“你這名字……”覃畫剛要說些什么,就看那陸笑汐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己,于是話到嘴邊一轉(zhuǎn)彎“真好聽”
陸笑汐聽著也就笑笑,覃畫此時也反應(yīng)過來,剛才這是闖入人家家里,還造成誤會,趕緊解釋一番“剛才是我的緣故,在經(jīng)過的時候,聽到一些奇怪的叫聲,這才拉著他來看看”
“那位是?”
“應(yīng)該你家夫君認識,是仙界上仙扶蘇,也不知道他們?nèi)ツ睦锪??認出來了,還不趕緊回來”覃畫雖然嘴上有些埋怨,但是心里卻有些著急,剛才扶蘇的臉色明顯不對勁。
正這么想著的時候,身上突然感覺到一股力道牽引著自己,感受到哪熟悉的氣息,覃畫也沒反應(yīng),就跟著那股力道飄了出去,那陸姓女子本是擔(dān)心,但是一看覃畫一臉輕松地并無反抗,也放下心來。
保護圈包裹著覃畫越過門檻,終于飄到院子里,那股力道突然消失,覃畫往下墜地那一剎那,扶蘇雙手接住,讓她本就安定的心更加溫暖,柔弱無骨的雙手搭扶在扶蘇肩上。
望著那副臉龐,這樣一個清風(fēng)霽月般的人物,為何連那變化都能讓人感嘆,月有陰晴圓缺,他有冷熱酷寒,可真真是奇妙??!
“看得如何?”
耳邊響起一句聲音,這才發(fā)現(xiàn)那明月一般的人物正注視著自己
“在想啊,剛才你進去那一刻,羞不羞……”覃畫一臉好戲地望著扶蘇
……
直到回到客棧進房間前,扶蘇都沒有說過任何話
她就感覺像是更加得到了些什么一樣,想要迫不及待地和九鹿說著今日的遭遇。
結(jié)果一開門,房間空空如也,一個人影兒都沒有,甚至連香曳都不在這里,她只好找到地字房去,詢問子闌等人。
砰砰
子闌開的門,一見覃畫還好生驚訝,作了一禮道“女君,有何吩咐?”
“你有沒有見過九鹿,或者香曳去哪里了?”
“今日末晚,燕嵐將軍帶九鹿殿下去往一個地方,具體并未告知我等,至于香曳姑娘是陪同殿下一起去的”
覃畫這就奇怪了,當(dāng)即用了兩枚傳音符,讓九鹿香曳速速回話。
“女君,可有不妥?”子闌看著女君一番動作,想是關(guān)心則亂,就出言安慰道“我家燕嵐將軍在天界所想披靡,甚少有人能打得過”,語氣甚是驕傲。
覃畫想起今晚那幕未曾觀看的打斗,不由得好奇道“燕嵐比之扶蘇如何?”
結(jié)果此問題詢問的子闌臉上似乎有些糾結(jié),看了看四周,才靠近悄聲說道“扶蘇上仙在外曾未與人發(fā)生爭執(zhí),所以我等不曉,但是聽他人說道,扶蘇上仙可能與燕嵐將軍想比稍遜一籌”
覃畫微笑著聽完,看著子闌那自以為然的表情,同情地拍了拍他“你知道的太多了”說完就走了
如果真是稍遜一籌,怎么可能會與那一掌將她拍飛的烏章平分秋色,如真是平淡無奇,那只能說曾經(jīng)的扶蘇,而不是現(xiàn)在的扶蘇。
“嘶……”胸口似乎還在隱隱做疼,那該死的烏章可真的是下了死手,將外層衣服解開,露出明顯淤堵造成紅腫的心口,一口氣出不來就嗆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咳……”就快要把肺咳出來
吱呀……
聽見門開的聲音,覃畫自然以為是九鹿回來就想著先給自己揉一揉,化解淤血,就頭也不抬地說道“趕緊過來,幫我揉揉,我好難受”聲音自然而然帶著一絲對親近之人的嬌嗔。
等了許久,那人都不動彈,覃畫以為九鹿耍性子,就催促著“還不快來”說著還把那瓶藥遞了出去,有一雙手接了過去,似乎有些正在往手中撒藥。
覃畫就自然而然地轉(zhuǎn)過身去,將外衣脫落,“坦誠”地對著來人,只一眼,全身僵硬。
來人竟是扶蘇,他也定定地看著覃畫……的胸口處良久后才自然地伸出手來貼合上去將那處淤血細細輕輕推了一下,就將那藥遞給了覃畫。
覃畫從發(fā)現(xiàn)是扶蘇地那一刻,已經(jīng)無法言語,就算她不拘小節(jié),看著扶蘇如此自然的模樣,還是呆呆的不知作何反應(yīng)。
“這傷處,莫再用藥,服下這一枚清氣丸,便可好了”扶蘇從衣袖處拿出一個精巧玉瓶,遞給覃畫就走了。
將門關(guān)上的瞬間,扶蘇眼睛看向一處良久,才邁步離開。
樓梯處……
“師…師兄,你看…看到了什么?”子曄已經(jīng)有些嘴飄,呆呆地望著那一處燈火。
“你看到了什么我就看到了什么”子闌也是一臉震驚地頭也不回地說道。
最后兩人兩眼相對,眼角帶笑,嘴角下撇,一致地說道“原來上仙是這樣的人!”簡直回去就立刻向那些仙兒們說道,太勁爆了!
“師兄,這是凡間的肌膚之親吧?上仙是要娶女君的”
“我看的話本也是這樣”
從陰暗處走出來一人,正是他們討論的主角,喃喃道“肌膚之親?”
天字房甲中,覃畫剛要歇息,就接收到一傳音符,看完甚至連衣服都未穿戴好出門去。
那一張冥界特制的傳送符上寫著
“女君救命!”
是香曳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