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鼉自信一笑,仰頭牛哞了一聲,群鼉立刻分散開來,在河中頭尾相銜,組成了一座由揚(yáng)子鱷構(gòu)成的浮橋。
“竟然搭成了一座橋!”
村民們露出絕處逢生的喜悅,尤其是鄉(xiāng)紳里正,高興得淚流滿面。
白景行也挑了挑眉,群鼉連接成橋,倒是令人耳目一新。
黃金鼉驕傲昂起頭顱:“謫仙大人覺得怎么樣?”
“別出心裁!多謝!”
說完,白景行揮手,示意眾人過橋。
“我……我有些害怕?!?p> “會不會掉進(jìn)河中?”
面對鼉?nèi)?,村民們下意識雙腿發(fā)軟,在鼉背上慢慢挪動,但感受到鼉橋紋絲不動、安穩(wěn)如平地后,便健步如飛,小跑著往對岸狂奔。
小妖怪們更猖狂,在鼉橋上蹦蹦跳跳。
畢竟鼉對它們來說是極其危險的生物,平日絕對不敢招惹,沒想到這一生還能走過鼉形成的橋。
嘿嘿……有趣,可以吹噓一輩子了!
半刻鐘時間,四百余人連帶著馬車全部抵達(dá)河對岸。
黃金鼉爬到岸邊,送別白景行,便準(zhǔn)備離開。
不料被白景行叫住。
“你且等等?!?p> 說著,白景行叫來秦老管家,輕聲耳語兩句。
秦老管家立刻去找各村里正、鄉(xiāng)紳,似乎在安排什么。
過了幾分鐘,所有村民和小妖怪,面朝鼉?nèi)?,齊聲鞠躬,向黃金鼉表示感謝。
“多謝金鼉將軍!”
喊聲整齊,情緒飽滿,聲震山野,連漫天的暴雨,似乎都顫了顫。
黃金鼉有些發(fā)愣,它一身廝殺過,潰敗過,狼狽逃脫過。
可從未遇到過眼前一幕。
整整齊齊的聲音,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震動著它的五臟六腑,體內(nèi)似乎有一股熱流在竄動,激得它渾身血液沸騰,
它忍不住四肢抓住地面泥土,鱗片張開,灼熱的液體,在體內(nèi)漸漸滾燙,它仰天一聲長嘯。
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抻展,竟然蔓延到了四米三,生長了將近一米。
黃金鼉目瞪口呆,其它群鼉呆若木雞看著黃金鼉。
過了許久,黃金鼉直立起來,短短的四肢合攏抱拳,向白景行鞠躬。
“多謝謫仙大人,對于我們鼉類而言,十厘米就是十年修為,一米就是百年苦修。謫仙賞賜百年修為。金鼉感激不盡。百年法力難修,金鼉定會想方設(shè)法,報答謫仙大人。”
黃金鼉生性驕傲,但此刻,也由不得它不激動。
百年苦修的法力,是理想狀態(tài),實(shí)際上想要得到這百年法力,恐怕需要一百五十年。
然而在謫仙面前,只需一瞬間。
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金鼉將軍心中震撼不已,左看看右看看,才確信不是做夢。
其它小妖怪同樣張大嘴巴,舌拱不下,連嘴都酸麻了,但依舊保持著羨慕嫉妒,渴望到極點(diǎn)的表情。
百年苦修的法力啊。
他們是何等的夢寐以求!
而琉璃卻嘴角噙著笑容,一副‘我早已感受過謫仙大人有多生猛’的滿足表情。
只有白景行,眉梢微皺,額頭邊緩緩飄出幾個問號:“……”
哇靠。
搞什么?怎么突然就賞賜百年修為了?
跟我沒關(guān)系的……吧?
只是想讓身后的村民和妖怪向鼉?nèi)罕硎靖屑ぁ?p> 沒想到誤打誤撞讓黃金鼉頓悟了?
