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蓮....！你不是已經(jīng)...”
綾人驀地吐出一大口血，他用力攥緊劍柄想拔出勝利之劍，然而銀蓮再度把劍往綾人身體里送去。
“死了嗎？”
銀蓮笑問道，綾人憤怒地朝她揮拳打去，裹在藍光內(nèi)的拳頭輕飄飄地穿過身體。
“啊啦啊啦，綾人君他可從來不會打我...”
銀蓮嬌嗔道，她伸手輕撫豐滿胸口，白之月的皎潔光芒勾勒出少女前凸后翹的曼妙酮體，翠綠色眼眸微微瞇起，銀蓮的語氣突然變得極度陰冷。
“你就是披著他皮的冒牌貨?！?p> 銀蓮轉(zhuǎn)頭瞥了明日香一眼，湛藍色眼眸定定地注視著她。
“這樣單純的你，我還是頭一次見呢，式波同學(xué)?！?p> “你...認識我？”
明日香遲疑片刻后問道，銀蓮扶額大笑，她很認真地搖了搖頭。
“為了你的生活體驗，我還是不說了?！?p> “你當(dāng)我是擺設(shè)嗎？”
綾人神色猙獰地吼道，他左手握住劍刃，無視指縫間傳來的劇痛，他咬牙將劍刃一點點碾碎。
“喂——！有沒有人能束縛一下他？”
銀蓮的臉因為缺氧而變得鐵青，就好像綾人正掐著她脖子一樣，饒是如此，她依舊艱難地笑了笑。
“真是的...連死...都...死不安生...”
耳邊傳來呼嘯的風(fēng)聲，明日香覺得懷里一輕，轉(zhuǎn)頭望去，校服綾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刺他的核心——！”
校服綾人一槍戳在神之領(lǐng)域上，即便是能弒神的永恒之槍也僅僅在領(lǐng)域表面留下一個不痛不癢的凹痕。
“說得...容易...”
銀蓮雙手握住劍柄，她將全身重量都壓在勝利之劍上，劍刃裹上一層耀眼紅芒，即將被綾人拔出的劍刃再度插入體內(nèi)。
“唔....”
嘴角溢出一縷鮮血，先前積累的損傷全部回饋給身體，縱使是神明，也無力阻擋弒神之劍的突刺，狹長劍刃刺穿神核后透出后背。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校服綾人怒吼著凝聚起一面白色光幕，他后退一段距離后對準(zhǔn)神之領(lǐng)域狠狠撞去。
“砰呲——！”
環(huán)繞在綾人和銀蓮周圍的五彩壁障瞬間迸裂成無數(shù)碎片，一同碎裂的還有校服綾人的肩胛骨。
裹在銀色光輝中的永恒之槍呼嘯著斬斷了綾人的左手，八面體神核脫離手掌，在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后落在明日香膝頭。
明日香急忙用裙子兜住藍色神核，裙下的一抹白色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我的...神核——！”
綾人神色陡變，藍紅雙眸充斥著白色，一雙血跡斑斑的手強行拽住了他的腦袋。
“眼睛往哪里看呢，混蛋！”
校服綾人對準(zhǔn)綾人腦袋狠狠撞去。
“砰——！”
半空中傳來一聲悶響。
“看來玩脫了。”
銀蓮一臉同情地搖了搖頭，明日香撐起身體跌跌撞撞地朝校服綾人墜下的方向沖去，她張開雙臂，卻被校服綾人砸得仰面倒在地上。
“唔....”
明日香揉著被磕傷的后背，她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校服綾人滿臉是血地趴在明日香身上，他抬頭對明日香虛弱地笑道。
“抱歉，他...看你內(nèi)褲...”
校服綾人挪動身體遮住明日香下身。
“我不喜歡...”
明日香下意識想罵人，但她一吸氣后背就傳來劇痛，憤懣無比的她只能揪校服綾人耳朵撒氣。
“臭蟲....”
沒了護體屏障的綾人也被撞了一頭血，被刺穿的神核根本無法修補傷口，左臂傷口更是火燒火燎。
“到此為止了?！?p> 耀眼的淡金色絕對領(lǐng)域從天而降，立場化成道道金絲組成一個弧形鳥籠，將綾人罩在其中。
一襲白衫黑褲的薰從天而降，他漂浮在綾人面前五六米處，酒紅色眼眸悲憫地注視著他。
“辛苦了，葉卡捷琳娜，接下來就交給我?！?p> 薰對著粉發(fā)少女淡淡道。
“叫我銀蓮?！?p> 銀蓮轉(zhuǎn)頭望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校服綾人和明日香，她微微揚起嘴角化作一股寒氣沒入勝利之劍中，消失不見。
勝利之劍表面鍍上一層淡金色光輝，失去恢復(fù)能力和左手的綾人似乎再也掀不起任何波瀾，他盤腿坐在鳥籠底部，藍紅雙眸怨毒地盯著渚薰。
“究竟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綾人右手握拳惡狠狠道，薰嚴肅了面容。
“事到如今，你還是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嗎？看看你周圍的城市，和那些被你無辜屠戮的李林...”
