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可愛愛奇奇怪怪

　　其實曾經(jīng)提夢是和另一個人合住的一間病房，不過在兩年前那個病友就出院了。

　　而空出的病床在提夢的強烈要求下，院長他們不知道什么原因也默許了提夢一個人住一間病房。

　　直到今天。

　　提夢三年單身的病房來了一個可愛的雙馬尾女孩。

　　了解院長性格的提夢，沒多久就大概猜出那吊人是又想對自己做實驗觀察的想法。

　　不是第一次了，記得上次那個煩人的變態(tài)雙面人，還要上上次那個智障重度被害妄想癥……

　　對此，提夢表示強烈的無語。

　　相互小眼瞪小眼面無表情對視良久，但女孩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感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提夢略微思索一下，深吸口氣，臉上揚起自然的淡淡微笑。

　　“你好啊，我叫提夢，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一直平淡的表情松了一點：“我叫舒涵……舒服的舒，蘊涵的涵?！?p>　　舒涵的聲線很清脆輕柔，結(jié)合外貌給人一種萌噠噠的感覺。

　　仔細(xì)觀察了一下，嗯，看起來沒有危險的樣子，至少還能交流。

　　提夢表示這個室友目前看起來還算正常，也許能睡個安穩(wěn)覺吧。

　　乘勝追擊，提夢伸出手：“那以后我們就是朋友咯，請多多關(guān)照~”

　　“朋友……提夢你真的愿意和我成為朋友嗎？”

　　舒涵的目光雖然很純真，但大大的眼睛充滿小小的好奇和不信任，莫名給提夢一種好像一只小獸在角落舔傷口的感覺。

　　雖然奇怪，但并沒多想，提夢坐到自己的床位上點點頭。

　　“嗯嗯?！?p>　　“真的嗎？”舒涵一臉純真的望著提夢：“那你會一直，一直陪伴在我身邊嗎？”

　　“？”

　　正在放襪子的提夢一愣，抬頭就發(fā)現(xiàn)舒涵一雙沒有摻雜雜質(zhì)的卡哇伊大眼睛，水靈靈的可可愛愛，在靠窗位置月光下，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不過提夢總感覺她說的這句話有點問題……

　　“你真的會一直，一直陪伴在我身邊嗎？要一直一直哦?！?p>　　見提夢在發(fā)呆，舒涵再次重復(fù)一句，隱隱有些急促。

　　提夢微微皺眉，想到自身的情況聳聳肩，實話實說：“這不可能啊，世界上可沒人能一直陪伴在另一個人身邊，終究還是會離開的……呃，你還好嗎？”

　　在提夢眼中，舒涵仿佛陷入了魔怔，死死的盯著地面呢喃。

　　提夢仔細(xì)聽了一下，好像再說為什么，不要離開，不能離開，憑什么離開之類的重復(fù)詞句。

　　“舒涵？”

　　提夢試探的在舒涵面前比了個耶，發(fā)現(xiàn)沒反應(yīng)還在那自言自語，有點懵：“不會這么快就瘋了吧？還是突然莫名其妙犯病了？”

　　這時舒涵的呢喃聲慢慢變大：“不，我不能讓你離開……你不能離開，為什么要離開，為什么都要離開我呢……不能，絕對不能！”

　　說到最后，舒涵猛地抬頭，天真可愛的模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面部猙獰扭曲的表情，在提夢眼中奶兇奶兇的。

　　“你還好吧？”提夢關(guān)愛傻子的眼神在她面前揮了揮手。

　　“對……對，只要和他們一樣，只要跟他們變成一樣就好了，呵呵呵呵……”

　　舒涵低頭，又開始自言自語，最后呵呵的笑了起來，笑得像個憨憨。

　　提夢：“……”

　　就這么看著舒涵一直在變表情，聲音一會大一會小的自言自語，提夢感覺這孩子是真的腦子壞了。

　　可憐的孩子。

　　憐憫的看了她一眼，提夢聳聳肩，往自己床鋪走去。

　　剛轉(zhuǎn)身，走了幾步提夢未卜先知的突然轉(zhuǎn)身，舒涵剛好飛撲過來。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等回過神時發(fā)現(xiàn)對方正坐在自己肚子上，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眼中似乎還在比劃。

