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劍身,由精銅打造,劍面光滑如鏡,穿梭在漆黑的夜空中。
由于暴雨傾盆,可見度低,無人看到有一柄劍從城市上空掠過。
小斬龍劍明晃晃地飛在醴城上空,俯瞰整座城池。
突然。
它感受到一座有著悠久歷史的古橋。
古橋下懸掛著一柄兩千年的大斬龍劍。
大斬龍劍上,歲月氣息比它還要濃郁五倍。
小斬龍劍好奇心強烈,忘記要尋找白景行的初心,調頭飛向相州橋。
相州橋在醴城北部。
兩千年前,南恒山道觀為了更好的通行,建造了這一座石橋,石橋跨度有五十余米。
建造完成后,觀中道士在橋洞下方掛了一柄寶劍,一掛就是兩千年!
‘咻!’
小斬龍劍飛進了相州橋橋洞。劍身碰了碰大斬龍劍。
碰撞的同時,還顫抖出嗡嗡嗡劍吟,想引起大斬龍劍的共鳴。
“喂,出來誅殺蛟龍!憑我一柄劍,打不過惡蛟。”
大斬龍劍無動于衷,仿佛是死物。
“喂!”
“謫仙能操控天雷……”
“謫仙一身仙氣飄飄……有無敵的氣運,只要借助他的氣運……”
小斬龍劍一遍遍游說,卻沒有換來一聲回應。
哪怕是用力平砍大斬龍劍,還是毫無動靜。
小斬龍劍不服氣,飄身而起,輾轉多處斷橋,將沉在淤泥中的斬龍劍挖出來,不斷重復和大斬龍劍說的話。
可是沒有一柄斬龍劍醒來。
小斬龍劍只好放棄呼喚,慢慢墜入水底,沉睡在淤泥中……
……
與此同時。
被白景行引導天雷劈得外焦里嫩的鱷魚王一溜煙逃回了老家,躲在黑水潭中,嗬嗬吐著血水。
如今,鱷魚王的腦袋里全是雷聲,轟隆隆作響……
哪怕山谷里有一塊石頭掉落,發(fā)出響聲,它都會嚇得渾身顫抖,腦袋全部縮進水中。
等許久后,才敢偷偷摸摸伸出腦袋,四下打量。
好在手下忠心耿耿,不停送來野馬,麋鹿,江豚和一些奇特礦物,供它吞噬補充。
吃了幾十只血食,鱷將軍情緒漸漸穩(wěn)定,被劈掉一層的外殼慢慢蛻掉,堅不可摧的堅固鎧甲薄了整整兩厘米。
“該死的家伙,竟然打掉了我五十年的辛苦淬煉!”
鱷魚王氣得肝疼,但它沒膽子向白景行復仇,只能在黑潭里無能狂怒!
巨尾在黑潭中拍打,瘋狂攪水,掀起一兩米高的浪花。
發(fā)泄得足夠了,鱷魚王想起蛟龍大人的任務,立刻創(chuàng)造云霧,浮空而起,貼著地面極速狂奔,宛如草上飛行,速度極快。
不過路途中遇到古樹折斷,啪嗒一聲,鱷魚王還是會嚇得蒙頭亂竄。
“將軍,只是樹木斷了,不是打雷?!?p> “繞路繞路!我不管是什么,本將軍寧愿繞路十里,也不愿意路過那邊!”
鱷魚王咆哮道。
調了個頭,直接繞開樹木斷裂的地方。
因此,原本一個時辰的路程,它帶著手下跑了兩個時辰才到達。
浩渺八百里的相州湖邊,鱷將軍低聲牛哞:“蛟龍大人,鱷將軍求見!”
