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平?有何不公平?”
眾人皆是看著說話的人,云深深也不例外,只不過她一抬頭,便同說話的人視線相交,這下云深深確定,這姑娘接下來定然是要說她了。
果不其然,這位姑娘下一刻移開了視線,淡然一笑接著說道:“在坐的眾位姐妹,皆是從小熟讀四書五經(jīng),都是經(jīng)過府上先生悉心教導(dǎo),飽含詩書的,咱們玩這個游戲自然是信手拈來不在話下,只是漠王妃……”
她說到這里遲疑了一下,隨著身邊人得視線,再次看向云深深。
“小女聽聞漠王妃不是汴京人士,也并非出生書香門第,不知漠王妃可曾讀過什么書?”
“夏詩迎你這話什么意思!”不等云深深站出來開口,她身邊的席齡已經(jīng)先她一步跳了起來,氣憤的瞪著說話的人。
在席齡站出來的一瞬間,云深深有那么一瞬的愣神,她抬頭定定的看著席齡,本想拉一拉她的衣袖,卻被她一個大嗓門吼得手僵在空中。
“王妃身份貴重,豈容你這般出言放肆?”席齡真是氣不過,哪有人這般下人面子的。
夏詩迎?席齡的話穿進(jìn)耳朵,云深深不由得轉(zhuǎn)頭多看了她一眼,她是夏詩迎?
夏詩迎這個人,云深深還有點印象,只不過不太好,而且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要說以前她和祁陽郡主之間那點兒矛盾,全都是這姑娘在旁邊攛掇的。
祁陽郡主身份尊貴,巴結(jié)她的人不少,這夏詩迎便是其中一個。
當(dāng)年她和祁陽郡主好像是因為一塊玉佩還是手帕來著,鬧了點兒不愉快,這本不是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大事,過幾日便好了,結(jié)果夏詩迎可能是看她不順眼,四處造謠,最后栽贓在她頭上,就這樣,她和祁陽郡主之間的矛盾就越來越深了,本來她就比祁陽郡主年長幾歲,不想再糾結(jié)這事,便隨著去了。
當(dāng)然都這都她后來才知道是夏迎春搗鬼的。
可能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夏詩迎對著她禮貌一笑,然后抬眼看著席齡,反駁道:“江姑娘何出此言,我不過是問一問,哪有什么意思?”
“王妃身份貴重我自然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先問一問,免得到時候弄得大家都難堪,這有什么不對嗎?”
夏詩迎無辜地看著席齡,又睜著大眼睛看周邊的人,似乎是在尋找認(rèn)同。
對于夏詩迎的一番說辭,云深深不置一詞,她心里默默腹誹道:真不想弄得難堪,便不會這般不管不顧的問出這樣的話來。
“你……”席齡氣得都結(jié)巴了,在看到周圍還有人點頭認(rèn)同夏詩迎的時候,就更是火冒三丈。
耳邊還不斷的傳來周圍人小聲議論的聲音,若不是王妃拉著她的衣袖,席齡可能會再蹦個三尺高!
“席齡,真是你多慮了,詩迎不過是隨口一問,也是為了到時候咱們玩兒著開心嘛?!?p> “我瞧這江席齡這般激動,說不定這漠王妃,真是不曾讀過書呢?!?p> “這誰說得準(zhǔn)呢,這漠王妃不是病了好幾年嗎,還是腦子病了,要我說,就算是讀過書,現(xiàn)在十有八九那也是半個文盲了?!?p> “是這個道理……”
“……”
議論聲不絕于耳,她們說得肆無忌憚,完全忘了當(dāng)事人還在這坐著。
云深深淡定的喝著茶,一口一口的好不悠閑,任憑身邊的席齡怎么說,身后的苗青苗藍(lán)如何焦急,她就是不理。
“我看王妃如此淡定,想必是不怕咱們這飛花令的,說不定王妃還是個高手呢!”
一個不一樣的聲音響起,有些熟悉,云深深微微抬了抬眼皮,果然是修拂。
“姐姐還真是會巴結(jié)人呢,這么上趕著去討好人家,也不瞧瞧,人理你嗎!”這宋禾凝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討人厭。
宋禾凝坐在付清妙身邊,趾高氣昂得樣子,頗有一股子狐假虎威的氣勢。
“王妃您說句話呀!”席齡急得直跺腳,好不容易有人站出來說句好聽的,她怕王妃若是不理她,待會兒修拂就去別的陣營了。
云深深好笑的看著席齡,她知道她在擔(dān)心什么,可是她自己卻是非常平靜,修拂豈是那種人?
“好了,漠王妃究竟如何,咱們玩兒一輪便知道了?!?p> 站出來緩和氣氛的,是祁陽郡主,她滿不在乎的看了一眼云深深,又瞥了一眼挑事兒的夏詩迎,臉上看不出喜怒,但是云深深憑直覺覺得,她應(yīng)該是不贊同夏詩迎這個做法的。
有了祁陽郡主誰啊,眾人之間的議論聲小了不少,那些鄙夷的聲音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附和。
“祁陽說得對,”高之晗點頭道:“人不可貌相?!?p>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接著話,云深深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不是她不說,而是沒尋到機(jī)會,眼瞧著這話語風(fēng)向被幾個人這扯那扯,好像什么時候開口都不對。
“那不若就漠王妃您來起這個頭,您是咱們眾位姐妹中地位最尊貴的,理應(yīng)如此?!?p> 理應(yīng)如此?
何來理?
云深深淡淡的看著說話的付清妙,這話說得,仿佛真的是有多尊敬她似的,若不是他那隱隱的弦外之音讓它不舒服,她還真就信了。
冷靜的掃了一眼眾人,云深深輕輕的搖了搖頭,看著夏詩迎說:“本妃的確是不如在坐的各位妹妹知識淵博,不過是略未識得兩個字罷了,這飛花令實在是有些難為我了,所以本妃還是不掃各位的興了?!?p> 一邊說著,她一邊取下手腕上水頭上好的玉鐲子,遞給了身后的苗青,再周圍人疑惑的眼神下,接著說:“這玉鐲就當(dāng)是本妃給諸位添的彩頭了?!?p> 說完,便示意苗青把玉鐲放在桌子中樣都圓桌上。
“王妃……”席齡頗有些不可思議的開口,只不過話到嘴邊還未說完,邊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因為她看見王妃再給她瞧瞧的眨眼。
這一瞬間,席齡突然福靈心至,頓時看明白了王妃眼神里的意思。
她偷偷地抬起眼皮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發(fā)現(xiàn)她們跟自己一樣,也是不可思議的看著王妃。
這其中,要數(shù)夏詩迎的表情最豐富,她顯然是沒料到云深深會順著她的話說下去,臉上的表情有些難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