　　那眼神提夢見過，那是自己吃魚時想對它白白胖胖的嬌嫩身體該怎么下手的眼神。

　　不過。

　　我……這是被推倒了？

　　迅速反應(yīng)過來，提夢面無表情的準(zhǔn)備起身好好教育她，不要動不動就推倒一個男人這個危險動作……哪怕自己現(xiàn)在還是個小孩。

　　但舒涵發(fā)現(xiàn)后第一時間止住他的動作，并且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一把小刀，哼起了自編的童謠。

　　“叮叮當(dāng)，叮叮當(dāng)，先劃開白白嫩嫩的皮膚，在劃開濕噠噠的靜動脈~

　　血呀，撒呀撒，塞入軟軟酥酥的棉花，制成可可愛愛小布偶~”

　　提夢：“……”

　　提夢突然看向那被扔到一邊的兔子玩偶，不會里面全是惡心的肉沫吧？

　　唔……應(yīng)該不是，沒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異味。

　　哦不，剛抖完鼻子的提夢反應(yīng)過來。

　　我拿你當(dāng)朋友，你卻想把我當(dāng)玩具為所欲為？！

　　這怎么可能！從來只有我為所欲為其他人的份，怎么可能會被一個剛認(rèn)識的女孩子奪了被為所欲為的第一次！

　　稍微認(rèn)真，提夢猛地抽出手，不等舒涵反應(yīng)就換了個姿勢承上啟下，臉蛋摁在地上，順便摩擦了兩下。

　　看著努力掙扎的舒涵，提夢踢開落到一邊的手術(shù)刀，確定拿不到后撇撇嘴：“喂我說你從哪找來的小玩具，不知道很危險嗎？要是傷害到花花草草我們綠水青山……”

　　“我、要、殺、了、你！”

　　舒涵不屈服的揚起頭，似乎是因為剛才被撲倒的疼痛刺激到她，舒涵表情猙獰，一字一頓，奶兇奶兇的打斷。

　　提夢：“……”

　　“嗒?！?p>　　空出手，提夢用力的彈了一下舒涵的額頭，一個紅腫的地方迅速凸起。

　　“呀??！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啊?。“　?p>　　再次收回手指，提夢看著冒煙的大面積紅腫額頭，面帶微笑：“你再說一遍?！?p>　　“我一定——”

　　“啪?！?p>　　這次提夢懶得廢話了，聽某個病友的理論：給男人一拳有一定概率能讓他冷靜，給女人一巴掌同樣有一定幾率能讓她冷靜。

　　至于成功事例……

　　那個患者是這么說的：“宮斗和熱血的電視動漫不都是這么演的嗎？”

　　舒涵愣了一秒，然后繼續(xù)叫囂。

　　見有用，提夢目光一閃。

　　于是……

　　月光照耀下，夜色彌漫的房間里，一連串的啪啪聲接連不斷。

　　每次舒涵剛喊出聲就被提夢的大嘴巴子給強行憋了回去。

　　感覺要出內(nèi)傷的樣子。

　　漸漸的不知道扇了多久，兩邊紅腫的舒涵眼中泛起了淚光。

　　不就是交個朋友嘛，不就是想讓你一直在我身邊嘛，為什么我會被摁在地上吃大嘴巴子呢……

　　越想越氣，越氣越委屈，舒涵淚光在眼中翻滾，提夢似乎上癮了，幾乎習(xí)慣性的來回抽，并且閉上眼，另一只手優(yōu)雅的抬起舞動，仿佛是在激情奏樂。

　　看到這一幕，舒涵直接委屈巴巴到臨界點。

　　“嗚哇——”

　　“啪！”

　　“咳咳咳……”舒涵被口水嗆到。

　　“嗯？剛才好像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聲音。”

