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外,凄愴的夜鸮聲不絕如縷。
一棵老槐樹下。
“今天算是承了你一份人情?!?p> 黑霧中傳出了聲響。
原本他今日邀請道人壓陣,就是防止玄臺府和鎮(zhèn)尉府高手前來,雖然兩府高手并沒有來。
“白兄客氣了?!钡廊诵α诵男渑壑心贸隽艘粔K令牌,道:“這是我的令牌,你若是還有需要持著這令牌,前往相寶山山上便可?!?p> 平淡無奇的令牌上刻有廣平兩個字。
“日后你若是需要協(xié)助,若是不違背我的底線,我定不會推辭?!?p> 黑霧中人影并沒有接令牌,道:“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我們后會有期了?!?p> 說完,黑影一閃,便消失離去了。
“底線?”
道人看了看手中令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
忠義閣,西廂。
施良和施慶兩人聽到甘子峰的話,都沒有說話。
相反一旁的甘玉則是有些尷尬,拉了拉甘子峰的衣角。
甘子峰以為甘玉是有事情要說,對著施慶抱了抱拳,“施兄,我就先告辭了?!?p> “甘兄若是有事就去忙吧?!?p> 施慶點了點頭。
“這是漕幫上好的金瘡藥,對你肩膀的傷口應該是有好處的?!?p> 甘玉臨走的時候拿出一瓶金瘡藥。
“多謝?!?p> 施良接過了金瘡藥。
隨后甘子峰和甘玉兩人匆匆離去了。
“實力提升的很快?!?p> 四下無人,施慶看了一眼施良緩緩道。
“施老秀過獎了。”
施良淡淡的回道。
聽到施良口中吐出‘施老秀’三個字,施慶瞳孔驟縮了一下,“你這是在跟我慪氣?”
“施老秀說笑了?!笔┝夹α诵Φ?。
施慶面無表情的道:“沒有家族幫助,你的路不好走?!?p> 施安生原本是他重點培養(yǎng)對象,但是在木子山卻被陰氣侵蝕,損了氣運,影響不小。
施族中可堪大用的青年才俊本來就少,施安生能夠高中秀才,施族也是花費了極大的力氣,但想要以他的資質(zhì)中的舉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這段時間施良在陰司內(nèi)卻是風生水起,這讓施慶有了一絲想法。
不過他心中卻并不愿意主動低頭。
施良迎著施慶的目光,“好走的路,別人都走過了,剩下的只有那坎坷的路,留給坎坷的人,若是不走上一走,怎么會知道走不過去呢?”
“好自為之把?!笔c嗤笑了一聲。
說完,施慶徑直離去了。
偌大的西廂只剩下了施良一人。
施良強忍住疼痛,坐到了井旁,隨后拿出了甘玉給他的金瘡藥。
“嘶--!”
藥粉擦在傷口上,頓時有種火辣辣的疼痛,施良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涂抹完,施良全是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渾身上下更是一點氣力都沒有了。
“在收殮房,到底是誰?”
施良回想方才在收殮房黑影,眉頭緊皺了起來。
那人實力比自己高,修為大概在血氣境界七品左右,而且實戰(zhàn)經(jīng)驗極為豐富。
當時徐道,莫興盛兩人都在收殮房中,會不會是他們?
他們兩個想要殺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要說近來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最大的事情,無非就是孫云的提拔。
而且除了這兩人會不會是漕幫高手。
他記得施遠的修為就在血氣境界七品左右。
還有那羅紅,消失了一段時間又去干什么去了?
那個黑霧似乎和孫云,羅紅,楚恒三人都認識,而且還有著恩怨,他又是什么人物。
這次前來的陰司小吏都受到了重創(chuàng),會不會出現(xiàn)其他變故。
施良想了片刻,覺得沒有絲毫頭緒,此時身上也恢復了一絲氣力,便緩緩站起身。
隨后,施良拿著鎮(zhèn)陰符還有清神水祛除西廂中殘留的陰氣。
大概半個時辰的時間,西廂中陰氣大部分被祛除的干凈了。
這時,施良看到了旁邊井,想起了白天看到的一道血泉,那并不是幽魂所造成,反而像是被引動的跡象。
而且整個西廂中布滿著陰氣,唯有這井中似乎并沒有陰氣殘留。
想到這,施良走到了井口向下方看去、
井中十分幽暗,看不見底。
據(jù)甘玉說,這西廂井幾十年都不曽用過,早就成了一口枯井。
施良拿出了火折子,點著之后,直接向著井底扔了去。
很快,火折子便落到了地上,散發(fā)著點點星火,然后熄滅了。
“并不是很深”
施良暗道一聲,雙手附在井口,身子骨慢慢向著下方沉去。
不一會,就到了井底。
施良又拿出了一個火折子。
“呼!”
火折子燃起,周圍就是普通的石壁,沒有什么特殊的,而腳下的井眼早就被泥土給掩蓋住了。
巡看了一周,隨后施良又敲了敲石壁,好似一切都十分正常。
施良撿起地上扔下來的火折子,就在這時,發(fā)現(xiàn)了泥土中好似有一塊棱角。
“這是?”
施良扒開了泥土,那木質(zhì)棱角逐漸顯現(xiàn)了出來,是一塊巨大的木板。
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口棺材!
“這井中竟然還有一口棺材?!?p> 施良覺得有些莫名奇妙,突然那木板崩裂開來,上方的泥土直接坍塌了下去。
棺材中并沒有尸體,只有一個巴掌大小的木雕還有一本書冊。
那木雕極為精致,是一座小橋,橋上沒有人只有一頭大象。
“《天象決》?。俊?p> 施良撿起書冊一看,接著火折子微弱的火光,上面只有三個大字,這字符歪歪扭扭,明顯是拓本。
施良并沒有著急看,將那木橋還有書冊收到了懷中,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遺漏,隨后用泥土重新將棺木覆蓋,做的嚴絲合縫之后,身軀一縱便落到了上面。
西廂內(nèi)陰氣除去差不多了,此時天際浮現(xiàn)一抹亮白色,眼看就要天亮了,施良拿起地上的斬陰刀便向著院外走去了。
“辛苦施小吏了?!?p> 就在他走出西廂的時候,迎面撞上了甘玉。
“不辛苦,這是在下的本分?!笔┝紨[了擺手道。
月夜下,甘玉一襲白衣,如玉一般的肌膚,讓人好生憐惜,但施良心中只想著快快離去。
“這一夜確實麻煩了,這里是我漕幫一點謝禮,就請施小吏交給羅大人吧?!?p> 甘玉拿出幾張銀票遞給了施良,笑道:“時候也不早了,就不挽留了?!?p> 三張一千兩的銀票!
施良瞟了一眼,他知道這銀兩對于漕幫來說,也不算少了。
“多謝甘姑娘的金瘡藥了?!?p> 施良抱了抱拳,隨后大步向著忠義閣外走去了。