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老板也來了。
她倒是不客氣,來到塔那·埃杜爾集團大廈就像是來到自己家了。
“女人,你不要動我的零食!”
克萊曼抬手就把自己手機砸向正搜刮她私藏零食的老板,結果被她反手接住。
“什么你的我的,論輩分,我可是你姑姑……大姨……妗妗……反正是你長輩?!崩习寤瘟嘶文X袋,坐到卜雨身邊,把零食擺在桌子上,“吃吧,埃杜爾就是個工作狂,我們估計得等到很晚?!?p> 說著,老板撕開包裝,已經(jīng)吃上了。
卜雨搖了搖頭,“這些零食貴的令人發(fā)指,我可不想被逼著吐出來,然后賠錢?!?p> “哎呀,真是太見外了,咱倆誰跟誰啊?!?p> 克萊曼看著慷自己之慨的老板,指著她怒聲說道:“我才沒有你這種窮親戚,還有,那些零食的主人是我,你這個強盜?!?p> 看著鬧騰起來的兩人,卜雨起身坐到一旁,看起書來,知識是人類進步的階梯,沒有比學習更讓卜雨喜歡的事了……大概。
從打鬧到互相講述自己品嘗的滋味,老板和克萊曼的關系變化幅度比跳水的股票還大。
卜雨知道克萊曼是抱著“打不過就加入”的心思跟老板虛與委蛇的,但兩人總算安靜了下來。
時間慢慢流逝,在傍晚的時候,畫著淡妝的埃杜爾終于出現(xiàn)。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沒沒沒,讓你說抱歉可真是太抱歉了?!?p> 老板陰陽怪氣地回了一句,讓埃杜爾不禁扶額。
“好了,我的不對,來用餐吧。”
隨后眾人一齊用餐,而到了餐桌上,卜雨就被老板同化了,兩人對待眼前的食物像是對待仇人,猛烈的“攻勢”很快就將它們“屠戮”一空。
“喂,你倆餓死鬼投胎嗎?”
克萊曼看著無聲但姿態(tài)狂猛的兩人,忍不住提醒道:“用餐禮儀,禮儀,這不是你們家的大鍋飯。”
卜雨停下,對埃杜爾歉意地笑了笑,然后看向克萊曼,“食物就是用來吃的,我們已經(jīng)很注意不發(fā)出聲音來了,就這樣吃的快點你都要管?你是總管嗎?”
“哼,窮鬼?!?p> 卜雨不以為意,繼續(xù)吃著,他是真的覺得這些食物不錯,起碼比他這個入門廚師做的好的多的多。
待酒足飯飽,卜雨和老板被安排洗漱,一會兒得去工作了,得務必保證他們身體的絕對清潔。
卜雨反正連搓了三次澡都沒合格,第四次才勉勉強強通過,而老板就很強了,她直接換了身新的仿生皮膚,這驚悚一幕差點讓克萊曼讓自己的保鏢開槍將其擊斃。
“大驚小怪,萊諾呢?我可是好久沒見我的大侄女了?!崩习迕媛段⑿?,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大侄女,克萊曼跟她一比就……沒得比。
卜雨也洗漱完畢,還白嫖了一身酒保制服,這次倒是合身了。
第二層總共有三個房間,一個是招待廳,一個是克萊曼的辦公處,第三個就是萊諾爾的畫室。
推門進入,卜雨站在最后面,憑借不太占優(yōu)的身高,勉強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散亂的畫紙遍布整個房間,一個滿頭白發(fā)的少女手里握著筆,眼神好像一潭死水,她正在盯著繪滿整張的畫紙發(fā)呆。
克萊曼的發(fā)色是栗色,埃杜爾的發(fā)色是紅棕色,如果不是父輩遺傳,那應該是因為心理問題使得發(fā)色發(fā)生了變化。
卜雨首先排除了不可名狀的鍋,因為他沒有從畫中感受到哪怕一絲混亂邪惡的氣息。
“萊諾,媽媽來看你了,這次還有你的姑姑?!卑6艩杹淼饺R諾爾身邊,對她輕聲說道。
卜雨注意到,埃杜爾的聲音響起時,萊諾爾死水般的眼睛中起了一絲波瀾。
萊諾爾艱難地笑著點了點頭,然后看向老板,“姑姑,好久不見了,您的酒吧還健在嗎?”
老板哈哈一笑,“這中間發(fā)生了很多事情,酒吧被人炸毀了一次,也還差點倒閉,但總算挺過來了?!?p> “那就好……這位是?”隨著萊諾爾的目光轉向卜雨,她眼睛睜大,深吸了口氣,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不正常的酡紅。
“您好,萊諾爾小姐,我是卜雨,姑且算是一個酒保,在老板手下任職。”卜雨自覺語氣、神態(tài)、禮儀到位,讓人挑不出毛病。
克萊曼看著俯身的卜雨,臉耷拉了下來,說道:“你就別凹造型了,趕緊給我姐姐來看病?!?p> 卜雨愣了下,這家伙吃槍藥了吧,不過她腦殼本來就不正常,無所謂了。
卜雨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盡量跟萊諾爾平視,他斟酌著語氣,說道:“我是你的母親請來幫你走出‘心理的深潭’的,你可以盡可能地相信我,我的承受能力很強?!?p> 卜雨的心理承受能力非常強,直面過不可名狀,還是古神眷者,再加上能進入【堅毅心神】狀態(tài),基本上,單純的消息已經(jīng)很難對他的心神造成沖擊了。
“你很不同,你跟整個世界都格格不入?!币欢螘r間后,萊諾爾終于開口,“跟你類似的還有你的老板。”
接著,卜雨就注意到埃杜爾松了口氣,萊諾爾能開口,第一步就算是成功,剩下的就看他怎么辦了,至于他跟整個世界格格不入,她似乎并不關心。
卜雨點了點頭,“是這樣,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出來的?!?p> “看出來的?”
卜雨此時問向零號,“零號,她是這個世界的反抗意志繼承者之類的人嗎?專門應對我們這種偷渡客?!?p> 零號的聲音在卜雨腦海中響起,明確表示不可能,“我們對這個世界而言是合法的,不然就你的運氣,早就在世界意志下暴斃了。”
“哦,那就沒事了?!?p> 接著,卜雨再次對萊諾爾說道:“我雖然格格不入,但并不會對這里造成什么傷害,畢竟我沒權沒勢,而且別人不惹我,我一般也懶得招惹別人。”
萊諾爾搖了搖頭,“我能看出你并不危險……你應該有了解,我的畫是在畫世界末日。”
“嗯,你是能看到嗎?”
“是的,那真是慘烈的景象,大地塌陷、天空開裂,整個世界四分五裂,所有生命一瞬間毀于一旦?!?p> “在未來嗎?”
“不是,準確地說,在沒有你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