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宜將剩勇追窮寇
顧傾知道,剛剛那一系列的殺伐,不是自己真實的力量。
而是被第三顆小星星的記憶所操控了。
被當做了工具人,來了一個猴子偷桃、撩陰手抓雀。
一把擼下了兩個0o,外加半根香腸,成了斬殺偽七品矮腳虎的決定性因素。
但……真的細思極恐??!
若是今后點亮了一顆難以消化的星星記憶,豈不是自己這個重生奪舍的人,要被一段記憶給奪舍重生了?
自己前世那短暫三十年的記憶,絕對承受不住修仙者成百上千年的修煉人生的。
‘第二人格!’
顧傾給這種風險取了個名字。
需要謹慎對待。
但不得不說,那種精湛的八卦內(nèi)家拳打法,真的是太強大了。
國術八卦掌,竟然能練到如此境界,能夠躍品而戰(zhàn)。
真是太香了!
今天若不是得到了這段八卦高人的記憶,這次圍堵那邪道,少不得要無功而返,甚至慘死于此都大有可能。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不過,這一放松下來之后,顧傾立刻便感到心臟“砰砰砰”劇烈的跳動,全身肌肉酸痛。
被記憶操控打了一場,竟然差點累趴下。
終究還是修煉不到家,肉身的強度跟不上剛剛那種劇烈的消耗。
這才導致了現(xiàn)在這種脫力的后果。
顧傾揉了揉酸痛的肌肉,任由幾個對手恐懼的逃進黑暗里,鄭捕頭也沒有去追,提著鬼頭刀,滿身血氣走到他身邊。
“三哥兒,你這一招猴子偷桃可真是太及時了,差點老子就成了刀下亡魂,我欠你一條命……”
鄭捕頭說的很是鄭重。
他現(xiàn)在算是徹底的服了,心服口服。
“鄭頭,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盡快召集逃走的捕快,小心別被那邪道給逃了,功虧一簣。”
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捉住甚至斬殺了那個邪道,借府衙、錦衣衛(wèi)之手打壓那個戶部趙侍郎,最好打得他再無翻身之力。
若是讓那邪道逃了,少不得又起波瀾。
顧傾也不知道那趙侍郎究竟犯了什么罪,只能寄希望在這邪道身上。
“對對對……三哥兒,你沒事吧?”鄭捕頭無比關切的問道。
“我沒事,脫力了而已?!?p> “好!”鄭捕頭也知輕重緩急,朝著那群捕快逃離的方向一吼:“這偽七品的武者已經(jīng)被我斬殺,爾等還怕什么?還不速速歸來,臨陣逃脫,少不得要流千里,現(xiàn)在聽我號令,為時未晚!”
其中,有幾個捕快并未逃遠,聽到鄭捕頭的吼聲,立刻便停下了腳步,回頭一看,隱隱約約看到顧傾和鄭捕頭二人,并肩而立。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心下稍定,隨之相互呼喊,結(jié)伴重新歸來。
但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
終于看清了眼前的廝殺地,血泊里倒著七八具尸體,少量是捕役這一方,比如那位縣衙的捕頭,斷了大半個脖子,當時血飆的有三尺高,救不活了。
其中還有人并未死,就像蛆蟲一般努力挪動著受傷的身體,痛苦的呻吟。
“噗!”
有幾個縣衙捕快惡向膽邊生,給幾個身受重傷的對手補了幾刀,刀刀不在要害上。
“沈捕頭死了……大個也死了……老徐受了重傷,右臂斷了……”
一時間,氣氛無比凝重。
“但這個偽七品的武者被我和顧傾聯(lián)手斬殺,若是抓住了那邪道,爾等必立大功。人死不能復生,抓住那邪道,才算是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鄭捕頭智商在線的鼓舞士氣。
“對,抓住那位邪道,為死去的兄弟報仇。鄭捕頭能斬殺偽七品,實力強大,我等都聽你的……”
鄭捕頭暗爽。
“咦,這家伙就是發(fā)出虎嘯、殺了沈捕頭的偽七品,他卵蛋怎么沒有了?”
“是??!這家伙卵蛋沒了……”
一時間,眾人收斂了悲傷,探頭看去。
“被顧傾一記猴子偷桃給摘去了,我才能趁他受傷,一刀斬了他的另一個頭!”
鄭捕頭也是探頭看去,血糊糊一團,看一眼都覺得痛。
‘顧三這家伙,可真夠陰的。一手就摘去了卵蛋,這是練了多少次練出來的經(jīng)驗啊!夠陰險??!’
鄭捕頭扭頭看了一眼顧傾:唇紅齒白的小郎君,怎么就這么陰險呢!他還在錦衣衛(wèi)面前給柳司獄上眼藥……老顧這兒子不簡單??!
“被顧快手給偷了桃?”
所有人都望向顧傾,臉上的表情猶自不可置信。
“我之前好像看到顧快手一刀便解決了一個對手,府衙來的,實力沒得說……牛逼!”
“是啊!連七品武者的襠都能掏成功,這手抓雀的功夫可真是??!”
“一招鮮吃遍天,顧快手這手功夫了得?!?p> 顧傾聽到眾人的夸獎祝賀,不由滿臉黑線。
掏襠、抓雀……我真的不擅長的,我只會撩陰,江湖人送“小加藤鷹”!