綾人環(huán)顧四周，昔日風(fēng)光無比的第三新東京市只剩下一堆冒煙的瓦礫，東京塔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個基座，廢墟下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尸體。
“你想讓我懺悔嗎？”
綾人冷笑道，藍紅雙眸微微瞇起，他不經(jīng)意間勾起右手食指，微弱的七彩能量緩緩凝聚在指尖。
“你知道這個世界是怎么來的嗎？”
薰的劍眉緊皺在一起，他語氣微微顫抖，綾人無所謂地聳聳肩。
“這里，是綾人君的意識世界?！?p> 薰悲傷地笑道。
“哪怕是神明，也無法在瞬間創(chuàng)造出完整的世界，所以他拜托你...將他的意識世界提取出大腦，再復(fù)刻到這里。”
明日香抱著校服綾人靠在路邊，她輕輕拍著他的后背，湛藍色眼眸冷冷地注視著籠里的綾人。
“為了保護這個世界，和這個世界上的人，他特地將不同性格的自己安置在本部，期待你們....能讓第二適任者開心地生活下去?！?p> “開心？呵——”
綾人輕蔑地笑道。
“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負面情緒的集合體，是一直被壓抑的部分...他外表可能光鮮亮麗，但你完全不知道他陰暗的內(nèi)心...”
綾人右手插袋，他緩緩支起身體，藍紅雙眸掠過狡猾的光芒。
“我只不過是把他想獨占明日香的想法發(fā)揚光大而已，至于那些虛偽的分身...還是解決掉比較好?！?p> 綾人突然癲狂地笑了起來，他伸出右手攥住光牢。
“三言兩語就能把你糊弄過去，你這個第一使徒還真是白當(dāng)了啊..”
右手發(fā)出猩紅色光芒，光牢邊緣在炙烤下慢慢融化。
“你...怎么可能還有能量？”
校服綾人艱難地轉(zhuǎn)頭道，綾人瞥了他一眼怨毒地笑道。
“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
他伸出右手食指，白之月的清冷光芒不斷被汲取到指尖。
“只要我還是神，就能源源不斷地吸取白之月的能量。我想，比我低階的使徒應(yīng)該沒有這種能力吧...”
說著綾人得意地斜了薰一眼。
“只需要三十秒，我就能掙脫這個牢籠；只需十秒鐘，我就能宰了你們——！”
綾人神色猙獰地咆哮道，薰有些受不了地搖了搖頭，他雙手插袋背過身。
“莉莉絲。”
一身藍白校服的綾波站在窗前，她閉上眼睛，周身覆上一層閃耀的白芒。
黑之月，動了。
比白之月還要大上三倍的死寂星球晃動一陣后慢慢移至第三新東京市正上方，白之月發(fā)出的光芒瞬間就被遮住大半。
“你要做什么？”
綾人第一次露出驚恐的神色，維系在指尖的七彩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快住手，住手啊啊啊?。?！”
“白之月，是你的力量來源。的確，我不能直接從白之月汲取能量...但使徒也有使徒的優(yōu)點?！?p> 薰揚起嘴角笑道。
“我們的核心平時就會儲存大量能源，即便沒有白之月，我們依舊可以隨意使用能力...”
說話間，黑之月已經(jīng)完全遮蔽了白之月，綾人指尖光芒緩緩逸散在空氣中。
“我真的好恨你們...”
綾人突然一拳砸在膝蓋上，他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好恨——好恨——?。?！”
“明明知道我是一個壞人，為什么要在我的靈魂里加上名為【責(zé)任感】的枷鎖，為什么——！”
綾人暴怒地揮拳砸在光牢上，金色立場被錘出道道漣漪。
“究竟是為什么?。。。 ?p> “因為他覺得自私的你會好好對待公主殿下??！”
真希波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她站在一座垮塌大半的屋頂上漫不經(jīng)心道。
“綾人君一直后悔自己沒能多陪陪公主殿下，他覺得自己想得太多，太廣，所以他選中你來照顧公主...”
綾人愣住了，但他依舊不服輸?shù)胤瘩g道。
“那她為什么要和班里男生走得那么近?。。 ?p> “因為她想引起你的注意，她把自己毫無保留地交給你，你卻辜負了她的真心...”
綾人暴躁地打斷了真希波的話，藍紅雙眸無比仇恨地瞪視著依偎在一起的校服綾人和明日香。
“過家家游戲給我到此為止——！”
綾人指了指自己腦袋，他突然爆發(fā)出從未有過的歇斯底里的笑聲。
“看來你們算是把我逼上絕路了，但是——我手里還有張王牌！”
他情緒激動地連連吐血。
“別忘了，明日香的記憶還在我手里，如果我死了，她就永遠別想再駕駛EVA！”
在場的所有人都神色陡變。
“真是卑鄙啊?！?p> 薰陰冷地俯視綾人，后者扶額頭大笑道。
“嘁嘁嘁——！怎么樣，是拿你們的命換明日香的記憶，還是現(xiàn)在就殺了我？神明大人給你們選擇的權(quán)力哦！”
......
