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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為將君侍側(cè)

第七十二章 遙遠(yuǎn)的餅

毒妃為將君侍側(cè) 子一二12 2069 2020-09-18 09:20:00

  “你說的可是真話?”

  陸歇沒想到等來的是這個答案。

  這么曖昧的氛圍,自己這么一番深情,眼前的女子也顯然深知自己心意??伤槊}脈看向自己后,說出的話卻一如往日冰冷。仿佛什么都入不了她的心。陸歇此刻并不確定女孩所說是真是假,然而一想到她要離開自己,從此天各一方,就覺一整顆心深深往下墜。

  “不放!”陸歇支起身子,移到塌旁,眼神卻不曾離開。

  秦蒼緩緩坐起來。陸歇離開身側(cè),似乎也帶走了溫暖的氣息。于是俯身從榻旁拉起錦被,直到將四肢軀干都裹住,才覺暖和些。此刻,只留下腦袋露在外面,抬頭再次看向一直盯著自己的男人,嘆口氣。

  “這不得了。既然我愿或不愿都不能離開,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區(qū)別呢?甚至,你問與不問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從自己穿上嫁衣,頭頂“瑞熙王妃”四個字時,自己就已經(jīng)不是,或已不只是自己了。親王正妻、使臣隨行,自己早與陸歇和他背后勢力緊緊綁在一起。此刻,這枚再普通不過的棋子,但凡有半點“不妥”,都會叫有心人有可乘之機,從而牽連陸歇、牽連劉祁,一發(fā)動全身。

  秦蒼想,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有所顧忌?是什么時候開始擔(dān)憂另一個人的性命、另一個人的安危。

  或許當(dāng)時離開師父,和陸歇走時,自己心中還懷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覺得大不了逃了就是??涩F(xiàn)在才知,一步“錯”,步步錯。自己早已逃不開他!她明白,從此,自己再不能天真的企望重歸山野,即使天大地大,自己再不能孑然一身、了無牽掛了。

  是好嗎?自己可以隨時貪享他給的溫暖。是不好嗎?騎虎難下,無論心中作何打算,都只能如激流行舟,聽?wèi){吩咐、步步為營。原來,越是正視自己的心意,才會讓人愈發(fā)為難,讓人得無時不刻提醒自己:清醒些。

  比如現(xiàn)在——比如這位叫人聞風(fēng)喪膽的王爺面對感情,比自己還天真的時候。

  “當(dāng)然不一樣。”陸歇知道秦蒼說得是對的,可依舊堅持、不想讓步:“蒼蒼,我說想與你共度余生,不是因為我需要一個王妃,是我心悅你、需要你。我不希望你只是因為任務(wù)、因為想活著才攀附我。即使你什么都不做,我也會盡全力保護(hù)你。只是,你當(dāng)真不能……不能試著喜歡我?”

  秦蒼好奇,這個驕傲又殺伐決斷的男人,到底要在自己面前說出多少句異想天開的話:“那你能不能試著為了我,不做王爺?人生幾個甲子,值得追求被別人賦予的身外之物?你知我不喜朝堂勢力明爭暗斗,那你愿不愿意為了我解甲歸田,從此不理世事紛爭?”

  “蒼蒼,我……”陸歇語塞。

  “我知道,你不能?!鼻厣n接過話來:“你被教育得很好,忠勇善良;你也肩負(fù)使命,要守在西齊最賢明的君主身邊,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王爺,人總不能事事占全,也不能強迫別人舍下自己來成全你,不是嗎?”

  王爺。

  這是陸歇最不愿從秦蒼嘴里聽到的稱呼。

  不錯,自己一廂情愿地期盼,自己與她也能如爹娘那般,相攜相伴;幻想著只要執(zhí)手并肩,沒有什么艱難險阻闖不過去。自己總想:母親也是江湖出身,甚至還是亦正亦邪的俠盜,然而為了父親,不也入了璃王府?但是自己卻忘了,秦蒼她是一個獨立的人,獨一無二,從來都是。

  “我知道了。是我……不該自私?!?p>  兩相沉默。

  見眼前的男人突然垂頭喪氣,秦蒼多少有些不忍,正想著是不是該說幾句俏皮話安慰一下。卻見那人低垂的眼簾又抬起,再次熠熠看向自己。

  陸歇隔著被子,抓住秦蒼的手,在反復(fù)思考和確定過自己的內(nèi)心后,用這輩子最深情、最溫柔的聲音問:“蒼蒼,我答應(yīng)你。待一朝風(fēng)浪退去,我們就找個畫中那般依山傍水的地方,再不理什么腥風(fēng)血雨、什么爾虞我詐,安安穩(wěn)穩(wěn)去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可好?”

  這下?lián)Q做秦蒼始料未及。

  甚至,還有感動。

  即使這是一個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約定,但至少他敢于承諾。而以陸歇的為人,這句話一定是好好斟酌過才敢保證的。一諾千金,只要兩人都好好活著,他的話,總有實現(xiàn)的一天。

  聽著,秦蒼就笑了。總有一些人,因為輾轉(zhuǎn)過太多冷暖與不安,為了生存,學(xué)會了忍受謊言和殘忍,所以不敢期待,所以用層層疊疊的理智包裹自己的心。

  “蒼蒼,你還是喜歡我,對嗎?你都笑了。”陸歇見她像個得到禮物的小孩子,眼睛彎彎的,跟著開心。伸手想去捏她臉頰,卻被秦蒼扭頭躲開。

  “王爺自重……再說,這是重點嗎?”

  “是啊,蒼蒼的回應(yīng)對我來說太重要了?!?p>  “……吳涯交給蕭桓了?可得到什么對李闊不利的信息嗎?還有之前你說九澤它們有什么動作……”

  “蒼蒼?!标懶驍嗨?。

  “嗯?”

  “你說話好官方,我昨日馬不停蹄四處跑、還要看這月余的信函,你都不問我累不累,昨夜睡得好不好。”陸歇盯著眼前人,歪著頭笑,邊說邊將身子往秦蒼那側(cè)靠近,越靠越近。

  “你太近了!”秦蒼推他。

  ……很難想象,原本手持利刃的人也可以化作一汪甜甜的水。

  從秦蒼的屋里出來,太陽已不再泛紅。

  依計將吳涯交給蕭權(quán),其實已算是他自作主張。這是作為多年的朋友,自己能給蕭桓提供的最后的幫助了。至于問不問得出什么,又如何利用,就要看蕭桓自己的能耐了。薛柳那側(cè)再無消息,陸歇也無心于她,那個以女性為主、滲透各國的組織目的尚且不明,不過遇見如此低級的叛逃者,如何處理可想而知。至于九澤,其深淺難以把握。

  想起蒼蒼說自己“忠勇”“善良”,陸歇不禁心下一沉。待她知道真相,會體諒自己嗎?會原諒自己嗎?

  不敢想。男人換下臉上甜膩的神色,吩咐陸雷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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