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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為將君侍側(cè)

第二四四章 拜見“鄺爺”

毒妃為將君侍側(cè) 子一二12 2052 2023-09-02 08:20:00

  露天唱臺上,戲正酣。

  “……鹿角露鋒,玉笛破甕,仙人千里行;

  北陸合,天下定......”

  故事不熟,唱戲的人又帶些北陸東南口音,秦蒼努力辨析辭句,正云里霧里時,卻聽四方來客掌聲雷動。

  “大霆子,這也沒唱什么呀,他們?yōu)楹味冀泻???p>  兩人是跟著剛才那位年輕的“貴人”走近戲臺的。摩肩接踵站得近,秦蒼的問題正好引得那青年回頭。玉面笑眼饒有興致地瞧了瞧這一高一矮二人,接話道:“小兄弟,這段辭是以古樂云為背景,暗示平定天下需要借樂云之力。傳是樂云府外巫王山上‘蔽芒仙人’親自填詞,若有人能勘破其中謎底,那‘蔽芒仙人’就會下山入僚,助他平定天下?!?p>  對方說完,秦蒼仍舊一臉疑惑,眨巴著眼睛心想:這字里行間哪有謎面?又何求謎底?

  “原來這就是‘沐之三難’?!闭f這話的是陸霆。

  “原來兄臺知曉呀!”年輕男人笑起來,一副毫不設(shè)防的樣子:“兩位是第一次來因丘嗎?”

  “正是。”陸霆回答。

  此處人擠人,秦蒼個子矮,即使有陸霆抓著后衣領(lǐng),也時常站不穩(wěn),壓根沒有再聊下去的興致。心想戲也聽了、人也見了,就算是調(diào)侃我也到位了。難不成真要從自己隨手一指的人身上揪出樂云與豫楓嶺的關(guān)系走勢?于是用眼神示意大霆子:走吧?

  可是這兩人眼神粘黏,并沒有結(jié)束對話的意思。

  年輕人看看秦蒼又看看陸霆:“兩位,天干物燥,時候也不早了。若二位不嫌棄,同我一道去前方繾夢樓吃些、飲些?”

  秦蒼笑笑,心想哪有這么自來熟的人,便對年輕人拱拱手道:“這就不必……”

  “不必耽誤時間,現(xiàn)在就動身?!标戹亓饲厣n的話:“只是,不瞞兄臺,我們從西齊來,盤纏帶的不夠,這幾日又與家中斷了聯(lián)系。兄臺見笑,現(xiàn)在囊中羞澀,不知你說這地方……”

  華服公子聽完爽朗笑笑:“遠(yuǎn)來是客,怎么能讓你們破費(fèi)?是我魯莽,還沒問過二位姓名!在下樂云人,姓鄺,單名一個野,大家都叫我鄺爺。”

  “在下陸霆,這位秦蒼。先謝過鄺爺仗義相助?!?p>  原來他是樂云人。

  這么說陸霆早就知曉其來處,所以才刻意與其攀談,想拉攏關(guān)系?

  可就算“有利可圖”,若非親眼所見,秦蒼絕不相信這輩子能看見糞疙瘩脾氣的陸霆能對一面之緣的人如此展顏。自己這么多年哄不好的面癱,在這北陸給治愈了?

  真想將這張臉寄給松挫看看。

  她這一感嘆,就忘了應(yīng)付。鄺野見她仍堅(jiān)定地盯著陸霆,笑問道:“秦兄弟擔(dān)心銀兩?出門在外都是朋友,不必掛懷!再說繾夢樓里有好酒,我自己獨(dú)酌無趣,若是二位能陪我共飲一杯,那可再好不能!”

