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記得皇后并未召見凌家人,凌公子為何在此???”南宮漠辰看著隨后進(jìn)入殿內(nèi)的凌寒說到。
“這正是臣妾想要稟報的,凌表兄和安和情投意合,皇上也是知道的,雖然不曾有過表示,但安和遭此劫難,凌表兄于心不忍,想來探望?!蹦饺菰棋祵⒋耸潞捅P托出。陸?zhàn)┭┰谝慌愿求@訝。
南宮漠辰聽了這話,沉思了一會,起身去看了看南宮檸霏,才開口,“即便如此,外男入后宮,當(dāng)死罪,就算凌公子不知,皇后也不該魯莽行事?!?p> 慕容云宓跪了下來,“臣妾雖然魯莽,也是感念凌表兄的一片真心,還望皇上寬恕?!蹦蠈m漠辰看慕容云宓言辭懇切,凌寒依舊是一臉堅(jiān)定的無畏,“若是安和醒著,定然不希望朕罰你??闪韫樱闶橇杓议L孫,安和能不能醒來太醫(yī)都說不清,你的姻緣何必困于安和身上,平白耽誤了自己?!?p> “凌寒此生,心唯系長公主,不論長公主如何,微臣都愿等待,還望皇上成全?!绷韬f完,頭重重磕在了地上。凌寒的一席話發(fā)自肺腑,令在場的人都震了震,為官之人,婚姻一向都是鞏固權(quán)力的工具,他竟然不屑一顧,甘愿等待一個不知還會不會醒來的人。
“罷了,你走吧,你的心意朕明白了,若是想來探望安和,直接來找朕?!蹦蠈m漠辰說完,拍了拍凌寒的肩膀,走到門前,神情復(fù)雜看了一眼陸?zhàn)┭?,就走了?p> 陸?zhàn)┭┬挠?,原本想借這件事離間南宮漠辰和慕容云宓,可倒聽了一個癡情之人的肺腑之言,私入后宮絲毫未受罰,甚至連申斥都沒有,真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荷惜看陸?zhàn)┭┎粣偟纳袂?,連忙安慰,“娘娘不必氣惱,咱們還來日方長?!?p> 陸?zhàn)┭├淅淦沉艘谎酆上А澳銢]見剛才皇上看本宮那一眼,分明是懷疑了,還不是你辦事不利?!?p> 慕容云宓回到鸞鳴宮,侍書說“原想著敏昭容只是溫婉,原來也是個好心思的。”慕容云宓剝了一盤葡萄,叫茗音給南宮華箏送去,擦了擦手“這宮中的人,如同籠中蟲,既出不去,就只能互相爭執(zhí)了,本宮雖是皇后,可到底比她們也沒大上幾歲,京中的少女,誰還沒做過皇后夢呢?!?p> “對了,龜茲送來的女子今日已經(jīng)到了京城,明天就要以貢女的身份進(jìn)入宮中,父親的口風(fēng)透露出朝臣們想讓此女入后宮?!?p> 侍書面露擔(dān)憂,“還不知是不是個好相與的,若和楚蘅一樣咄咄逼人,豈不是個禍患?!?p> 慕容云宓一臉淡然,“那又能如何?若非雪災(zāi),也不會有權(quán)宜之計(jì)了。吩咐內(nèi)務(wù)府,將瑤光殿收拾出來。”
侍書歪著頭,“那龜茲女子要是個相貌平平的就好了。”慕容云宓失笑,“恰恰相反,沐璇璣,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p> 怡景宮內(nèi),楊令頤逗著南宮月蒔,整體的氣質(zhì)更顯柔和,“月蒔,母妃在這?!比缛~拿了一對布老虎進(jìn)來,遞給楊令頤,“晴容華給二公主做了一對小布老虎?!?p> 楊令頤笑到,“替本宮多謝芊芊,到底是潛邸的情分,皇后娘娘也送了一對羊脂玉的項(xiàng)圈呢?!?p> 如葉看楊令頤如今一心都在南宮月蒔身上,不由開口,“龜茲女子明日就要入宮了,娘娘怎么都不急?還有,敏昭容如今順風(fēng)順?biāo)?,娘娘也不做些什么嗎??p> 楊令頤讓乳母將南宮月蒔抱下去,正色說,“龜茲女子算是國事,急有什么用。至于陸?zhàn)┭?,本事大著呢,皇上如今待本宮不比以往,本宮如今只想看著月蒔好好長大?!闭f完,楊令頤突然咳嗽了幾聲。
如葉連忙上前,“娘娘生下公主后,身體一直虛弱,用了好些藥,也不見好?!睏盍铑U停了一會,感覺好些了,“本宮無妨。入夏后,應(yīng)該會好些?!?p> 霍傾人在自己宮中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炙和進(jìn)來,看見霍傾人如此,想是又想起了宮外,出聲安慰,“自從安公子負(fù)了您,娘娘整日都看窗外,不如去龍儀殿看看皇上,明日新人入宮,皇上可別忘了您?!?p> 霍傾人別過頭去,語氣冰冷,“我看窗外,與那個人何干?另外,皇上忘與不忘,我也不在乎。當(dāng)日來這四方天地,就注定了我只是此處的過客,花開花落終有時,觀雨聽棋,望雪倚窗便是我的樂趣。”
一彎新月劃過精致的珊瑚長窗,為屋內(nèi)灑下一片朦朧昏黃的光。夜半寒涼,窗外一陣細(xì)雨橫斜,永熙四年的第一場雨,順著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暈開了一圈漣漪,似嘆息似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