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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姐又上熱搜了

番外二:阮淺怡

阮小姐又上熱搜了 blisse 5036 2021-03-16 14:40:03

  阮淺怡自出生就一直和阮雯卿一起長大。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這個表姐很優(yōu)秀。

  因為她的母親一直在她的耳邊說“你要努力超過阮雯卿??!”“她這次又得了個第一名!”“你看看她,又出國拿獎了,你呢!”

  即使她拿到的第一名也不少,即使她也在媒體上被宣傳過作品。

  但母親的眼里卻看不到她的任何一絲成就。

  母親只是太期望自己成才罷了,自己只要再努力努力,一定會讓她滿意。

  她想。

  于是她只能更加努力。

  因為有人期望她變好。

  開始羨慕阮雯卿是在那一次的家宴。

  阮雯卿那天沒有拿到第一名。

  她是知道的。

  因為第一名是自己。

  她很高興,還特意把成績拿給母親看,并且告訴她自己比阮雯卿的分數(shù)高。

  本來以為能夠得到母親的一頓夸獎,可沒想到,最后還是被她教育了一番。

  “你怎么這么開心?不就是比她高了幾分?下一次說不定她就超過你了!你可不能驕傲?。∫霉Σ判?!”

  她低下了頭,也藏住了自己眼里的失望。

  嗯,母親說得對。

  她不能驕傲的。

  因此她默默地收起那張滿分的卷子,跟著大人們?nèi)チ送窀笤骸?p>  京都這一片最豪華的別墅區(qū)。

  的確很大。

  她盡量克制住自己不去四處看,因為母親說了,這樣會顯得他們家沒見識。

  嗯,會沒見識。

  所以她低著頭跟在大人們身后走著,然后就看到在阮家門外等待他們的阮成文。

  他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

  臉上帶著笑,不是那種看著讓她不舒服的笑。

  她很喜歡這個叔叔。

  她想。

  自己在家里常年板著一張臉的父親正一反常態(tài)地握著阮成文的手,臉上堆滿了她不喜歡的笑容。

  很假。

  她想。

  但是不可以這樣,這樣不禮貌。

  她默默地把自己剛剛想到的內(nèi)容從腦子里劃下去。

  然后所有人就一起進了大廳。

  阮家真大。

  她很喜歡。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這么大的地方,卻一點也不顯得空曠。

  大人們在一起聊著天,母親帶著她坐在阮雯卿母親的身旁。

  肖麗是一個很美的人。

  她很愛笑,眼底帶著明顯的溫柔意味。

  她很喜歡阮雯卿的母親。

  阮雯卿綁著丸子頭也靠在她身邊,然后將口袋里的糖拿出來塞進她手里。

  “淺怡,吃糖!”

  她眨了眨眼睛,還沒有感受到她手心的溫度,那糖就已經(jīng)被拿開了。

  她的母親把糖又塞進了阮雯卿手中,臉上帶著她不常見到的笑容:“雯卿可真乖,但是淺怡她不喜歡吃糖的,還是你自己吃吧?!?p>  她又眨了眨眼睛,看向阮雯卿,點了點頭道:“嗯,我不喜歡。”

  她的母親很滿意,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小小的她還不知道什么叫失落,但當時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阮雯卿疑惑地歪了歪腦袋,然后把糖裝進口袋里:“媽媽,你不是說所有的小朋友都喜歡吃糖的嗎?”

  肖麗揉了揉她的腦袋,溫柔道:“可能是因為淺怡長大了吧,所以就不愛吃糖了,你可以留著給朝彬吃啊。”

  阮雯卿拍了一下腦袋,卻是一本正經(jīng)地搖了搖頭:“不可以哦,姜雋說了,他家小朋友最近換牙了,牙疼得很,不讓我們偷偷的給他糖吃,就連晨朝哥哥都不可以的。”

  肖麗笑了起來,應(yīng)了聲好道:“那你就收著自己吃吧。”

  阮雯卿沒有點頭,反而看了一下她。

  她被母親用力拉在身邊,動也動不了一下。

  母親看著阮雯卿,臉上還是剛剛那樣的笑容。

  “雯卿可真聰明,也很聽話呢?!?p>  肖麗無奈地笑了一下:“這孩子可不聽話了,前段時間說要期末考試了,也不在家好好看書,非要他晨朝哥哥帶著他出去玩,那孩子也是聽她的話,偷偷摸摸地就把人帶去游樂園了,害的我們一頓好找。”

