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寶少爺這話,張遙心頭突然一動。
看來這位寶少爺,是為城堡辦事的。他此行的目的,正是追回城堡丟失的物品。
難道他早就看出來對方藏在這個小客棧里?之前百般調(diào)戲刀娘,是為了刺激對方出面?
可是他又怎么會知道,對方會因為刀娘受辱,而現(xiàn)身呢?
總不會是刀娘跟他們壓根就是一伙的吧?
現(xiàn)在形成對峙的局面,是因為寶少爺和阿坤每人都挾持了一個人作為人質(zhì)。寶少爺之所以把刀娘拉到自己身前,很可能是用來擋子彈的。
這么看來,自己的猜測也許是正確的。
眼看事情敗露,寶少爺來者不善,糙漢子干脆不再裝腔作勢了:“姓封的,東西就在這個包里,你憑什么本事,能從我這里拿走?”
說完,糙漢子把身后的背包扔在桌子上。緊接著,從背后拿出一支霰彈槍,重重摔在面前。
他身后的三個人,也都掏出了武器。兩人用的是手槍,而最后一個人,居然手持一支沖鋒槍。
看對峙雙方的武力配置,寶少爺和阿坤可絕對不占優(yōu)勢。如果不是他們手中有兩名人質(zhì),恐怕現(xiàn)在早就被對方打成篩子了。
“這點東西,我有什么拿不動的?”誰知寶少爺居然站起身,一步邁到桌前,抄起背包就要拿走。
這一氣呵成的動作,著實讓眾人摸不著頭腦。
對面的四個人,顯然不是什么善茬兒。四個黑洞洞的槍口,隨時會吐出火舌,將寶少爺一干人等吞沒。
可是寶少爺從容不迫,拿包的動作好似信手拈來。
就在他轉(zhuǎn)身要返回之時,糙臉漢子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死死按著霰彈槍。槍身和桌子摩擦的吱吱作響。
“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吧?”糙臉漢子惡狠狠地說道。
“怎么可能?世界上還有這么多妙趣橫生,有意思的事兒可以做,我還沒活夠呢?!睂毶贍斦f話的時候,頭都沒有回,兩只眼睛死死盯著刀娘的臉龐,把刀娘盯得耳根發(fā)燙。
接著,他一把抽回胳膊,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你們有膽子開槍么?”
“呵呵呵,”糙臉漢子咧開嘴笑了起來,夸張的表情,使得他臉上的溝壑更深了,“你真以為我會在乎他的命?”
顯然對方所指的,是被阿坤挾持的人質(zhì)。
在末世之中,性命并不值錢,何況還是別人的命,很可能遠遠不及著背包里的任何一樣?xùn)|西。
亂世中的情誼,大部分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想要用他人的命來要挾敵人,確實不是個聰明的選擇。
屋外狂風似乎有所減小,不過依然瘋狂沖擊著這座石砌的小屋。張遙真怕當當作響的門板會被瞬間吹飛。
可是現(xiàn)在眼前,有更需要擔憂的情況。
寶少爺松開拉住背包的手,握緊右拳,單單立起一個手指,直勾勾的指向糙臉漢子,“我是說,你,敢,開,槍,么!”
寶少爺一字一頓,雖然語氣平淡,卻字字鏗鏘有力。
張遙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指的是被糙臉漢子緊緊握住的霰彈槍。
聽了寶少爺?shù)脑?,糙臉漢子眉頭一皺,眼神有些許凌亂。只是這片刻的六神無主,卻被寶少爺和張遙同時看在了眼里。
寶少爺沒有善罷甘休,一把將自己的左輪手槍頂在糙臉漢子額頭上,語氣冰冷的說道:“可是,我敢!”
其余三人立刻拿著自己的武器,逼近寶少爺。還沒等他們把槍瞄準對方,糙臉漢子抬了抬手,阻止了眾人。
“小子,算你有種。把槍拿開!東西你可以拿走,但是……”
糙臉漢子故意拉了個長音,像是在等著寶少爺接話。
而這位寶少爺,竟然還真的就如他所愿的開了口:“但是讓我放過你們?哼哼,那我可說了不算。”
說完以后,他先是把背包鉤回手中,然后轉(zhuǎn)身直接扔給了張遙。
張遙沒反應(yīng)過來,不過還是下意識接住了背包。
背包到手,張遙悄悄掂了掂,還挺沉!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
他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打開查看。不過看樣子,應(yīng)該是幾塊硬物。
張遙很是詫異,怎么寶少爺會把背包扔給了自己?
細想想,自從他看到了公司的標志,好像對自己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很大轉(zhuǎn)變。
城堡和泰格公司在某種框架協(xié)議下互為盟友,看來對方是相信了自己的身份,踏踏實實的把自己當成了可以暫時依靠的同伴。
“東西我先不著急拿走。就算現(xiàn)在拿到手,這天兒我也走不了?!睂毶贍斖嶂煨α诵?,手里指著門外,“不如這樣,咱們打個賭如何?”
糙臉漢子眉頭緊鎖,虎目圓瞪,盯著寶少爺。其余三人也都咬牙切齒的,卻都沒有出聲。
“如果你們贏了的話,背包還給你們,風停了,你們就可以滾蛋了。如果你們輸了的話,背包是我的,你們,也是我的?!?p> 寶少爺說完以后,不管對方的反應(yīng),自顧自坐在凳子上,又把刀娘拉進了懷里。
顯然這個“你們”,也包括了刀娘。
張遙實在想不出,這個亦正亦邪的登徒子,到底是什么來路。
說他是城堡的士兵吧,行事做派儼然一副流氓無賴的樣子,而且讓人覺得極其不靠譜。
城堡勢力規(guī)模在本片區(qū)內(nèi)是最大的,行事做派也較為正規(guī)。尤其是城堡的軍隊,通過末世中三年的歷練,已經(jīng)成為了一支作風優(yōu)良,紀律嚴明的正規(guī)軍。
不過城堡下屬的幾個據(jù)點,士兵的素質(zhì)就有些參差不齊了。
即便如此,也絕不會冒出寶少爺這種紈绔子弟。
而刀娘的來歷,就更加神秘了。
要說她和糙臉漢子是一伙人,難道這間客棧也是這些兇神惡煞開的?他們目的何在?刀娘不是說客棧是靠城堡的物資撐起來的么?
可要是他們不是一伙人,寶少爺先是調(diào)戲她激出敵人,又用刀娘作為人質(zhì)擋子彈,難道是他判斷失誤了?
“你說說,到底賭什么!”糙臉漢子咬著牙根發(fā)了問。
寶少爺單手玩弄著左輪手槍的擊錘,另一只手環(huán)抱著刀娘,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就賭一賭,咱們誰的槍厲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