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密函
將太監(jiān)總管送走后,游驍瑒瞥了一眼身后那扇緊閉的房門,冷聲問道:“表小姐呢?”
清風(fēng)低了低頭,似是怕游驍瑒將怒火發(fā)到自己身上:“回侯爺,表小姐尚在睡覺?!?p> 到了午時,虞鳶還未醒來,清風(fēng)無奈的來到廳堂,那十雙眼睛就盯著自己,她嘆了口氣:“侯爺,表小姐還在睡覺,奴婢喚她,她讓奴婢別鬧,告訴您不用等她。”
游驍瑒聞言,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聲音低沉:“那便隨她?!?p> 眾人似乎都聽出了游驍瑒話語中的怒意,明白游驍瑒脾氣不好,只是相互看了看,并沒有說什么。
唯獨游霆彥笑瞇瞇的望著游驍瑒,勸道:“父親,鳶兒和她母親當(dāng)年真像,等她醒了,叫府上的孩子們?nèi)ズ退靼椋愫昧??!?p> 游驍瑒冷哼一聲,大掌捏著筷子,沒再多說什么。
到了酉時,虞鳶依舊沒有醒來,清風(fēng)頂著巨大的壓力站在了廳堂,她低咳一聲:“侯爺,表小姐說,讓大家不要理會她,當(dāng)她不存在便是了。”
游驍瑒垂了垂眼皮子,食指搭在餐桌上,一起一落,輕輕的扣著,像是在思索謀劃著什么。
“原話?”
“……”清風(fēng)縮了縮脖子,還是點了頭。
虞鳶不愧是她見過的最為隨性的小姐,隨性到似乎什么繁文縟節(jié)都不能夠?qū)⑺o框起來一般。
“哼。”游驍瑒拍了拍桌子,似乎氣得胡子都在發(fā)抖。
“父親,鳶兒這才剛剛回到威遠侯府,在習(xí)性上,定是有許多不熟悉的地方,等她醒了,去給她好好說一番,慢慢的,便也改過來了?!庇析獜├^續(xù)安慰著游驍瑒,一雙狹長的眸子中含著淡淡的疼愛。
游驍瑒聽了他的話,眉頭依舊緊緊的皺在一起,似乎很是不滿虞鳶的行為作風(fēng)一樣。
可直到用過晚膳了,他始終沒有強硬的讓人去將虞鳶喊起來。
一直到夜色拉開帷幕的時候,虞鳶這才從床上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看見的不是黑暗,而是在燭光中,靜靜地坐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她皺了皺眉,有些迷糊:“你來干什么?”
“真正的輿圖呢?”
“輿圖”二字,一下子將虞鳶迷迷糊糊的腦袋給敲醒過來,她看向墨君炎,反問道:“昨夜,你的人來我這兒偷圖了?”
這女人,太過聰明。
“魯莽?!蹦装櫫税櫭?,神色中浮現(xiàn)了一絲不自知的責(zé)備,“為何擅自將輿圖留下來?”
“太子殿下,好歹如今我們也是一條船上的蚱蜢,何須這般和民女說話?”
她昨夜為了做出一張假的輿圖來,專門去了書房盜了一張隨便的輿圖,比著原輿圖的痕跡做了偽造,到了天明才躺下。
“本太子和你可不是一條船上的,本太子可以將你供出去。”
虞鳶笑了笑,掀開被子就要起床,墨君炎望著她只穿著裘衣的模樣,腦海中莫名的浮現(xiàn)了那個讓人火大的夜晚,他的喉結(jié)不由得上下滾了滾。
她將真正的輿圖翻了出來,朝墨君炎揮了揮:“你手下的人偷走了輿圖,與我‘交錯’了輿圖,可是兩碼事兒?!?p> 她早已經(jīng)決定好,今夜將輿圖復(fù)原出來,看看到底有什么秘密藏在其中,而到時候若是有人尋上門來,說是交錯了便是。
她如今可是威遠侯府的表小姐,打狗還要看主人,她不信那些個人可以將她輕輕松松的逐出府去。
“你也知曉是兩碼事?!蹦桌湫σ宦暎澳负蟠汶m好,可終歸是個外人,母后不會為你在這種事情上面冒險。而本太子卻不一樣,本太子是她唯一的兒子,就算被人發(fā)現(xiàn),本太子也有后路。”
虞鳶緩緩地呼出一口氣,神色輕松:“殿下,民女不傻,民女既然做了,那便是有考量的。若是輿圖消失了,威遠侯府將立刻落下把柄,若是交錯了輿圖,此事還有可以商榷的地步。”
他似乎還想要說什么,可窗戶邊傳來了輕輕的敲擊的聲音,一共三下,卻很有節(jié)奏,像是商量好的暗號一樣。墨君炎深深的看了一眼虞鳶,隨后翻身離開。
等到房間中又一次空了下來,虞鳶嘆了口氣,開始認(rèn)命的干活。
她如今,倒是好了,活生生的夜貓子。
似乎到了古代,她沒日沒夜的都在做事,在濯塵宮中給皇后做藥膜,被墨君炎壓榨,去了鳳儀宮給皇后做藥妝,被墨君炎找麻煩,如今來了威遠侯府,依舊要復(fù)原輿圖。
她的穿越,怎么和小說中看見的穿越不太一樣!
又是一個忙活到第二天早晨的夜晚,虞鳶聽到雞鳴的時候,整個人的眼皮子都快要掉下去了。
她強撐著精神,若有所思的望著手中已經(jīng)復(fù)原的輿圖,拇指和食指捏在輿圖的一個角落輕輕的摩挲著。
她眸色微閃,隨后便仔仔細細的看著那一個角,將它撕開來,果不其然,在中間還卡著一張疊在一起的紙張。
看完那密函上面寫著的內(nèi)容后,虞鳶冷笑一聲,簡直是荒謬。
虞鳶頭昏腦漲的將密函細細的收納起來,剛準(zhǔn)備上床睡覺的時候,身后傳來了一陣?yán)涞娘L(fēng)聲。
像是預(yù)料到了什么一樣,虞鳶轉(zhuǎn)過身去,看見墨君炎風(fēng)塵仆仆的模樣,便知他估計也在外忙了一夜。
心中有些幸災(zāi)樂禍,她彎著眸子笑了出來,將復(fù)原好的輿圖和密函如數(shù)遞給了墨君炎,淡聲道:“看樣子,當(dāng)真是有人要誣陷威遠侯和殿下。”
那張密函偽造出蠻夷之人寫給墨君炎的回信,內(nèi)容便是支持墨君炎帶著威遠侯府謀反,刺殺皇帝,并且他們將提供兵力。
當(dāng)日,威遠侯府書房失火,并非無意,而是有人在背后下套罷了,就是為了讓這封密函現(xiàn)世,好一箭雙雕,將太子以及太子的助力威遠侯一次性拉下馬來。
可惜,對方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這世上還真有可以將輿圖給復(fù)原的人。
見墨君炎不說話,虞鳶暈著腦袋調(diào)侃道:“怎的,當(dāng)真是給你的回信?”
“威遠侯府上,有內(nèi)鬼?!蹦啄笾菑埍”〉拿芎?,神色中有些難看。
虞鳶支撐著下巴,迷迷糊糊的回了他一聲,似是嘲弄,又似是可憐:“一天到晚,都活在懷疑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