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暉,將天空映照成一片金黃之色。
云一坐在摩天大樓的樓頂邊緣,看著腳下的車水馬龍。
余暉散去,萬千燈火徐徐升起。
素白的手指,緊緊的抓著身后的欄桿,她一時有些糊涂。
她這是在哪里?
她應(yīng)該在哪里?
一道白光從她眼前閃過,手中緊握的欄桿瞬間消失,身體突然失重,云一感覺自己從高空快速墜落。
她害怕的閉上眼睛,等著身體摔到地上,可是她等啊等啊等,等了好久也沒有落地。
云一小心翼翼的睜開眼,向下望去,原本的車水馬龍已經(jīng)消失,取代它的是一片片潔白的白云。
穿過無數(shù)的白云后,云一有些累了,她緩緩的閉上眼睛,陷入沉睡。
·
銀州。
鎮(zhèn)西將軍府。
書房。
“將軍,我等順著王坷那條線,已經(jīng)順利的打入高滄的貴族內(nèi)部,安插了些探子進去。
據(jù)那邊傳回來的消息,在高滄國的都城赫內(nèi)達,有一家打著高滄殷親王名義的教坊,名叫雀兒樓,里面大多是王珂從江州一代販賣過去的婦孺。”
一位身穿盔甲,約二十出頭的青年,立在書桌旁邊,沖著坐在書桌后的高大身影抱躬身拳匯報道,
“殷親王?”
那高大的身影緩緩擱下手中的毛筆,然后將剛剛寫好的書信,放在一旁的燭火邊烘烤,然后看向下屬疑惑道。
“是的。探子傳回來的消息,那名為雀兒樓的教坊,名義上確實是殷親王的產(chǎn)業(yè)。平時主要接待的是達官貴族,高滄的百姓們都只是聽說過,從未有人親眼見過。
百姓一直以為那是由人杜撰出來的地方,但實際上是真實存在的,就藏在赫內(nèi)達都城內(nèi)的一座道觀里。探子們正在想方設(shè)法的確認是那一座道觀。
而且……聽說連高滄的皇帝都對此流連忘返。
傳聞中,雀兒樓從殷家成為皇族之后,突然有一天出先在都城的,一直掌握在高滄皇族手中?!?p> 馬豫安回稟著探子打聽到的消息,偷偷的抹了一把腦門上燜出來的汗水。
將軍身體真是太虛了,這八月正是秋老虎張狂的天氣,偏偏將軍一點也不覺得熱,反而覺得冷,整個書房門窗緊閉不說,還不擺個冰盆降溫。
裴鈺沒有注意屬下的異狀,他慢條斯理的將手中已經(jīng)烘干的書信折疊整齊,塞入信封之中。
“將這封信送到江州去,命江州知府楊巍之,嚴查江州城上下內(nèi)外,王珂在江州定然還有其他同黨,若是這次不一網(wǎng)打盡的話,怕是后面再想抓住他們,就難了。”
一段話緩慢說完,裴鈺一時有些氣弱,他將封好的書信遞給馬豫安后,順手取過一旁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潤喉,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終于緩和了過來。
“另外,讓侯老三他們盡快打探出,在銀州地界是誰給了這群人庇護,讓他們過銀州如入無人之境般的猖狂?!?p> “光憑他們二人,不可能完美避開銀州的所有巡防兵,若是查不出來,就叫侯老三親自去守邊?!?p> “是!”
馬豫安低頭彎腰應(yīng)是,說完,馬豫安頓了頓,忍不住悄咪咪抬頭看了裴鈺一眼。
裴鈺見狀,微抬下巴,示意有事快說。
馬豫安搓著滿是老繭的雙手,憨笑道:“將軍,那個,趙副將什么時候回銀州???”
“趙埕?怎么了?”
趙埕是他的左膀右臂,皇上知他身子弱,特許他派人替他回京訴職。
三月前他派他回京替他述職的同時,還另外安排了些其他的事情,讓他順道去處理。
按計劃,現(xiàn)在事情應(yīng)該已經(jīng)辦的差不多了,再有半月也差不多能趕回來。
只是馬副將能有什么事情找他?裴鈺疑惑的看向馬豫安。
“那什么,嘿嘿,小女今年也年近二九?!闭f到這里,馬豫安還不好意思的扭捏了下,然后突然一抹臉,仿佛意思到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些娘們唧唧的,正顏道:“我是個粗人,不懂那些俗禮,便想當面問問他是否有意,若是無意,我也好讓小女早早歇了心思,另覓佳婿嘛,若是有意,嘿嘿?!?p> 原來如此,裴鈺仔細會想了下馬豫安的女兒是何模樣,是否能與趙埕相配,但是想了許久后發(fā)現(xiàn),他腦海里竟沒有絲毫印象。
裴鈺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茫然,“月底應(yīng)趕的回來,到時候你自去問便是?!?p> “好嘞,多謝將軍?!瘪R豫安開心的拱了拱手道。
“對了?!?p> “???”
裴鈺本想問問,那個他巡防時撿回來的女子如何了,但轉(zhuǎn)頭一想,老馬這種比他過之不及的糙漢子,肯定不會關(guān)注這些瑣事,“算了……無事你便先退下吧?!?p> “是?!?p> 馬豫安輕手輕腳的離開書房,抹了把臉上再次成串的汗水,嘆了口氣后,轉(zhuǎn)身將書房的門輕輕合上。
將軍這打娘胎里就中的胎毒,對身體的影響也太大了些。將軍年紀輕輕就如此畏寒,別人剛穿夾衫的時候,他就過上了要裹著厚厚的皮裘才能出門的日子了,這樣下去,也不知……。
馬豫安前腳離開書房門口,后腳書房里就傳來呼喚聲。
“來人。”
培安推門進去,順手將書房的門帶上,少爺從小身子就不好,凡事在他身邊貼身伺候的人都謹記著不能讓他受寒。
轉(zhuǎn)過雕刻著金戈鐵馬的楠木屏風(fēng),培安就見著少爺正一手捂著嘴輕咳,一只手去端茶壺。
培安立即三步并作兩步,快步的走到少爺身后,一只手幫少爺順著氣,一只手接過茶壺給茶杯中蓄茶。
“少爺有事叫我就是,何必自己勞累呢。”培安嘟著嘴不滿道。
“倒個茶水而已,我還不是個廢人?!迸徕暫攘丝诓杷?,將喉中的咳意勉強壓下,剛剛在馬豫安面前,他不好發(fā)作,只能強忍著,現(xiàn)在咳出來之后,感覺舒服多了。
“小的失言,請少爺責(zé)罰。”培安見少爺不是真的生氣,便嬉皮笑臉的假裝跪下認錯。
“…………起來?!倍际撬麘T的。
“謝少爺。”培安立即蹦跶起來,接著給少爺揉背。
“那……前些日子帶回府的那個人如何了?”糾結(jié)了片刻,裴鈺還是決定順從本心的問了出來。
周七斤
媽媽今天生日,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