“去死?！?p> ......
帶有獨特鼻音的少女聲調(diào)靜靜叩擊眾人的心弦，在校服綾人的攙扶下，明日香一瘸一拐地走向光牢，薰揮動手指讓光牢和明日香處于同一高度。
“你說...什么？”
綾人難以置信地問道，他右手緊緊抓住光牢，刺入胸口的勝利之劍幾乎杵到明日香眼前。
湛藍色眼眸毫無感情地凝視著綾人，明日香一字一句道。
“我希望你現(xiàn)在就去死，我不需要你把記憶施舍給我，我甚至想抹掉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p> 明日香臉色慘白地訓(xùn)斥道。
“看到你那張臉我就惡心，你為一己私欲殺掉了笨蛋綾人留下的分身，屠戮第三新東京的無辜平民，這些...都是他拼命守護的東西...”
綾人同樣臉色慘白，握著光牢的五指不斷顫抖著。
“我喜歡的是為了守護而戰(zhàn)斗的綾人，我只是被守護的其中之一；而不是你這種為了占有我不惜毀滅世界的異端，瘋子！”
唾沫星子噴在綾人臉上，明日香胸口劇烈起伏著。
“混....蛋...哈啊~哈啊~哈啊~”
明日香痛苦地揪緊胸口，她張開嘴不由自主地快速呼吸著，冷汗順著臉頰不斷滾落。
“吸氣過度...，有袋子嗎？”
校服綾人征詢地望向薰，后者攤手表示無能為力。
“無畏君——！”
頭頂傳來真希波的喊聲，校服綾人下意識抬起頭，真希波指了指自己嘴巴。
“這也太亂來了吧....”
明日香臉色愈發(fā)難看，校服綾人顧不得許多，他猛地吻住了明日香的唇，溫?zé)岬谋窍⒋蛟谀樕?，刺激得綾人一個激靈。
“呼哈~呼....哈...”
明日香慢慢停止了喘息，她揪住校服綾人領(lǐng)帶和他忘情地親吻著，校服綾人的灰紅色眼眸不安地瞥向光牢中的綾人。
“看著我?！?p> 明日香環(huán)住校服綾人脖子，她逼著他凝視自己。
許久，唇分。
明日香伸手斬去兩人唇間拉出的晶瑩細線，她示威地瞥了綾人一眼。
“噗嘰——！”
綾人沉默地拔出勝利之劍，沒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薰微微皺眉。
“聽好了?！?p> 綾人舉起勝利之劍擱在脖頸上，鋒利的刀刃割開皮膚，滲出的鮮血染紅了白襯衫。
“我恨你們，恨你們所有人?！?p> 藍紅雙眸掃過所有人后定格在明日香身上，綾人無比仇恨地說道。
“我死后，一定會來取走屬于我的東西?！?p> 手上猛地用力，閃爍著寒光的劍刃破開皮肉，割斷氣管，藍紅雙眸逐漸失去神采。
“轟——”
粉紅色十字架撕開光牢直奔白之月而去。
空中只留下一枚淺紅色新月形神核。
沒有華麗的遺言，也沒有多余的威脅，綾人只是留下一句切實的話語便揮劍自裁。
留下一片狼藉的第三新東京市和筋疲力竭的眾人。
......
......
【白之月】
惣流·明日香·蘭格雷靜靜地躺在水晶棺內(nèi)，她依舊保持著死前的模樣，棕紅色長發(fā)鋪滿天鵝絨席枕，僵硬的右手微微抬起，五指扭曲成爪狀。
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已經(jīng)看不見蹤影，甚至連左眼眼球都復(fù)原完畢，除去略顯猙獰的表情外，她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只剩下一堆骨架的二號機盤踞在水晶棺四周，濺滿紫色血漬的紅色頭顱正對著明日香的臉頰。
雖然早已死去，但她依舊一如既往地陪在女兒身邊，寸步不離。
“轟——”
粉紅色十字架破開白之月地表直沖明日香所在的水晶棺，十字架從中間斷成兩截后浮現(xiàn)出一道模糊的虛影。
“我恨他們，惣流?！?p> “我想，你一定也很恨沒能及時救你的他吧?！?p> “雖然已經(jīng)死去，但你身上依舊散發(fā)出極為濃重的怨氣，指引我來到這里?！?p> 紅色虛影立在水晶棺上，它無言地俯視著明日香的尸體。
“就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把他們——”
“全部殺死！”
揮動手指掀開水晶棺后，紅色虛影緩緩沉入明日香胸口消失不見，少女頭頂逐漸浮現(xiàn)出一抹紅色光環(huán)。
僵硬的右手小指，不經(jīng)意地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