聲音傳出千米,湖水陡然翻滾沸騰,一條龐大的帶狀黑影,從湖底慢慢浮出,黑影越來越大,大得令人窒息。
哪怕鱷將軍修煉了五百年,也不敢盯著黑影看,只是低頭,默默等候。
突然間,狂風大作,從云層中垂下十幾柱龍卷風,一直蔓延到湖面,卷起滔天的浪墻。
湖水洶涌顛倒,如搖晃的水桶,遠處傳來潮水拍打礁石的聲音,啪啪啪宛如雷霆。
鱷將軍嚇得四肢癱軟,險些被密密麻麻的雷霆聲送走……
過了不多時。
湖水中探出一顆威風凜凜的巨蛟頭顱。
蛟顱似島,蛟眼如缸。
龍卷風在它的身軀上旋轉,如同在給它按摩。
而蛟龍一雙詭異的目光望向鱷魚王。
鱷魚王匍匐在地上,連忙匯報工作:“蛟龍大人,橋我已經拆了,只剩一座相州橋?!?p> 蛟龍大人一臉冷漠:“你做事非常磨蹭?!?p> 鱷魚王瑟瑟發(fā)抖,忍不住倒苦水:“蛟龍大人,末將冤枉!末將拆橋時,遇見一個非??膳碌纳倌辏巧倌陮嵲谑翘膳铝?!”
提及白景行,鱷魚王腦海中仍舊烙印著揮之不去的恐懼。
想它修煉五百年,也是一方小霸王,蛟龍大人手下的重臣,什么時候這樣狼狽過?
只是白景行實在是太可怕了,鱷魚王連報復的心思都沒有。
只能忍氣吞聲,向蛟龍大人告狀。
蛟龍腦袋微微垂下,漆黑的陰影籠罩著鱷魚王:“可怕的少年?”
“對對對,那可怕的少年能掌控天雷!劈得我外焦里嫩,蛟龍大人你請看我的傷勢……”
鱷魚王淚如雨下,嘩啦啦直流。
蛟龍大人抬起腦袋,沉默了片刻,突然盛怒:
“掌控天雷的少年?你是不是怠慢了任務,故意撒謊來搪塞本大人?
天雷何等可怕,連真龍都掌控不了天雷。
哪怕是本大人修煉兩千年,都未見有誰能掌控天雷,你把本大人當蠢貨?”
鱷魚王嚇得冷汗直冒,匍匐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蛟龍大人,末將一句假話也不敢亂說,那少年真的能掌控天雷!”
鱷魚王爭辯得愈加急切,眼淚直流。
蛟龍大人目光微微瞇起,危險的光芒一閃而逝。
“聒噪!本大人讓你去辦事,就干干凈凈辦好!耽誤了幾個時辰,還敢找借口?”
一聲怒斥,散發(fā)著濃濃的威儀,其中甚至還有些許龍威。
鱷魚王低埋著頭顱,依舊咬牙解釋:“蛟龍大人,末將真的沒有撒謊!末將忠心耿耿,一分一毫都不敢懈??!”
“那少年能掌控天雷,末將只是想讓蛟龍大人小心注意……”
在蛟龍大人看來,手下鱷魚這是在頂嘴。
老大交代的事情不能按時完成,卻還嘴硬找一個愚蠢的借口。
蛟龍大人覺得鱷魚王活膩了!
它伸出一根巨爪,猛地一戳,將鱷魚王的腦袋貫穿。
‘咔嚓’
清脆的響聲回蕩在湖邊。
鱷魚王掙扎著牛哞了兩聲,渾身抽搐,爾后尸體漸漸僵硬。
“辦事不利,借口一堆!找個弱智理由搪塞本大人,真當本大人是蠢嗎?”
話音落下。
蛟龍將鱷魚王的尸體丟入嘴中,囫圇吞進腹內。
“竟敢用如此弱智的理由騙本大人,死不足惜。”
惡蛟冷哼了一聲,身體一扭,沉入湖底……
不遠處,一直負責守候湖泊的蛇王們看到鱷魚王慘死,嚇得伏低了身體,瑟瑟發(fā)抖。
過了許久,湖泊內一片平靜,只是暴雨下得更恐怖了。
醴城雖然地勢較高,但積水也慢慢淹沒到了膝蓋……
劉太守看著窗外:“老師,看來要發(fā)大洪水了,這樣的洪水,完全抵擋不了?!?p> 林大師眉頭緊鎖,幽幽然嘆氣:“天災難測……哪怕是修行者,在天災面前,都渺小得很。”
一夜無話。
第二日。
白景行起床,被窗外的景象嚇了一跳。
積水已經把街道全部淹沒了,放眼望去,全是渾濁的積水。
關鍵是暴雨還在下……
“看來惡蛟是要下夠十天十夜才罷休。十天后,洪水怕不是能把整個醴城都淹沒?”
白景行喃喃道。
“所以南恒山道觀,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今日上道觀吧,免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