  其他的親戚也笑,似乎在說這兩個孩子的關(guān)系不錯。

  她的母親也跟著笑了一下:“雯卿聰明,就算不復(fù)習也能考得好的?!?p>  她抬起了頭,懵懵懂懂地看了一眼她的母親。

  明明母親知道的。

  阮雯卿沒有考好。

  肖麗更是無奈,戳了一下阮雯卿的小臉道:“哪里啊,考的可差了,所以她爸本來說考好了就帶她去吃大餐也沒去,就只去了一趟游樂園?!?p>  她眨了眨眼睛。

  不明白為什么阮雯卿沒有考好但還可以去游樂園。

  明明自己得到了第一名,但是還是一句夸獎也沒有。

  她的母親才沒有在意到她的想法,抬手也摸了摸她的頭。

  她不習慣母親這樣反常的接觸,微微縮了脖子躲避。

  然后就聽到她的母親道:“我們家這孩子也是,考的也不行,不過這次倒是還可以,拿了個第一名?!?p>  她有些驚訝地抬頭看了看,她母親臉上的笑帶了幾分真切,顯然是真的高興了。

  肖麗驚訝地看過來,也笑道:“那可真棒,淺怡也是個聰明的孩子?!?p>  她臉上有些燙,微微低下了頭。

  不知道為什么。

  她更喜歡肖麗臉上的笑容。

  她還沒有體會到心里的感受,接著就聽到她的母親又開了口:“哪里啊,她就是個笨孩子,還不是我們天天盯著她學習,要不然她還不知道考成什么樣呢?!?p>  她眸子里的光黯了黯。

  應(yīng)該是這樣的。

  她的母親一直都是這樣的。

  她早該適應(yīng)了。

  只是剛剛的感覺太過美好,她微微抬了眼想看一看肖麗此時的模樣,然后卻是看到了正在歪著腦袋瞅著她的阮雯卿。

  阮雯卿對她笑了一下,小酒窩看著可愛的緊。

  她愣愣地看著,竟是下意識的也笑了一下。

  阮雯卿接著便站了起來,認認真真道:“媽媽,淺怡對我笑了,她也想去騎小羊?!?p>  她愣了愣,沒有明白阮雯卿這是什么意思。

  肖麗和其他幾位大人卻是被逗笑了。

  “好好,那你帶著淺怡去騎小羊?!?p>  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被阮雯卿拉著手往后院跑過去了。

  她的母親似乎在后面喊她的名字讓她回去,但她好像不想理會了。

  這樣的感覺真好。

  她想。

  說是小羊,其實是一個石凳子。

  阮雯卿拉著她的手坐在上面,還學著小羊的聲音“咩”了一聲。

  然后又轉(zhuǎn)過來看著她。

  “淺怡,你怎么不咩鴨?”

  她眨眨眼,看著她的大眼睛愣了愣:“咩?”

  阮雯卿很滿意,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然后站起身來摸了一下她的頭發(fā),又開心地坐下來。

  “好,既然你這么聽話,那我就給你吃我的糖糖好了!”

  她抬手摸了一下被她摸過的頭發(fā),只覺得自己很喜歡這樣,所以又摸了兩下。

  聽到阮雯卿的話,她卻是又呆住了。

  “媽媽說我不吃糖的?!?p>  要記住母親的話才對。

  阮雯卿卻是不滿意地嘟起了嘴。

  “那是媽媽說的,又不是你說的,你只要告訴我你想不想吃糖糖就行了鴨。”

  她邊說還邊拿出口袋里的奶糖,眨著眼睛看她笑。

  她感覺有些高興,卻還是不敢伸手去接。

  阮雯卿人模人樣地學著肖麗的樣子又站起來摸了一下她的頭,還揉了兩下,然后又坐下來。

  “噥,這是姐姐給你噠,好好收起來喲!”

  她感覺臉有些燙,不知道是不是要生病了。

  但接著就伸出了手,乖乖的把糖接過來,然后塞進自己的口袋里。

  阮雯卿又不滿意了,嘟著嘴瞪了她一下。

  不兇。

  還很可愛。

  她想。

  索性她就伸出了手,也揉了揉阮雯卿的頭。

  然后阮雯卿就笑了出來。

  “哼,你摸我的頭了,你就要乖乖聽我的話?!?p>  她微微張大了嘴巴,感覺有些不對勁。

  但還沒有等她意識到哪里不對勁,阮雯卿又古靈精怪地眨了眨眼:“所以你要吃了那顆糖!”