　　微微皺眉，提夢從奏樂中睜開眼，然后就看見身下的舒涵眼巴巴望著自己，淚水在眼邊累積，賭氣似的望著自己，讓提夢感覺……好看極了！

　　咳。

　　見她安靜下來，提夢試探性的兩根手指比出耶，在她眼前甩了甩：“清醒了嗎？”

　　舒涵一副要殺人的眼神死死盯著提夢，剛才被打斷讓她突然不想哭了，只能咬住嘴唇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這情景讓提夢莫名的生出欺負(fù)一種名為小可愛生物的慚愧感。

　　“……”

　　“看來你應(yīng)該是好了?！?p>　　見狀，提夢試探性的起身，發(fā)現(xiàn)舒涵依舊一副要哭不哭的盯著自己沒有其他動作后，終于松了口氣。

　　“話說這臉韌性Q彈，好有手感……”

　　揉了揉發(fā)紅的手心，回味無窮中，提夢注意到舒涵紫青紫青的臉蛋。

　　“嗯……”

　　沉呤一下，提夢走到舒涵的腦袋旁蹲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將舒涵籠罩在陰影里，緩緩伸出舒涵眼中的罪惡之手。

　　“唔姆！”

　　舒涵原本放松的身體肌肉再次僵硬，眼睛本能的下意識閉上，睫毛輕顫的等待著熟悉的那只手。

　　手很快放在了舒涵臉上，但并沒有熟悉的打擊感過來，而是溫柔的在揉自己臉蛋。

　　“……？”

　　等了一會，發(fā)現(xiàn)真的沒打來后，舒涵慢慢睜開一只眼，少年正在仔細(xì)看著自己，一只手在慢慢撫摸自己的臉。

　　很快，那只手又去溫柔的摸另一邊的臉。

　　夜晚的月光照耀在他的碎發(fā)上，帶著純白的熒光。

　　這一刻，舒涵仿佛回到了那個秋天，媽媽在草地上溺愛給自己扎馬尾，而爸爸就在一邊燒火弄燒烤架上的燒烤，偶爾回過來慈愛的望著自己。

　　風(fēng)吹起一片片枯葉，讓舒涵有些茫然。

　　這是她童年時候的幸福記憶，在之后，因為生活壓力的緣故，家人回來的越來越少，最后甚至都懶得回來，只剩下她一個人在家，唯一可以陪伴的只有玩偶。

　　沒人知道她那時孤獨中在想什么，也不知道那時拿起手術(shù)刀劃開肌膚時自殘又在想什么。

　　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想讓父母一直一直，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

　　在舒涵發(fā)呆中，提夢終于收回手，看著揉完后的可愛臉蛋，露出農(nóng)夫豐收成就般的笑容。

　　“呼，果然還是白白凈凈好看些……好多年沒揉了，現(xiàn)在看來手藝還在。”

　　神醫(yī)提夢，揉兩下百分百消腫。

　　“嗯？怎么發(fā)呆了？”

　　第一眼，提夢就看出了舒涵發(fā)散的瞳孔。

　　仔細(xì)想了一會，沒想出個所以然后直接不想了。

　　去同步思考瘋子的思維頻道腦回路，認(rèn)真你就輸了。

　　提夢自認(rèn)自己還算是一個正常人的程度，雖然稍微有一丟丟的奇奇怪怪，但整體而言還是有正常人認(rèn)知的。

　　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快接近凌晨，提夢站起來懶散的伸了伸打了個哈欠。

　　“提夢……”舒涵回過神。

　　“嗯？”隱約聽到舒涵喊自己，提夢轉(zhuǎn)過頭：“什么事？”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

　　雖然不明白舒涵為什么問這個，但提夢想起剛才的前例，決定不再刺激她，不然可能今天一晚上都睡不了覺。

　　“也許吧，至少現(xiàn)在我還在這?！?p>　　“嗯……”舒涵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聳聳肩，提夢來到床上蓋好，睡覺，一氣呵成。

　　舒涵還跪坐在地上，不知道一直坐了多久，突然抬頭看著月色撒下的光紗，傻傻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