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下套
虞鳶在心里冷笑,原來是在這兒等著自己呢。
李貴嬪詫異道:“皇后娘娘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威遠(yuǎn)侯前幾日不是設(shè)宴接了她女兒的牌位認(rèn)祖歸宗?!?p> “我怎么沒聽說威遠(yuǎn)侯家有過女兒?”端儀郡主不明所以,說不定就是威遠(yuǎn)侯為了拉攏太子哥哥隨意尋了一個女人出來的。
“郡主有所不知。”李貴嬪滔滔不絕的講起了虞鳶母親的過往,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虞鳶,頗為同情的模樣:“這女人啊,為情嫁錯了人,落的這么一個下場,也是可憐?!?p> 端儀郡主心思微動:“不過是商戶女子罷了?!?p> 她處處拿捏著虞鳶商戶出身來貶低她。
李貴嬪撇了撇嘴,十分想笑。
端儀郡主愛慕太子,能給這個虞鳶好臉色才怪。
虞鳶靜靜的聽著,好一會兒,道:“我母親是可憐,不過她終究是威遠(yuǎn)侯府的嫡出千金,至于我,的確出身商戶,又是個孤寡之人,辛得太子殿下垂青,這才有了棲息之地?!?p> 此話一出,眾人的臉色瞬間變了。
孤寡之人,這姑娘是個寡婦!
幾人又驚又疑的看向虞鳶,連最喜靜的榮妃和心不在焉的靜嬪也忍不住瞧她。
這姑娘不過十六七的模樣,似明珠一般姣好動人,哪里像個寡婦?
幾人下意識的看向皇后,首位上的皇后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她是要叫這些人刁難她幾句,她倒好,竟直接把自己新寡的名分都報了出來,這是要叫太子出丑不成。
虞鳶不傻,皇后的心思她一清二楚。
她占了虞鳶的身子,便要盡虞鳶的孝道,這些人借亡故之人的名頭侮辱自己,孰能忍。
端儀郡主早知她是個寡婦,現(xiàn)下皇后的臉色陰沉的駭人,還以為是才知道,她立刻補上兩句:“虞鳶姑娘這么年輕,怎么會是寡婦,莫不是在說笑?”
她就是要讓皇后娘娘知道,虞鳶即便是威遠(yuǎn)侯女的表小姐,也不過就是一個空有容貌的野丫頭。
更不要說,她這張臉,在京城眾貴女之中也不算拔尖兒的。
殊不知,她這番話句句著重提問虞鳶的寡婦身份,于皇后心里像是把刀,一邊摩擦著,還不能下手。
“世事無常嘛。”她敷衍的答了一句。
“娘娘,該到了給太后請安的時辰了。”周嬤嬤適當(dāng)?shù)奶嵝鸦屎蟆?p> 幾個嬪妃對視一眼,頗為識趣的起身告退。
攙扶著皇后,周嬤嬤吩咐道:“郡主和姑娘先在這兒稍作休息吧,皇后娘娘要與二位一同用膳。”
端儀郡主乖巧的目送皇后離開,待到那威儀的身影消失在轉(zhuǎn)角,她當(dāng)即瞪向虞鳶,一副傲然姿態(tài),“如今皇后娘娘已經(jīng)知曉你是個寡婦了,我看你還能在濯塵宮留多久?!?p> 眾所周知,太子哥哥最為孝順。
虞鳶揚了揚眉梢,捧起茶水對著她敬了敬,“借你吉言。”
端儀郡主險些沒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是什么,什么叫做借你吉言?
她的眼神古怪起來:“你什么意思?”
虞鳶沒回答,兀自的喝起茶來。
“你敢無視我?”
去往太后宮中的路上,皇后坐在轎攆上,眉頭緊鎖。
周嬤嬤跟在轎攆的旁邊,“娘娘這是在擔(dān)心那位虞鳶姑娘?”
皇后輕聲嘆口氣,“本宮不是擔(dān)心虞鳶,是擔(dān)心端儀。”
周嬤嬤不明所以。
“你方才難不成沒瞧見,虞鳶說出自己的寡婦身份,并非是害怕隱瞞,而是為了反擊么?”
身居高位這么多年,皇后這點兒看人的心思還是有的。
周嬤嬤明白了,可還是好奇,“她將自己的寡婦身份說出來,就不怕謠言流傳出去,最后離開濯塵宮么?”
這一點,皇后方才也沒想明白。一番思考,她有了結(jié)論。
抵著額頭,她道:“或許她昨日說的話是真的,她并不想待在太子身邊。”
這話,讓周嬤嬤驚了驚,天底下還有女子不愿意待在未來天子身邊的女人!不過一想那姑娘的秉性,似乎,也并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娘娘方才說擔(dān)心郡主,又是為何?”
皇后勾唇:“端儀嬌縱,虞鳶是個不饒人的,聽長祿說,是有些身手的,這兩人對上,端儀能討到好。”
瞧見皇后唇角的笑容,周嬤嬤愣了愣,怎么忽然覺得,娘娘這是在幸災(zāi)樂禍呢。
事實證明,皇后的擔(dān)心是有道理的。
端儀身邊帶著宮女,虞鳶孤身一人,上回在濯塵宮不曾教訓(xùn)虞鳶,這一次,便想要趁著這次機會好好的教訓(xùn)她。
可誰想,虞鳶身形都未動,輕輕抬了手,往她身前沖的宮女就被推倒在地上。
端儀郡主看呆了,方才她好像也沒做什么,這宮女怎么就?
意識到自己嚇愣住,端儀很快恢復(fù)臉色,罵了一句宮女“沒用”,隨后抄起一旁的茶盞便要往虞鳶身上丟。
虞鳶也不動,只是提醒她:“端儀郡主,上次教訓(xùn)我不成,這次又要在皇后娘娘宮里動手?”
端儀郡主的手霎時間僵在空中,手中的茶盞捏的緊緊的,一時間丟也不是,放也不是。
宮女小聲道:“姑娘,這里是鳳儀宮,要不,還是算了吧。”一邊說著,宮女不忘揉一揉自己的腰桿。
不知道這女子哪里來的這么大力氣,看著分明是若不經(jīng)風(fēng)的,怎么就一下給她推倒了。
“滾?!倍藘x呵斥一聲,還是不甘愿的放下了茶盞,她當(dāng)然不會就這么罷休,上次在濯塵宮中的羞辱之仇她還沒有報呢。
虞鳶蹙眉嘆氣:“郡主你說你何必呢,我與你無冤無仇的,何必三番兩次針對我。”
“無冤無仇?”端儀郡主凝眸冷笑,“自你住進太子哥哥的濯塵宮,我們的仇便從此結(jié)下了?!?p> 她自小便立志要嫁給太子哥哥做太子妃,她要做整個大月國最尊貴的女子,又怎么能容忍他人分享左右。
虞鳶不懂她的心思,既然她執(zhí)意如此,她也無法左右。
“隨你吧?!彼柭柤?。
然而,就在她這話落下的瞬間,這大殿之中忽然一陣刺耳的碎裂聲響起,
虞鳶的身前,碧綠的翡翠花瓶被摔了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