  她愣了愣,手隨著她說的話從口袋里拿出來,然后就看到手心里的奶糖。

  阮雯卿伸手拿過去,一下就拆開然后塞進她的嘴里,末了還瞇著眼睛笑。

  “怎么樣?好吃吧!”

  她嘴巴里滿滿的奶香味。

  很甜。

  很好吃。

  和她想象中的一樣。

  “好吃?!?p>  阮雯卿滿意了,帶著她又“咩”了一聲。

  她回味著嘴巴里奶糖的味道,卻很舍不得。

  本來想回家再吃的,現(xiàn)在吃完了,回家就沒有了。

  阮雯卿玩的高興,但很快就累了。

  她帶著人去了自己的臥室,然后把自己藏起來的糖盒子拿了出來。

  她湊過去看。

  只見里面都是那樣的糖果。

  特別多。

  阮雯卿抓了一把出來,然后塞進她的手里。

  “噥,給你帶回家吃,可不要弄丟了哦!”

  她眨了眨眼睛,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阮雯卿將盒子收起來,然后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道:“我困了,我們睡覺覺吧!”

  說罷,竟是拉著她開始脫鞋子。

  她往后退了兩步:“不行的,媽媽不讓我上別人的床?!?p>  阮雯卿脫了鞋鉆進被窩里,聞言坐起來歪著腦袋看她:“那你說,我是誰鴨?”

  “表姐?!?p>  “表姐是別人嗎?”

  “……不是?!?p>  “那就過來睡!”

  最后,她還是和阮雯卿一起睡起了覺來。

  那一覺睡的特別熟,阮雯卿身上有一股奶糖味,就和她給自己的糖一個味道。

  香香的。

  她很喜歡。

  本來以為醒來還能夠看到她,但她睜開眼睛卻是已經(jīng)在自己的臥室里了。

  她的母親板著臉走進來,見她醒了便道:“你怎么這么不懂事?怎么能在別人家睡著呢?還上了阮雯卿的床?”

  她不知道為什么她的母親一會兒叫她雯卿,一會兒又叫她阮雯卿。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阮雯卿明明是她的表姐但她的母親總說她是別人。

  她閉著嘴不說話。

  她的母親見狀更氣,但還是忍住了。

  然后道:“你口袋里的東西,我給扔了,糖有什么好吃的,你就不怕阮雯卿給你糖是想害你?”

  她不知道為什么表姐給自己糖是想害自己。

  她只知道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難過的意味。

  口袋里空空的。

  阮雯卿的糖一個也沒有了。

  她抱著膝蓋無聲地流出淚來,然后就看到自己身邊還有一顆奶糖。

  那是她睡覺之前緊緊攥在手里的,所以才沒有被她的母親看到。

  她揉了揉眼睛,擦干淚水拿起那顆糖,剝開塞進嘴里。

  好甜。

  和之前的味道一樣。

  她緩緩地笑了。

  之后她還是很少去婉府大院。

  但在學校里可以見到阮雯卿。

  她很開心。

  阮雯卿經(jīng)常會給她糖吃,兩人在家長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的吃一顆糖。

  那段時間真的是她最幸福的時候了。

  再然后。

  她們都長大了。

  她也明白為什么母親總是拿她和阮雯卿作比較。

  慢慢的,甚至連她自己都開始暗暗地比較她們。

  她比不上阮雯卿的。

  這個認知讓她很難過。

  不是因為自己比不上,而是因為比不上就意味著她會和別的人一起玩,也會給別人糖吃。

  所以她很努力,和她學了一樣的專業(yè),還會在她的面前說那樣的話,不知道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還是什么。

  可無論她說什么,阮雯卿都是一副縱然她的模樣。

  因為她是她的妹妹。

  她不是別人。

  那段時間,網(wǎng)上都在傳博瑞爾大師要收她為徒的消息。

  其實她沒有那么高興。

  不過母親難得的給了她好臉色,還夸了她一句。

  這不重要了。

  她早就已經(jīng)不期待那些了。

  讓她在意的是,阮雯卿怎么辦。

  阮雯卿做不了大師的徒弟怎么辦?

