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天
“是什么?耳朵是不是不想要了?”
媽的,屁話也不會說完整,劉銘左右手向上空旋轉(zhuǎn)拋著不知道他從哪里搞的啤酒罐。
晃晃蕩蕩得在鐘子濤頭頂上甩過來甩過去,“房子是你媽的,不對――是景宜的,房子是景宜的――”
鐘子濤眼望著要飛過來的啤酒罐,急急忙忙改了口。說完趕緊扒拉上鐘離的褲腿,躲在男孩的身后。
“慫貨!”劉銘嚼了一嘴的香瓜子殼噴得一下往鐘子濤方向吐。
外面掛著的時鐘的長針快轉(zhuǎn)到數(shù)字十二的位置上了。
許顧衿蹲在一邊抱著膝蓋,盯著劉銘手上不斷交換的啤酒罐,這要是真的砸在了人的頭上,肯定得出事。
“擦――”憑空冒出來的橙紅色火焰在男人的手掌心的遮擋下?lián)u搖曳曳,姜向宏食指中指夾著香煙的中段,漫不經(jīng)心的伴著鐘子濤那伙人的呻吟聲輕輕點在了外焰上。
冉冉升起的煙霧如同它的主人一般,慢條斯理的蔓延在包間里。
“啾啾啾――唔”許顧衿鼻子吸著煙味癢得不行,先前忍耐下去的啊切被她卡在了喉嚨口。
嗆得女孩雙眼通紅冒水。
這個人真是個煙鬼,在外面的時候許顧衿就看到他抽了好幾根,都沒帶間斷過。
“整好沒?嘖――”姜向宏將干燥的煙頭咬在舌頭上,上下大喇嘖了一口,接著說“你血挺熱和的啊,一直冒?!?p> 也虧了他眼睛尖,許顧衿蹲在地上只能從下往上昂,伸得脖子都酸了,還只能看到男孩的一半側(cè)臉,另一邊在水晶吊燈的昏光只有模糊的輪廓。
“嗯?!蹦泻⑺砷_扣在鐘子濤衣領(lǐng)山河手,抬手蹭了一下眼角,從沉悶的喉嚨中吐出了一句話。
手放下來時,粘稠的血液沾在鐘離粗糙的指紋上,男孩最近感冒不靈敏的嗅覺也能隱約聞到澀澀的鐵腥味。
“離哥,這他娘的下手可真狠”劉銘湊過來又在軟躺在地上的某個人身上踹了一腳。
“還有啥好呲呲的,下去,要不然等窟窿個洞把里面的水全冒完了?”
男人說完就從插在褲子口袋里抽出一只手來勾鐘離的脖子。
“誒,你小子――”
鐘離避開了姜向宏伸過來的手,往后退的時候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腳底墊了一下,又被抽走了。
“你不是帶我們下去,走吧?!?p> 劉銘在空氣揮了揮,在包間里都憋了一個多小時了,啥味???拐著姜向宏胳膊就往外推。
灰白的運動鞋底走在仿理石的地板上,酒水留下來的腳印只能在燈下看到反光。
“離哥,還有啥?趕緊下去把頭包了,看著就挺駭人的,流大半邊臉的都――”
劉銘的聲音從近至遠至東西,女孩耳邊的事物逐漸剝離開來,許顧衿意識也在昏昏睡去,白凈的胳膊上青紫交加,亦如窗外的黑夜與云霧的混合。
“嘀嗒――嘀嗒――滴”
男人的皮鞋后跟一踏一拉地打在樓梯上,媽的,看那小子口子開得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