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福搞不清楚,小魚被大魚吃掉的時候,應不應該反抗?
但每每想起砍傷老父親那柄鮮血淋漓的長刀,鐘福畏懼了,他只能把想法埋在心底。
此時此刻,突然有個想法一閃而過:抓住韓逍遙,給西營人馬示警,幫助八大王鏟除這個古怪的少年!
可,隨即,鐘福掐滅了這個危險荒誕的念頭。
忽然間,他仿佛看到老父親臨終前愧疚的眼神,想著想著,他決定改變自己。
或許俺該幫著他做些什么……
沒準,沒準,按照他說的真的可以打敗八大王呢?也許他真的能改變“小魚蝦米”的命運呢?
突然,他聽見韓先生問道:“等會他們過來,你們知道該怎么說嗎?”
鐘福大致知道韓逍遙的計劃,也認為機會確實很大,冥冥中有個聲音說服了他,于是鐘福決定幫助韓逍遙拿下西營,進而打敗八大王。
“韓先生,俺說馬老大在這里吃魚喝酒,醉了還不肯走,讓他們過來幫忙?!?p> 韓逍遙笑著點了點頭。
嗯,看來這個叫作鐘福的俘虜主動性還不錯,雖說措辭上還有些漏洞,屆時對這幫西營人馬已經(jīng)形成前后包夾,即使對面的人馬不上當,也不影響最終結(jié)果。
“不錯!只要你們表現(xiàn)好,等拿下了西營,就加入韓記跟著我干吧!”
現(xiàn)在韓逍遙比馬小六人多,而且講話算話,也更有前途,兩個俘虜立馬趴下磕頭謝恩。
韓逍遙伸手拉起兩人。
“既然愿意改過,我便給你們重新做人的機會,不過有幾句話務必牢記于心。我輩男兒當自強不息,可以跪天跪地跪祖宗,其他人不必下跪!
若是能建功立業(yè),我韓逍遙便發(fā)自肺腑地敬重你們,若庸碌無為,即便五體投地,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建功立業(yè)!
一時間,鐘福有了人生目標,心潮澎湃豪情萬丈,久久不能平息。
就在三人說話間,西營人馬手執(zhí)刀槍棍棒,殺氣騰騰地迎頭撲來,待看到土坡上有人,停了下來等著頭領吩咐。
土坡居高臨下,一覽無余,西營人還未完全進入張誠的埋伏,再向前一點就好了。
韓逍遙還沒發(fā)話,鐘福卻遠遠的喊了起來。
“鄭都頭,你們來得正好,六爺在這兒吃魚喝酒,然后喝多了耍酒瘋,死活不肯走,急死俺們了…”
鄭都頭一愣,看見只有三個人,兩個確實是馬小六的人,還有一個文弱少年,似乎沒什么問題。
他知道馬小六確實有耍酒瘋的習慣,心下稍稍安定了一些,便命人繼續(xù)向前。
“狗日的,鐘福,狗娃,你們特娘的不知道給營里傳個口信嗎?害得老子巴巴的跑這么遠,……你倆身邊的娃娃是哪個?對了,怎么沒見殺豬佬出來?”
韓逍遙在坡上拱手笑道:“鄭都頭好!在下韓逍遙,韓記商行的東家。至于張叔,他正忙著準備招待貴客,馬上就能見到他了?!?p> 鄭都頭雖說也是西軍老兵,但到底沒把殺豬佬張誠這幫破爛流民當回事。
更何況這次精銳齊出,在優(yōu)勢心理的作用下,居然沒有向兩側(cè)一人多高的荒草叢外派出警戒游動哨,
當看見鐘福安然無恙地出來迎接自己,也就更放心地沿著流民們?nèi)粘2忍こ鰜硗ǖ?,繼續(xù)推進。
可走了一會,突地心弦一顫,戰(zhàn)場多年熏染出來的危機感陡然炸裂。
“停!”