‘要是我能給自己來一發(fā)就好了。我現(xiàn)在缺法力值?!?p> 白景行心中暗道。
可是這種頓悟,應(yīng)該是黃金鼉修煉到一定時候,水到渠成的事情。
白景行微微頷首。
這動作落在其它人眼中,便成了白景行在說‘不出我所料’。
白景行賞賜百年修為的功勞,進(jìn)一步坐實(shí)。
看到眾人一副我們懂了的表情。
白景行懶得解釋,索性順勢而為,沖黃金鼉點(diǎn)點(diǎn)頭:“天資不錯,好好修煉?!?p> 說完。
坐上馬車,帶著村民和妖怪們沖向醴城。
期間。
琉璃吐了兩口鮮血。
小狐貍們跳到白景行窗邊。
“謫仙大人,您法力高深,能為我家姐姐穩(wěn)住傷勢嗎?我們需要時間化藥?!?p> 白景行立刻將琉璃抱入馬車中,用法力撫慰琉璃身上的傷勢。
琉璃面帶紅潤,躺在白景行大腿上,呼吸著白景行身上的味道。
忍不住想起那日被白景行Rua了一身的場景。
忍不住露出一縷羞怯,將半邊臉藏起來,微微瞇起明亮清純的眸子,呼吸淺淺,沉沉入睡。
白景行不斷渡入法力,熱熱的,燙燙的,粘稠有力,讓她非常滿足。
“謫仙大人的法力和我們都不一樣呢?!?p> 白景行挑眉:“是嗎?”
“嗯……”
琉璃輕輕哼著鼻音。
“好像是特別溫和,好像有月光灑向大地,萬物復(fù)蘇,無數(shù)草木參天而起,擁有了靈智,化作了精怪,好神奇,好溫暖……”
她好像是在說著夢話,嘴角揚(yáng)起的笑容完全掩飾不住……
白景行微微陷入沉吟。
琉璃說的畫面,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
干脆就不想了,只是靠在馬車?yán)?,默默為琉璃穩(wěn)定傷勢。
半個時辰后。
小狐貍們端著藥進(jìn)入馬車。一邊喂藥,一邊偷偷打量白景行。
琉璃伸出雪白手腕,握著小拳頭,一只狐貍的腦袋上敲了一拳。
小狐貍們滿臉委屈,用白景行聽不懂的狐語質(zhì)問。
“為什么不許我們看謫仙大人?”
琉璃微微瞪了一眼。
幾只小狐貍似乎明白了什么,吱吱笑著跑開。
“姐姐你好騷?。 ?p> “一身的騷味,狐貍精!”
琉璃臉頰通紅,想繼續(xù)躺在白景行腿上,但這樣的主動讓她有些害羞,因而她靠在馬車上,心底的些許失落,倒映在眸子里,宛如眼底有兩朵小小的烏云。
跋涉了一個多時辰后。逃災(zāi)團(tuán)伙終于來到醴城城下。
本以為逃過一劫,可以放心安睡一晚。
但醴城城門緊閉。
秦老管家仰頭:“奇怪,明明還有半個時辰關(guān)門的?!?p> “墨河村,金瀨村,茶山村……四百多位村民進(jìn)城,請開門!”
城樓上,幾個軍士從城門洞上瞧了一眼,面色嚴(yán)肅。
“你們確定不是來造反的嗎?四百人一起進(jìn)城?城門不會開的,已經(jīng)封城了,誰都不許進(jìn)!”
“誰下的命令封城?”
“太守!”
秦老管家氣得咳嗽:“叫太守出來說話。就說我秦易之在城外!”
軍士呵呵冷笑:“你是誰啊,說想見太守就見太守?”
白景行掀開車簾,望了一眼,沒有說話。
“謫仙大人,不能進(jìn)城嗎?”
“嗯?!?p> “為什么?因?yàn)槲覀內(nèi)硕啵俊?p> “應(yīng)該是?!?p> 正說話間。
幾位青袍男子乘快馬踏積水而來,停在城門下。
馬匹揚(yáng)起前蹄,嘶鳴不已。
當(dāng)先青袍的中年男子面有菜色,似乎在外奔波了多日,他舉起一枚令牌。
“我林大師,開城門!”
聞言,城上軍士立刻站起來,伸出了腦袋。
“原來是林大師,得嘞!”
一聲吆喝,城門緩緩打開。
在城門緩緩打開的過程中。林大師好奇地瞥到了白景行。
端得是一個好容貌的少年。
俊而不艷,傲而不慢,威而不戾,剛而不愎,目光灼灼,仙氣飄飄,宛如一塊美玉。
林大師忍不住贊嘆了一聲。
但看到白景行身后一群人馬,微微皺了皺眉,便頭也不回沖進(jìn)城內(nèi)。
城門立刻緊閉!
完全不給白景行隊(duì)伍入城的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