  她的父母會責怪她嗎?

  她想了想,應(yīng)該是不會的。

  阮成文和肖麗不會責怪她,說不定還會高興自家女兒沒有離開他們?nèi)コ鰢鴮W習。

  所以,她愿意離開她的父母,她也想變得更加優(yōu)秀,這樣,阮雯卿才會一直和她玩。

  因此在知道博瑞爾大師要收的徒弟就是阮雯卿的時候,她還是有些失望的。

  她的母親很生氣,幾天都沒有跟她說過話,就連她那個父親,也是明顯的生氣了。

  說實在的,她不在意。

  阮雯卿能夠去學習,她也很開心。

  因為她可以變得更優(yōu)秀。

  優(yōu)秀的她,本來就應(yīng)該是這樣。

  阮雯卿出國了,聽說還和她那個未婚夫鳳晨朝鬧了矛盾。

  她低著頭沒有說話,只覺得鬧了矛盾也不會是阮雯卿的錯,應(yīng)該是那個男人不對。

  她在國內(nèi)也很用功。

  阮雯卿還會時不時跟她討論些設(shè)計靈感。

  她很高興。

  沒過多長時間她就回來了。

  她知道,但不能去主動找她。

  然后,她就主動來找自己了。

  在辦公室里被抱住的那一刻,她忽的意識到,這樣親密的動作也就只有她會對自己做了。

  真好。

  她舍不得離開,但還是推開了那個懷抱。

  那條手鏈很好看,設(shè)計它的人也很好看。

  她很喜歡。

  后來發(fā)生了很多事情,那個聽說很火的歌星阿蘇原來就是她。

  真好。

  她就知道,阮雯卿那樣的人,做什么都會成功的。

  那一晚,她聽著阮雯卿的歌,就好像回到了小的時候。

  兩人躲起來偷偷吃糖。

  阮雯卿還會瞇著眼睛像狐貍一樣對著她笑。

  真可愛啊。

  再后來。

  阮雯卿結(jié)婚了。

  她一直都知道她和她那個未婚夫鳳晨朝的關(guān)系很好。

  現(xiàn)在終于結(jié)婚了,她也很高興。

  婚禮的時候她拒絕了做她的伴娘。

  只在臺下看著就好。

  婚紗很配她,應(yīng)該也是她自己設(shè)計的。

  肖麗和阮成文在下面偷偷的擦淚被她看到了。

  這兩個大人就像小孩子似的,藏起來偷偷地哭。

  她不禁想到。

  自己結(jié)婚的時候,父親母親會不會也那樣哭呢。

  他們會不會覺得舍不得,會不會也想好好的抱一下她呢。

  應(yīng)該是想的吧。

  她牽起嘴角笑了一下,但卻是轉(zhuǎn)瞬即逝。

  不了。

  她不期待。

  她只需要好好的做他們優(yōu)秀的女兒就好。

  那一年的設(shè)計獎項,終于是她的了。

  她走上臺,眼里的淚盈滿了眼眶,卻恍惚看到了拿著獎杯走過來的人是阮雯卿。

  她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接著就被輕輕的抱住了。

  阮雯卿附在她耳邊,聲音都帶著笑意。

  “我就知道我們家淺怡是最棒的?!?p>  她抬手也抱住她,然后卻是哭了出來。

  那是她記事以來,第一次哭出了聲。

  后來她接過獎杯,說了很多自己早就想好的詞。

  她其實很感謝她的父母,如果不是他們,她不會變得這么優(yōu)秀。

  但,她心里最想要感謝的,是幼時那個每天和她分享奶糖的人,是那個會寵溺地摸著她的頭的人,是那個會一邊笑一邊把她抱進懷里說她很棒的人。

  她叫阮雯卿。

  一個很好的阮雯卿。

  再后來,父母離開了。

  家里只有她一個人,她卻是一點也感受不到孤獨。

  仿佛本來就應(yīng)該是這樣的。

  就應(yīng)該是她一個人。

  葬禮過后,她主動抱了一下阮雯卿。

  她似乎擔心自己,但其實是多余的。

  她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么難過。

  后來她還是離開了那個地方,去了她所有向往的地方。

  也許有一天,她會在某個地方遇到她喜歡的人,也許她也會永遠留下某個地方。

  但此時此刻。

  她最愛的,是阮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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