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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為將君侍側(cè)

第八十五章 只想安靜地泡個澡(上)

毒妃為將君侍側(cè) 子一二12 2274 2020-10-06 09:20:00

  按蔣通的說法,最早的“地下”學社在二十多年前就存在了,就連相對建立得較晚的昆侖社,當年最大的孩子,現(xiàn)如今也已到而立之年了。

  之前在垺孝時,這書生信誓旦旦說自己握有多人罪證,要面圣、要告狀,可幾人從懸泉古城輾轉(zhuǎn)歸來再問起時,他竟說那些物證已經(jīng)提交了上去了吧?現(xiàn)在想來,應該是交由學社的人呈上去了。蔣通并不是莽撞的人,能讓他將視作性命的東西交付委托,不僅需要得他信任,還必定得保證達到目的。這么說,北離朝堂已經(jīng)有他們的人了?北離王已經(jīng)得到某些消息了?

  二十年,不僅足以讓星羅棋布的學社在規(guī)模、體系或是教育上都有所成效,更重要的是,在他們的意識體系下成長出的孩子都已成為、或即將成為北離的中流砥柱。不論學社究竟為這些青年人提供了怎樣的知識與理念,這些東西都已經(jīng)千百次的研磨碾碎,滲透進他們的血骨之中。

  只是秦蒼想,若這其中真是開智,是幫助這些孩子得到他們應該受到的教育,那或許是件好事,或許他們能找到一條理智的、甚至溫和的解決辦法應對困境;可若其中權(quán)威帶有偏見,甚至本就懷有歹意,那么,幾乎這整整一輩的北離青年都已成為他們最忠貞的信徒,只差一呼百應,后果不堪設(shè)想!

  所以到底是什么人能如此高瞻遠矚,在二十多年前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建立這么一眾組織?換句話說,這絕不像是一個人能夠完成的。來自民間嗎?或者,是國家勢力也說不定。

  但奇怪的是,他們蟄伏了這么久,隱藏得那么好,卻為什么偏偏在翙翙其羽的檔口突然暴露、遭到絞殺呢?是之前它們氣候未成,才暫時躲過一劫嗎?若真如此,此刻的狙擊就代表著有人意識到,他們已經(jīng)足夠造成威脅了。

  顯然,學社組織的勢力比自己預想中更加不容小覷。

  不過,痛下殺手未免不高明。

  整個北離希望愚人政策永遠推行下去的,自然是某些既得利益者。大肆肅清,一來坐實了自己的恐懼與罪孽;二來,也是揚湯止沸:學社最根本的理念就是傳播思想與知識,人會消亡但信仰不會。如此動作,不僅達不到清洗的效果,還讓所有北離王室、貴族、統(tǒng)治者一律被扣上劊子手的罵名。秦蒼忍不住站在掌權(quán)者的角度捏把汗。

  如何快速停止不明智的刺殺舉措,如何平息一切?又到底是誰做了這么個荒誕愚蠢的決定?

  溫泉池水暖和,思緒和水霧騰升。

  女子將軟巾擰得半干,搭在眼睛上,仰著頭泡在熱水里,讓氤氳與溫暖包裹自己,心中罵娘。

  其實秦蒼所知道的事情非常少,思考與否幾乎白費心思。她能感覺到,陸歇將一切能引起她恐慌的事情一并濾過,只有她主動問及他才回答。倒也不是故意隱瞞,她明白,陸歇是想最大程度地為她創(chuàng)造出一個世外桃源。

  所以,自己與蔣通說的話確是有推諉的意思:畢竟讓西齊使臣直接摻和北離人民內(nèi)部事件不合適。但說到底自己也并非假話:名義上,自己是瑞熙王妃,是來幫助北離平定內(nèi)亂、避免干戈,維持統(tǒng)治的??蓪嶋H上,自己只是個外交擺設(shè)。核心的信息、國事交涉根本輪不上她。在北離呆著的幾個月里,秦蒼隱隱感覺局勢已像燃向房梁的大火,愈演愈烈,天災人禍就沒斷過;可自己與真正的危險仿佛總隔著一堵透明的墻,安然卻也被擱置事外。

  身處動蕩,誰又能為誰抵擋多久呢?自己不找麻煩,麻煩也會找來,哪有偏安一隅的可能性?當然,作下這個結(jié)論時,秦蒼尚不認識那個每日過得不羨鴛鴦不羨仙的匪頭子王大山。

  小鶴聽自己同意留下他時,感動得眼圈都紅了。蔣通后來悄悄跟她解釋,小鶴是不想給老師和昆侖社添麻煩。那日自己一探便知那少年身體很弱,除了心肺上的傷,還有多處舊疾。

  “小鶴兄弟之前曾為一為官者放牧,遇到風雪丟了兩只羊糕,那人家將他打個半死扔出了府門,那是大年夜?。∩疃?,或許就是那時留了病根。從此,他也不愿再多與人言語?!?p>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蔣通說這話時,秦蒼能感覺到他有多努力地壓制著自己的憤怒與恨。

  只是書生還有一句話也讓秦蒼很在意:小鶴與昆侖社的理念不一致。哪里不一致,他們分別又秉持著什么不同的信念呢?書生只待秦蒼一答應暫時收留下少年,就匆忙忙去找任晗了;小鶴又是個悶葫蘆,加之對自己還有幾分懼怕,便是什么都無從知曉了。

  讓陸霆為他安排了間房,又差人跟陸歇“報備”。秦蒼就覺剛壓下的疲憊又掀起驚濤駭浪,渾身無力。屏退了侍者,自己就泡進了使館后的溫泉池。

  這是一個人工引水修建的浴室,很大。雖依山丘而建,但因處使臣的居所內(nèi),所以整個建筑與殿內(nèi)裝潢都十分豪華。浴室離使館主殿、寢殿有一段距離,沿一蜿蜒的小徑行上半炷香便可見;殿內(nèi)東西兩側(cè)皆有屏風,屏風后各有一門。浴池溫暖,一屋子蒸騰的水汽讓人思緒胡亂飄,秦蒼也跟著慢慢松弛下來,止不住打盹。

  可就在這時,除了嘩啦啦的鳳頭入水口外,西側(cè)屏風后也傳來響動。

  有人?

  “誰?”

  秦蒼屏息靜聽,迅速躍出水池,一手抓起衣袍往身上一裹,一手握住新月,緩步靠近屏風。

  一步、一步、一步。一把推開屏風,新月迎聲而上!

  可下一刻,秦蒼卻迅速收住了動作。

  “……小……小兒子?你怎么在這?”

  秦蒼抹一把臉上的水,將自己的衣袍系緊,蹲下身子看著眼前小男孩。小男孩拿著一只泥塑的大馬,看上去很急切,仰頭皺著眉,粉撲撲的小臉被水汽染得更紅。

  “怎么了?”

  秦蒼握一握孩子拿著泥塑的手,見他額間滲出汗來,就邊擦邊說:“我們先出去?這里太熱了?!?p>  沒錯,這里太熱了,有些透不過氣。浴室空間很大,況且兩道大門都與外界相通,本不該如此。

  “……哦哦!……吁吁!”

  “……嗯?”秦蒼不知道小孩子在著急表述什么,可此時的浴室顯然不對勁。來不及猜測,一把抱起孩子:“我們先出去,出去了娘親再聽你解釋?!?p>  然而尚未轉(zhuǎn)身,秦蒼就感到一股寒氣沖破層層氤氳,夾雜著獵獵風聲向自己背心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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