這虛名我倒是認……
顧傾一臉謙虛,擺手否認。
不等眾人休息,一道白色的光在頭頂飛過,并不時的啼鳴一聲。
可不正是那只從縣令大印里飛出來的鷺鷥鳥。
“鷺鷥飛走了,那邪道要逃!”
“怎么前門的刑大捕頭沒來?難道……他們也遭受到了攻擊?”
“縣令大人怎么還沒有增援?”
“鄭捕頭,我們怎么辦?我們都聽你的。”
鄭捕頭望著顧傾,有事不決,聽聰明人的。
顧傾重新拾起了鋼刀,堅定而無情的吐出一個字:“追!”
“追!”
鄭捕頭大喝一聲,領頭便朝著鷺鷥飛去的方向追去。
此時,大概是晚上八點鐘的時候,今夜無星無月,昨晚一場秋雨,雖然停了一個白天,此時卻是有繼續(xù)下的意思。
秋風蕭瑟。
宛平縣西北,從陰沉沉的山林間飄出一個黑影,在黑暗里不斷穿行,像妖魔出洞似的,掀起呼呼陰風,溫度也降了下來,葉子在枝杈上瑟瑟發(fā)抖,給人一種深秋的感覺,有些陰冷。
這黑影就這么在地面上快速移動著,徑直向著宛平西北大山方向去了,目標極其的明確。
逃命!
一只趁著夜色出來覓食的夜梟,抬頭看了看黑影,目露驚恐之色,瞬間逃竄的無影無蹤。
而那只在黑暗中釋放著瑩瑩白光的鷺鷥鳥,朝著黑影清脆的啼鳴一聲,一道無形的波動傳遞過去。
只見這黑影逃著逃著,也并沒有逃多遠,卻陡然停了下來,墨黑色的霧氣漸漸消散,露出一個道士,刀條子臉,瘦成麻桿。
“該死,我的五鬼搬運術被神朝氣運克制了……該死的宛平縣令,竟然動用了官印,召喚出了六品鷺鷥來追蹤我,不怕宛平縣氣運消耗嗎?還有那些衙役,真是該死,陰魂不散……”
“狗日的趙侍郎,真是害死我?guī)熜值軆蓚€了!”
這道士罵罵咧咧,抬頭望了一眼頭頂上的鷺鷥,純白的光,讓它就像一座燈塔,指明著方向。
身后,腳步聲響起。
“跑……你再跑看看!”
鄭捕頭指著那干瘦的道士喝道。
麻桿道士見逃無可逃,一臉猙獰,手腕迅速地一翻,五指虛拿,袖中一條形似烙鐵頭的冥蛇,隱約浮現(xiàn),初如發(fā)絲,繼而如箸,紅信吞吐,立刻朝著鄭捕頭沖出,擇人而噬。
“冥蛇?”
鄭捕頭心中一驚,立刻便是鼓蕩血氣,體內(nèi)不多的真氣也調(diào)動了起來。
仙門修行者的術法,詭異莫名,兇險至極。
鄭捕頭絲毫不敢大意。
但就在這一瞬間,霎時間,那只鷺鷥再次清啼一聲,從天上箭一般的落下,在空中劃過一道明亮的光線。
它那苗條的大長腿下抓,一爪子便按住了那條冥蛇,長長的喙朝著冥蛇的七寸便是一啄。
嘶!
冥蛇痛苦的嘶嘯,賣力的扭曲,要逃脫鷺鷥的攻擊。
但一物降一物,陰邪的冥蛇絲毫不是以神朝氣運凝聚起來的鷺鷥的對手。
連續(xù)啄食了幾下,那條冥蛇再無完整形態(tài),氤氳起濃濃的黑氣,腐蝕在鷺鷥那純白的羽毛上。
淡淡的熒光,好似暗淡了幾絲。
顯然,神朝氣運也不是萬能的,能夠被中和,能夠被陰邪之物腐蝕。
“哈哈!”
鄭捕頭得意的大笑起來:“來來來,我看你能施展什么邪法?縣令大人的儒家神通融合神朝氣運,你個小小邪道也能翻得了浪?哈哈哈哈……”
這時候,一眾捕快也都到了,刀兵在手,虎視眈眈。
卻無一人敢上前。
那邪道睚眥欲裂,絲毫沒有束手就擒,獰聲道:“我看這只鷺鷥能夠支撐多長時間……”
顧傾心頭一跳,這鷺鷥?yōu)樯癯瘹膺\所化,確實克制術法神通,但也就是一道宛平縣的氣運所凝聚,用一分少一分。
那一直未出現(xiàn)的縣令不在,沒得補充。
而且,顧傾腦中的記憶碎片顯示,這位大師兄手里可是很有幾件師門傳下來的法寶……
“鄭頭!”顧傾低聲道:“等一下這邪道的術法被鷺鷥牽制,你我出手,將那邪道砍翻,不能再讓他施法了?!?p> “這個……”
鄭捕頭頗有些擔心,但還是點了點頭:“交給我吧!不用你去冒險……”
果然,那邪道從懷里拿出一面三角小幡,賣力揮舞之下,立刻便掀起一陣陰風,三寸小幡隨之迎風一展,化作一人多高、倒三角漆黑的幡面,一只骷髏頭從幡里跳將出來,眨眼間化作磨盤大小,鐵齒錚錚,鬼風呼嘯。
邪道站在黑氣中間,獰笑不止。
那骷髏頭漂浮在半空,發(fā)出陣陣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