鄭都頭大喝一聲,并舉起手掌張開五指,這是讓手下待命的意思,當他正打算好好查看周邊有沒有異常時候。
這時,埋伏在左右兩側(cè)的大名府隊員也是十分緊張,見鄭都頭突然喊停以為被發(fā)現(xiàn)了,于是慌慌忙忙的騷動起來,甚至還有人互相慌亂地詢問怎么辦?
艸,還真的有埋伏?
疑神疑鬼的鄭都頭聽到草叢后面的說話聲,馬上明白他們已經(jīng)陷入包圍,當即大喝道:“有埋伏,都給俺向前沖!”
既然被圍,退路多半會被堵死,索性搏一把向前沖,或許出其不意能突破,即便出不去也要把鐘福這個叛徒砍了!
然而,更讓鄭都頭心悸的是,右側(cè)高密的草叢內(nèi),一道粗獷的殺氣驟然爆發(fā)。
他立即判斷出對方實力很強,極有可能就是大名府的頭領——殺豬佬張誠。
實際上透過草叢縫隙,提前埋伏的張誠,也早早的鎖定了唯一披著鎧甲的鄭都頭。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韓逍遙讓他擔任主攻的時候,已經(jīng)交代的非常清楚,干掉主將就成功了一大半。
因為轄區(qū)交錯,免不了經(jīng)常打交道,張鄭二人彼此間都是認識的。
聽說鄭都頭在軍中也是耍刀的好手,張誠曾想當面切磋討教一二,但一直也沒碰上合適的機會,看來今天沒必要切磋,直接拼生死吧。
張誠有武學的底子,加上天賦異稟,憑借一把殺豬刀,在大名府綠林中也算得上一號人物。
而鄭都頭實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此次親自帶隊查尋馬小六,事先已經(jīng)預計到可能會有沖突,所以不僅手持慣用長刀,還戴上頭盔披著正面半甲。
這樣的裝備,在流民中等同于黃金套裝。
明知對方實力強裝備好,但張誠還是決定先拿他開刀,只要得手,這群人必然膽寒,大大減少自己一方的傷亡。
等到鄭都頭進入自己的殺傷范圍,他準備韓逍遙打出手勢再發(fā)動。
可偏偏手下沉不住氣,驚動了鄭都頭,無奈之下他只能提前突擊。
三步跨作兩步,踩著同伴的脊背,張誠自草叢中高高躍起,掄圓了油光水亮的斬骨刀,仿佛閃電般劈向鄭都頭沒有防護的頸部。
“殺!”
隨著張誠臨空暴喝,埋伏的韓記隊員們這才撥開草叢殺了出來。
吶喊如雷,長空震蕩。
從戰(zhàn)術角度分析,臨敵威喝,不僅能增強自身氣勢,也可以擾亂對手心智,哪怕只是混亂一眨眼的功夫,也是賺到了。
鄭都頭的手下大多準備向前沖,卻被張誠掠空飛來的身影驚呆了,再面對草叢中突然冒出來的韓記隊員,西營原本還算齊整的隊列,瞬間被沖成兩截,雙方陷入各自為戰(zhàn)的混亂狀態(tài)。
前半段向著韓逍遙沖去,中段被隊員們包了餃子,還有尾部六七個見勢不妙,掉頭就跑。
鄭都頭在靠前的位置,有八九人在他督促下如同一群餓狼,率先突破了張誠還沒完成的包圍網(wǎng),嗷嗷叫著沖到土坡下。
雙方距離只有二十幾步,若是臂力大的直接將兵器投向韓逍遙,說不定會導致戰(zhàn)局翻盤。
韓逍遙面無波瀾地沖后面招招手,土坡頂部及左右兩側(cè),上百人隨即冒了出來。
韓逍遙指著底下的西營人馬。
“沖!”
鄭都頭:不是我無能,而是對手掛逼!
約翰牛
這么多年得出的慘痛教訓:熬夜碼字危害極大,原來烏云般的頭發(fā)一去不復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