  秦蒼雖著男裝,但如此近的距離,加上已開口說話,不論如何都應(yīng)確定其女兒身。但這位“鄺爺”字里行間并未拆穿,仍舊依照她的裝扮叫她“兄弟”。

  “哦好……好呀!”頭頂陸霆的目光已朝自己劈來,秦蒼審時度勢道,熱切回應(yīng):“不瞞鄺爺,我肚子里饞蟲早就犯了。鄺爺破費(fèi)?!?p>  繾夢樓的修葺布置算不得一等一的精致,但與因丘周遭荒寂混亂相比,仍像是憑空生出的一座仙臺。第一層的戲臺上一曲接一曲。北陸東南曲調(diào)自成一派,表演的人悠閑,觀者也無多規(guī)矩。臺下的人可叫好、可談天、可鼓掌、可賞可不賞,瞧不出緊迫之意。

  鄺野帶二人來到二樓雅間。

  這人真是豪,先后賞了三次錢,秦蒼悄悄瞄過一眼,那些錢恐怕夠整個繾夢樓重新修繕兩三回;聽得開心又差小廝將其中一個樂人叫上樓來,隔著清秀細(xì)膩的蠶絲屏風(fēng)為三人單獨(dú)彈奏。

  酒過三巡、夜色漸濃,話題開始天南地北不著邊際。

  “……眼下北陸四分五裂,坊間都稱什么‘西書生,東攝政,王侯將相競相爭’。紛亂中,得利者是少數(shù),苦的是方方面面。別的我不懂,連美酒都不能脫難!這‘尚白’產(chǎn)自北陸,四國聞名。去年新坤‘書生王’親自布局,在義習(xí)與嬰冬交界交戰(zhàn),百年的藏酒用來引燃、制造火攻武器。糟蹋了個精光!尚白坊的經(jīng)營者在北陸南方曾分設(shè)兩處酒窖,多虧其中存了幾壇。成了絕唱。所幸我家也有幸珍藏了一、兩壇,就帶來了繾夢樓?!?p>  鄺野說完摸了摸杯盞,幾人所飲就是嬰冬“尚白”。

  “我現(xiàn)在對走水也是怕得很?!?p>  陸霆說完,秦蒼白了他一眼。鄺野聽不出陸霆這話是諷刺,以為在附和他,拉過酒盞與他一碰,兩人一飲而盡。

  “酒窖沒了,戰(zhàn)亂連天修建起來也難,可那經(jīng)營者卻因?yàn)樽詈髱讐u出天價賺得衣缽滿滿。釀酒的匠人若心眼不死,也多半能找到活路。只是尚白坊那些雜役慘了:酒坊大,原本養(yǎng)些閑人也無多計(jì)較,許多沒有本事的雜工以為此生無患,甘當(dāng)米蟲。這可好,樹倒猢猻散、自己又沒有一技之長,這往后可不傻了眼咯!”

  “世上得過且過的人多了。我記得北陸南部也有兩條好水,其中之一是流經(jīng)因丘北的木魚河,為許多酒坊提供生命供給?!?p>  “陸兄說得不錯,只是戰(zhàn)亂后酒肆無人光顧,眼見釀酒的作坊逐一衰敗,真叫人心疼?!?p>  秦蒼也曾聽聞過這兩條水,隱約記得皆與樂云相關(guān):“既然有兩條好水,一條現(xiàn)由各個北陸酒商盤踞,那另一條呢?”

  “另一條便是樂云東南面的鄔雀江了。”

  “樂云果真是個好地方?!?p>  鄺野聽完秦蒼對自己家鄉(xiāng)的贊揚(yáng)并未染喜道謝,自斟自酌將他手中尚白如灌白水般灌進(jìn)喉嚨里:“可是鄔雀江恐怕很快就要不是樂云的了?!?p>  鄔雀江末端流經(jīng)鹿?jié)?,鹿?jié)蓶|部就是古樂云原址,是先祖祠堂所在,亦是這次與豫楓嶺談和的條件。

  看鄺野的態(tài)度,樂云似乎仍有妥協(xié)之意。

  秦蒼和陸霆互遞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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